奇书网 > 女帝本色 > 第十二章 爱情的真义

第十二章 爱情的真义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女帝本色最新章节!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世间女子,唯小丹也。”锦衣人回答得很顺溜。

    景横波哼一声,觉得这两个男人都太狡猾。

    那少年找来了水,宫胤动手之前,对两人看看,少年很自觉地转身,锦衣人却笑道:“就她那长相身材,有什么好看的,也就你宝贝着……”懒洋洋走开。

    景横波恨得牙痒,怒道:“我倒不信了,他女朋友有多美?玛丽莲梦露吗?”

    那边锦衣人听见,摸了摸下巴。

    呵呵,她不是玛丽莲梦露,她倒说过你风情如玛丽莲梦露。

    原来玛丽莲梦露这么丑……

    宫胤给景横波处理好伤口,点了她睡穴让她休息,省得她抓狂于美丑问题,喋喋不休。自己则盘坐调息。

    那少年蹲坐在他对面,满脸兴趣地朝他看,锦衣人也不管他,早不知道游荡到哪去了。

    宫胤向来视他人目光如无物,除了景横波天下一切都狗屎。他在少年各种猜测的目光中,运行完一周天,感觉到体内奔腾的真气,已经渐渐有了收拢的迹象,不禁暗暗松一口气。

    这让他更感激景横波,他在极限边缘倒下,可以说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挣扎,如果不是景横波精心看护,更不惜伤害吸出了他部分乱窜的真气,他此刻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他和她,之前还是生死相对的仇人,却彼此都知道,能随时将生死托付。

    他爱怜地摸了摸景横波的手,失血之后冰冷彻骨,他抬起头四下张望,准备给景横波找个相对温暖的地方。

    对面,一直看着他的少年,看他一直不理自己,只得无奈地道:“您可以帮帮我吗?”

    宫胤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年,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然而当他终于看清那少年眉眼,不禁微微一怔。

    “你要帮他逃走就帮,只是从此以后你就别想吃好了,更别想她保证营养。”锦衣人忽然出现在山坡上,拎着一大堆野物,抛在那少年脚下,道,“弄给我们吃,做得好就放你走,做不好就把你烤吃了。去吧,听话。当然,也可以不听话。”

    那少年见他如老鼠见猫,立即拎起野物匆匆走了,宫胤此时才能问一句,“那事怎样了?”

    “我办事,会出问题?”锦衣人眉毛一挑,“不过,那不是你要的人。”

    这在宫胤意料之中,他并无意外之色。

    锦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给他,打开看是一截干枯的血管,还有一根针。

    宫胤打开锦囊的时候,锦衣人紧紧盯着他脸上表情,宫胤的眼神却毫无变化,看了那两样东西一眼,道:“这是什么?”

    锦衣人睨他一眼,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也是。”宫胤道,“我都不知道,你当然更不会懂。”

    锦衣人不受激,笑吟吟将东西拿回,收起,道:“这两样东西,我看出了些名堂,不过这世上没有白干的活,想要知道这名堂呢,拿东西来换。”

    宫胤就好像没听见,抱着景横波走开。

    他也处处不按常理出牌,倒激起了锦衣人不甘之心,原本想和宫胤做个交易就离开,此刻倒跟上了,先是指点这四周位置,又说哪里扎营最好,宫胤也不理他,也不跟他说,锦衣人顿觉无趣,自己搭了个棚子坐着,等着看宫胤满山乱转,结果等他棚子搭好,宫胤抱着景横波来了,一来就说锦衣人搭的这个棚子,左边第二根支柱用料错误,其余都是樟木,这根是桐木,这么一说,锦衣人顿时越看这棚子越不顺眼,终于浑身难受地跑了出去,宫胤顺势就把景横波放在了他刚刚搭好磨平的板床之上。占掉了他的窝。

    锦衣人搭好第二个窝,自己动手做了一套吃喝用具,刚做好,宫胤来了,把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他走掉之后,锦衣人忽然发现这些用具上面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瞧着浑身发瘆,擦也擦不掉,只好扔了。

    他刚把东西扔掉,宫胤转手就捡回去了,洗洗干净,正好给景横波喝水吃东西。

    密密麻麻,他们不嫌。

    锦衣人不甘总被人捡便宜,顺手打了一头虎,剥下虎皮涂了毒,等宫胤来使坏,结果人家不来了。

    锦衣人很无趣,顺着峡谷逛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大,但地形不算复杂,走出去不难,只是这两天冷,很多地面结冰,冰又结得不够厚,沼泽和寻常土地区别不大,很容易陷进去,最好是做好准备再走。

    他逛回来,那少年也将野物都烧烤好了,果然手艺不错,皮毛齐齐整整叠在一边,树枝串烤的猎物被烤得金黄发亮滋滋冒油,他居然随身带着盐,正小心翼翼将野兔抹了层盐再烤,冒出的香气连锦衣人眼睛都在发亮。

    他发亮没有用,人家烤好的野兔,直接送去了宫胤那里,连带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搬了过去,那少年讨好地对宫胤道:“这些兽皮缝缝补补,可以给姨姨做件披风。”说着居然掏出根骨针,道:“我给你们把针磨好啦。”

    宫胤素来是个清淡性子,习惯了高高在上,对小王子的讨好也等闲视之,不过淡淡谢了便收了,倒是景横波忽然醒了,躺在板床上,懒洋洋地对他招招手,道:“哇塞,小帅哥,你可真细心,谢谢你啦。”

    她一开口,那孩子就打蛇顺棍上,立即目光发亮扑过去,拎起一只野兔道:“姨姨,这只野兔我用香茅草烤的,特香,你尝尝。”

    景横波一听香茅草,忽然想起认识宫胤之初,也曾和他落崖,在丛林中度过一段别扭又情愫暗生的日子,那时候也用香茅草烤过猎物,那时候她整天和宫胤拌嘴,那时候她背过傲娇无比的大神,那时候大神逼着她学了如何用刀,在以后这一手甚至救过她的命。

    忽然便感慨——这才两年,其间却跌宕风波无数,再回忆起来,恍若前生。

    她在那走神,少年乖巧地并不打扰她,依旧目光发亮地捧着猎物趴在景横波面前,景横波回过神,看见人家那小狗状,歉然地一笑,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哟,谁家的小帅锅,嘴这么甜?不过叫姨姨叫老了哦,你说该叫什么?”

    “姐姐!”那小家伙声音倍儿脆。想了想又有点羞涩地道:“其实姐姐你皮肤这么嫩,比我娘嫩多了,叫姐姐你都亏了,叫妹妹好不好?”

    景横波哈哈一笑,心想这货长大后八成又是个祸害,多少少女得折在他手上。

    宫胤皱眉看了看她手指——能不见人就摸么?

    再看看少年背影——嘴太坏,回头扔出去。

    那边锦衣人操着袖子,远远瞧着,唇角一勾。

    真是甜美可人,和在他包袱里满嘴脏话的小子判若两人。

    那少年又殷勤地要喂景横波吃东西,这么光荣而重要的任务,宫胤怎么肯假手于人,淡淡一句,“她有伤,不宜吃太油腻食物。”便将那小家伙打发了,那小家伙也不生气,乐呵呵地道:“那我去寻些果子去。”颠颠地跑走了。

    景横波看他背影消失,才道:“喂,你觉不觉得他有点脸熟?”

    宫胤淡淡一笑,倒不是为这句话,而是觉得景横波终于有了点城府,心中疑惑,在人面前却是一丝不露。

    “这孩子有点奇怪呢。”景横波对着那头锦衣人喊,“喂,强迫症,这孩子什么身份?告诉我,我就不把所有猎物都啃一口。”

    锦衣人果然很合作地道:“翡翠女王独子。”

    “你瞧瞧,”景横波对宫胤道,“女王独子,何等尊贵。看他那双手也是没做过多少粗活,偏偏会丛林生存,会烧烤野物,这合理吗?”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猎物都啃了一口。

    对面锦衣人决定,要离景横波远一点,吃不着猎物是小事,他十天半月不吃也无所谓,但看她啃东西太痛苦了,姿态难看不说,关键啃得坑坑洼洼,还扯着肉丝……呕……

    他扛起自己的棚子,又避开三丈,他的棚子是活动的,随时可扛跑,堪比蜗牛壳。

    景横波见这可恶的家伙终于离远了点,顿觉舒心很多,靠着软软的兽皮,想着那少年脸真熟啊,但又确定没见过,这脸熟感从何而来?

    想了一会没头绪,也便放弃,低头看看自己的板床,还有虽然简单但非常合理的棚子,诧然道:“咱们不往前走吗?还弄这么多东西干嘛?”

    “反正不费事。”宫胤才不会告诉她这都是从锦衣人那里抢来的,淡淡道,“不急,明年再走。”

    “啊?”景横波愣了一会,才想起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过年了。

    两年了啊,今年的除夕是要和宫胤一起过吗?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忽然很想把锦衣人和那少年再撵远一点。

    “咱得备点年货。”宫胤还在一本正经地说。

    景横波翘起唇角,她就爱宫胤这个德行,一本正经着卖萌,高冷着无耻,她爱人间烟火里的宫大神,和高踞宝座白衣如雪的国师比起来,这个一身灰尘,像小家庭里的丈夫盘算着年货的宫胤,才让她觉得心里踏实。

    哎,就这么把他拐跑,两个人横渡天涯,什么王位权争都不管,这事儿可行性高不高?

    “应该还有新年礼物。”她提要求。

    “你想要什么?”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也没用,还坏了气氛,一眼看见那堆大大小小的兽皮,眼珠转了转,道:“以前我们那里,都流行给女人送皮草的。”

    “皮草?”

    “水貂狐狸皮大衣啦,实在不行獭兔也可以。”她笑吟吟地看着他。

    以为能看见他脸上为难之色的,不想他想也不想道:“好。”

    “还得自己亲手做的。”她坏心地加要求。

    他默了默,还是答:“好。”

    这么爽快,景横波倒诧异了,心想不会抓了那孩子帮忙吧?不过也没关系,有心意就好啦。

    又想起自己答应他的内裤,还没开工呢,等伤好了就学着做吧。做个举世无双的龙内裤,嗯,裆里绣上龙。

    她笑容渐渐猥琐,宫胤一看她那猥琐样子,就知道一定没想着好事。

    什么时候她能良心发现,把给他的袍子做好?

    两人各自盘算着内裤和袍子,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那少年捧着一些野果,又巴巴地送了来。

    冬天这峡谷里的果子有限,以梨子为主,景横波一眼看中一个又大又黄的梨子,吵着要。宫胤却抛给她一只又小又坑坑洼洼的,景横波委委屈屈啃着,眼珠子不断瞟着宫胤那只又大又光润的,寻思着什么时候抢过来。

    那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身边,和她亲亲密密地咬耳朵道:“姐姐你可别想多了,你吃的这个叫糖心梨,是最甜的一种。还可以用来酿酒,酿出来的酒清甜醇厚,后劲很足。那种又大又黄的水梨子,是样子货,根本不好吃的。”

    景横波“哦”一声,忽然又想起当初丛林相依生存,他把甜果子让给她的事,心中似也泛上梨的甜味——这个人,从来不多说什么,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最纯粹的。

    转头看身边少年,真是脸越看越熟,但那脸上天真纯稚的表情,却又十足陌生。

    “你是翡翠女王独子?”她问,“你失踪了,你娘该急坏了吧?回头我让那家伙把你送回去。你放心,那家伙虽然是个神经病,但其实也没那么喜欢杀人,你顺着他点,不会有事的。”

    那少年喜笑颜开,“那就多谢姐姐了!”一脸的光辉灿烂。

    景横波看他那表情,心里抖了抖,忍不住嘀咕。

    这孩子,到底像谁呢?

    ……

    “哐啷。”一声,翡翠镜砸得粉碎,满地大臣呼啦一下跪倒,额头重重地撞在地面上。

    女王的尖声刺得人耳朵发痛,女王脸上每颗麻子都发红颤抖,似要喷出愤怒的火焰。

    “蠢货!废物!所有人都是废物!”翡翠女王站在宝座上,怒不可遏地将手边所有的东西都劈头盖脸砸下来,“那么多人,还有大军,追一个人,竟然给我追出了这个结果!你们这群猪!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臣子们脸贴着地面,不敢发声,默默承受着背上砸来的力道,准确判断着砸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毛笔……笔洗……奏章……砚台……坏了,越砸越重,说明大王真的很愤怒。

    也正常,这两年大王随便什么小事都会歇斯底里发火,更不要说王子落崖这种事。飞鸽传书信息过来时,大王顿时就疯了。

    胆战心惊的大臣们,正在想着今天是不是要死几个人才能平息大王的怒气的时候,就听见上头大王的咆哮,“滚!都给我滚!”

    大臣们逃也似的滚了出去,殿中很快静了下来,一地狼藉,也无人敢收拾,女王将宫人们也都赶了出去,身边只留下了从小伺候着的奶娘嬷嬷。

    砸累了的翡翠女王,一摊烂泥般躺在宝座上,失神地望着天顶藻井,嬷嬷在轻柔地给她按着肩膀,她一动不动。

    半晌,殿上传来空洞的声音:“嬷嬷……帮我……通知他吧……”

    嬷嬷的手顿时停下,每行苍老的皱纹里都写满震惊,“大王!”

    她不说话,半晌,有细细的泪流下来。

    “大王……”嬷嬷顿时哽咽了,“别这样……别这样……殿下只是落崖,咱们的大军去找了……也许没事呢……以前高僧不是给算过,殿下福寿双全,命中得遇贵人吗……”

    “高僧还算他父母双全却不得照拂,父子缘系淡薄,还算他十一岁有生死之难,过得去一路坦途,过不去少年夭折。”女王已经恢复了平静,声音幽幽冷冷,“这不都中了吗?”

    嬷嬷无言以对,伸袖拭泪,“苦命的殿下啊……”

    “这么多年,他很想见他的父亲,”女王幽幽道,“他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他父亲,爱美食爱饮酒,小小年纪,就学着酿酒做菜。他总以为我是被他父亲抛弃的,傻傻地想着,等有一日他父亲回来了,他就用美酒好菜,帮我挽回他父亲的心,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在一起……”

    “别说了……大王您……别说了……”嬷嬷握紧了她的手,“老奴去通知……去通知……”

    “生这孩子的时候,没敢给他知道。”女王声音忽转凄厉,“孩子死了,他总该知道吧……冤家!”

    ……

    景横波开始觉得,锦衣人这种生物,虽然大多时候都很讨厌,但有时候还是有贡献的。

    比如这次他的贡献就是那个少年。

    真看不出来这孩子小小年纪,那么熟悉各种食材,在这冬日荒林里,居然也能搞出很多吃的,各种野味不必说了,他还能找出可吃的苔藓,地皮菜,用野物熬出来的油凉拌了,撒上盐花,居然也别有风味。

    在这种时候遇上这样的人,还是个孩子,景横波觉得是不是自己开始走好运了。

    “你这身份,怎么会这么多东西?女王培养你的?”她终于忍不住直接发问。

    “我啊……”少年脸上忽转忧伤,低头半晌才道,“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喜欢美食美酒,我想我学会了,或者有一天,他会愿意回来。”

    “啊。”景横波顿觉感动,一脸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你这么有心,老天一定会成全你的。”

    少年仰着头,眼神亮晶晶。

    女子笑容温柔慈爱,孩子笑容天真纯洁,两人诚恳相对,真真是一副很美的场景。

    可惜没人捧场。

    宫胤的目光,森森冷冷落在景横波那双摸来摸去的手上。

    锦衣人远远抱着双臂,眯眼看着那少年料理食物的手势,唇角,忽然勾起一抹似嘲讽,又似感兴趣的淡淡笑纹。

    ……

    一只鸽子,扑扇着翅膀,飞落在他的酒壶上。

    他正待举起酒壶的手顿了顿,刚才还日日酒醉,显得永远迷茫的眼神,在看见鸽子腿上那碧绿色孔雀装饰时,忽然寒光一闪。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很惊讶,又似乎想把这鸽子立即掐死,扔出去。

    不过他最终还是慢慢伸手,取下了鸽子腿上的碧环。

    这个标记,很多年没看见了,以为这辈子再见不着,没想到……

    碧环里的纸卷,被慢慢打开,他第一眼看见那几行细细的字时,神情因为过度震惊,显得茫然。

    他难得地发了一阵愣,又低头看了一遍。

    夹在腋下的酒壶,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竟然没有去捡,霍然转身,步出屋外。

    有随从跟着过来,问:“您往哪里去?”

    他的身影转眼就从众人眼前消失,只匆匆抛下一句话,“急事出行!军务事可找裴少帅处理!”

    马如怒龙,蹄声急响,转眼冲出,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一人忽然掠了过来,问:“怎么了?”

    众人回身,就看见耶律祁。

    最近耶律祁一直在女王军中,女王失踪后,他一边命玉照骑兵继续回原地驻扎,一边帮助整束女王大军回玳瑁,他也安排了所有属下在外寻找,只是至今都没有消息。

    在沉铁,出动所有人依旧找不到女王后,所有人只得先回玳瑁,因为玳瑁那边战事也还没解决,十五帮都蠢蠢欲动,英白当机立断,下令回援,并封锁女王失踪消息。

    铁星泽自然要留在沉铁继位,紫蕊和他告别时,很有一份依依惜别。

    耶律祁回玳瑁后,便在女王庄园里等候,此刻听见声音,匆匆赶来询问。

    众人也摸不着头脑,都道:“大统领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招呼不打一个忽然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

    有人道:“莫不是和女王有关?”

    有人反驳:“不会,如果和女王有关,大统领定会通报大家。”

    耶律祁目光落在一边的鸽子身上,隐约发现地上一点绿渣,他将绿渣用手指抹起,认出这是翡翠,而且是极品翡翠。

    在一只鸽子的传信环上用的翡翠,都是极品翡翠,传信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明明这事,看起来和景横波没有任何关系,耶律祁却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者说是直觉。

    他觉得既然四面都找不到景横波,那就不妨走远点,既然走远没个既定目标,那就不妨就眼前这个最疑惑的事,查一查。

    他相信,世事于冥冥中的出现,自有意义。

    身后有人在问,“你在干嘛?”

    是耶律询如的声音。

    耶律祁转身,对面,耶律询如精神奕奕地站着,明明看不见,眼光却很精准地落在他手上。

    耶律祁将自己想去翡翠部瞧一瞧的想法和耶律询如说了,耶律询如也赞同他的看法,既然四处都寻不得,就选择目前冒出来的最可疑的事来查。

    “我和你一起去。”她一锤定音。又道:“把老不死也扯去。”

    紫微上人已经回来了,在回来的路上听到报信说,要他去救询如“母子”,老不死跳脚大骂说哪来的“子”?人家连母猪都没睡过!当即要跑,这天下也没人能拦住他,报信的人眼睁睁看他跑了,心想没戏了,正打算回去给耶律询如报信,让她也别躺地下等着了,起来算了。结果回去一看,紫微上人就在阵中呢,一边说让白蒲刺死那麻烦女人算了,一边把白蒲赶走,拖出耶律询如。

    据说当时两人还有一段天雷滚滚的对话。

    “我救了你,麻烦你以后再不要说有我儿子了!”

    “那女儿?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女儿。”

    “女儿也不行!”

    “行,都依你,你说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对我说什么时候……扯淡!我和你什么时候要过!”

    “七峰山雪谷雪屋之内……唉说了你也不会承认。那算了吧。”

    “真的?”

    “真的。”

    “嗯嗯嗯好的,好询如,不要闹,乖乖做个听话姑娘,上人我会像对徒弟那样对你好的。”

    “你对徒弟好吗?这话千万别说,我怕七杀和景横波会联合毒死你。不过如果我不说这话了,你打算怎么对我好?”

    “你要什么?”

    “我也没什么要求……唉,我想想前阵子对你的纠缠,也觉得不大好,我一个快死之人了,何必强求呢。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小得不能再小的要求……在我死之前,你得陪着我,我说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那你不能强迫我。不能让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的武功,天下谁能强迫你?哎这么说,我忽然觉得你对我还是情根深种啊,一根手指都能杀了我,却一直被我追得狼奔豕突,这明明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深情,要么我们成亲吧?”

    “不要!”

    “那就答应我了?”

    “……行。老夫可以明天就害死你呵呵呵……”

    “请便。哦对了。我答应你不说了,不过我想写下来。我觉得一个人活长或者短不重要,关键得有东西留下来。我想写一本书,记载你我感天动地的爱情,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叫《红尘紫微》,怎么样?”

    “……耶律询如祝你下辈子投胎做男人没后门!”

    ……

    耶律祁看着不远处,一脸不情不愿飘过来的紫微上人,淡淡一笑。

    “姐,你其实根本不想绑住他,何必这样?”

    他知道已经有人非议耶律询如,说她离经叛道,*无行,黄花闺女,公然追逐一个老头子。

    毕竟耶律询如的思想和行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确实太过超脱大胆,就连景横波,有时都怀疑她是不是个穿越人。

    耶律祁并不在乎紫微上人怎么想,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姐姐,对于他们姐弟来说,生存就是最大命题,除此之外无大事。但他不希望紫微上人听见这些,对姐姐造成伤害。

    耶律询如眯着眼睛,迎着阳光,笑了。

    “听见了闲话是吧?”她鼻子一哼,“一群大俗人。”

    他笑笑,就知道姐姐不会在乎。

    “我活得长短都不知道,何必绑住谁?”耶律询如操起袖子,“望”着天空,“我只是想给他解绑而已。”

    耶律祁挑起眉。

    “他的心被绑住了。一首狐狸歌,绑住了他一生。一日唱着这首歌,他一日不得解脱。”耶律询如淡淡道,“不过,你没发现,他最近已经不怎么唱这歌了吗?”

    耶律祁点头,现在紫微上人哪有心思唱歌,整天烦耶律询如都烦不过来了。

    “我要搅得他没空想那见鬼的狐狸歌,我要抹去他心底对于旧事的一遍遍强迫记忆,我要让这忘记成为习惯。习惯记起,就会有习惯记不起。当有一日我不在,他也不再记得,那时我就成功了。”

    她轻描淡写挥挥手,“谁要他爱?谁要他娶?谁要他在乎?我只是送他一件礼物而已,那件礼物,叫,真正的自由。”

    她转身,满不在乎地走了。

    耶律祁慢慢地笑了笑。

    满口说着不需要爱的姐姐啊,你给出的,才是一个人一生能给的,最深沉的爱。

    忘却生死、抛却名誉,献上最重所有。

    他伸手入怀,触及怀中锦囊,那是耶律询如从宫胤身上搜来的东西,看见那东西的一霎,他心中一阵钝钝的痛。

    那是一张“画”。

    巴掌大,他认得是景横波才能“画”出的那种奇特的画。极其逼真清晰的画。

    但这张“画”并不是很清晰,背景光线朦胧,黑暗中隐约有闪着微光的白。画上有一对人。

    景横波和宫胤。

    两人似乎躺在床上,姿态极其亲昵,宫胤长发和领口都散开着,露一截锁骨和脖颈,景横波则是个侧脸,发髻微斜,脸色晕红,正凑向宫胤……亲吻他。

    画虽略模糊,但两人眼神、姿态、眉梢眼角的风情……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夫妻般的行为。

    他当时看见,心底便是一抽,知道景横波对宫胤情根深种,但也没想到,两人关系竟然早已那般亲密。

    景横波那些奇怪的东西,都丢在了帝歌,那说明,这是两人在帝歌的时候就有的画。

    是何时春风暗送,而我还在冬湖之岸。

    有时他会想,如果当初不抽身而去,筹备对宫胤的暗杀,而是自己一路护送景横波回帝歌,那么这张画里被吻的那一个,是不是就会是自己?

    景横波那时初来大荒,人生地不熟,内心一定凄惶,那时候熟悉的第一个人,遇见的任何温暖和关切,都有可能被她反馈为爱意。她连一个一开始对她冷冰冰态度恶劣的宫胤都能爱上,凭什么不会爱上他?

    这么想,心底便如被万蚁咬啮,绵绵不绝的痛。那种无奈悔意,比仇恨失望更磨人。

    最令人痛心的不是完全没有得到,而是你也许曾有机会得到,却因为自己放手而失去。

    他深深吸一口气,将那看一次无奈一次的“画”放回了锦囊,锦囊底部还有些硬硬的东西,他知道是一双小鞋子。

    非常小的鞋子,没指头大,质地奇特,似玉非玉,玫红色很妖艳,像是景横波穿过的那种高跟鞋的微缩版。

    也不知道这么小的鞋子谁能穿得上,但可以确定这东西一定是景横波的。

    小鞋子硬硬的,硌着他的胸口。他按了按。

    耶律询如已经走开,忽然又走了回来,拉开他衣裳,一把抽出了这个锦囊,塞进自己袖子中。

    “后悔将这东西交给你了,每次你碰着这个就唉声叹气的。”她能敏锐地感觉到弟弟的心情,干脆将这刺激人的玩意拿走。

    “回头这个要是景横波看见,该怎么想呢……”她将锦囊绕在手指上,笑吟吟地走了。

    在翡翠部边界的某个峡谷里,景横波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哎谁在背后说我坏话。”景横波骂一声,看看天色,天已经黑了,那少年又出去打猎了,宫胤指点了他一种轻功步法,锦衣人顿时不乐意了,也教了那孩子一手剑术,说要让他瞧瞧什么才是真正实用的功夫。景横波羡慕妒忌恨地看着,心想这孩子真是好运啊,两大高手的指点!

    不过她也挺高兴的,这孩子武功基础不错,人又毫无贵族子弟坏习气,勤劳乖巧,吃了这么大苦头,也该占点便宜了。

    当然这是她的看法,那两只可不这么认为,教那孩子武功,纯粹是想把童工的劳动能力发挥到最大而已。

    有人采办年货,宫胤却还是不在,景横波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她这个棚子,嵌在一个小小山凹里,三面是石,迎面一片用树皮什么的遮了,分外避风暖和。身下垫了软软的草,盖着厚厚的兽皮,手边有野鸡肉串,兔肉串,鹿肉串獐子肉串……伤员的待遇相当不错。

    睡了一觉醒来,感觉到已经夜深,对面锦衣人的棚子黑漆漆的,那少年裹着兽皮睡在棚子边,宫胤还是不在。

    景横波尿急,出来嘘嘘,夜里山林寂静无声,一点动静都似乎很响亮,她生怕自己嘘嘘声给人听见,特意走远了点,走到一处山石后蹲下。

    为了控制声音,她解决得很慢,也因此就在那东张西望,看见远处山崖上似有火光移动,连成一串,她知道这是有人下谷来了,应该是追锦衣人的那批人,她才不管。

    目光收回,在近处扫射,忽然一凝。

    对面,一株枝叶稀疏的树后,有个影子!

    她惊得浑身汗毛一炸,连撒尿的事儿都忘记,直勾勾瞪着那边。

    那影子黑乌乌一大团,看不出身体脑袋,似乎有手臂,但也只看到一边,手臂重复着一个机械的动作,向斜上方拉扯,再落下,再拉扯,再落下……有时候停一停,凑到嘴边,似乎咬了咬……

    这什么造型?

    ------题外话------

    ……

    木票票,伐开心。

本站推荐:万相之王总裁的替身前妻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凌天战尊飘渺之旅风流岁月之活色生香半城风月花颜策神武战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女帝本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天下归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天下归元并收藏女帝本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