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惜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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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归一死，我也不再逗留。
随意的丢下两本心法秘籍，国师不明就里，如获至宝的将书收到袖子里藏好。我暗暗冷笑着，与他道别。
就在国师面前，我招来祥云驾空而去。
国师众人自又是一番激动艳羡。遥望着下方，国师摸着袖子，屁颠颠地跑到屋子里去，我只是挑唇一笑。
那心法只是一般的心法，任他再修炼也炼不出什么。如无烨毕生潜修，也不得仙门，就凭利欲熏心，追名逐利的国师？哼，就算炼到下辈子，恐也难成正果。
一路悠然而行，翌日，才见到云雾笼罩中的青城仙山。
直接寻到了无烨寝殿。
旭日初升。
无烨打开房门，一眼便瞧见我亭亭玉立于门侧。他愣了愣，旋即才眉眼展开，惊喜道：“兮兮？”
我点了点头。
“你怎么……”他端凝着我，目露疑色。
自然是疑惑我的身份。修炼到他那种程度，只要稍微体查，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出我气息有变，仙气环绕。我笑道：“我得回了自己的仙体。”
少顷，无烨道：“原来是这样。”
与无烨略略交待了事情来胧去脉，自然隐去了我乃异世灵魂，强行夺体还阳的事实，至于渊亭的事，更是一字未提。只讲了自己原本是仙，后来阴差阳错，成了魑魅妖，后又寻回了自己的仙体。幸好仙体保存完好，这才能够轻易地换了回来。
说得轻松写意，又有诸多隐瞒。
无烨沉默着，只是皱了皱眉头。终是没将疑惑问出。我暗暗的松了口气。以他的阅历，自然可以猜出其中的艰难险阻。只是还魂入体，就非法力高强的能人不可。而那人是谁，我没说，他也没问。
良久，无烨道：“累了吧。”
我一愣，还是点了点头，“嗯，有点。”
他笑了笑，道：“跟我来。”说着，便当先引路。
疑惑着，我还是跟了上去。不期然地摸到袖中那块玉，我又忙加快脚步，将他拦下，道：“还你，这青玉令，我也用不上，还是物归原主吧。”
无烨望着我，许久没说话。临末了，他道：“这玉……你便留在身边吧。”
“可是……”
“送出去的东西，从没再要回来的道理。”
“可是……”我还要再试图说服他。他打断了我，道：“留着吧，此时没用，或许将来有用，就算一直没用，就当是个念想吧。”
念想？我愣愣的挠了挠头。
他微微一笑，绕过我，再次往前走去。
我是一头雾水。他即不愿再要回，我只好将青玉令牌重新收好。只想着，哪日他要了，我再还回去也是一样。
不多时，我们到了一处塔楼前。
我认出了，那塔正是之前，无烨用来囚禁我的锁妖塔。此时，将我引来，难道还想着将我锁了起来？可是，也说不通啊，那时是妖，此时是仙体的我，再锁我就没道理了。
还没等我问出，无烨顿了下，便再次抬脚往里走去。
丈二金刚，摸不得头脑。我又挠了挠耳朵，还是迟疑着跟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无烨随手一挥，立时数千盏蜡烛被点燃。塔内瞬间亮如白昼。里面的一切，还是我所熟悉的样子。
无烨突然驻足。
他道：“本来早该跟你说，只不过，那时因为惜年一再要求，我便一直瞒着你。”
我一愣，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那时，发现魔族，在你来之前惜年已然来过，那时他奄奄一息，强拖着身子来报信，之后，你就来了。我们走时，便将他留在这里养伤。”
“后来，我们胜利得回，邀你一起回来，虽是我的意思，其中，还因惜年曾经向我求情，求我照顾于你，无论他是生是死。”
“他被魔族伤得太重，几不可活，却说，自己罪孽深重，愿意领罚，只希望，你能得到善待。”
“所以，所以，你才大肆张扬，为我冠功，为我在众派之前立下善举？”我道。
无烨静静地望着我，道：“不错，那是保护你，最好的办法。”
猛然退后一步，我已不知还能再说什么。无烨长长地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人走后，塔内又安静下来。
烛火摇摇曳曳。
我静静的往里走去。
角落里，两条铁链还在地上，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眼前出现一个身影，那是李惜年，曾经的他，被锁在这里，一个人，守着寂寞。而那时，我在做什么？嗯，大概又在仙派的哪个角落里闯祸吧。
可是他已经死了！
可是他明明是无情的渊亭转世！
蓦地抱住头，我不愿再想，转身就往外跑。一个趔趄，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人也如滚地葫芦，滚出老远。
待忍着泪爬起，才看清那是一张矮几。
几张纸散乱地飘落地上，大约是方才被我撞了一下，矮几也翻倒一侧。鬼使神差地，我爬了过去，将纸捡了起来。
蓦地，一个清秀女子的容颜跳入眼中。那是——我的画像。一颦一笑，一丝一发，细致描摹的栩栩如生！
再也忍不住，泪崩的我，掩面而泣。数页纸上全是我不同的样子，生气的，娇嗔的，安静的，微笑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
直到泪流干了，两只眼睛再也流不下来一滴泪水，我也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我已在房间的床上。还是我住了许久的芳菲院。
无烨在一旁，关切地道：“醒了？”
许久，我才转过头，向他望去，道：“惜年已经死了。”
蓦地，无烨瞳孔一缩，道：“死了？”
我点头道：“死了，他已经死了，人都已经死了，明明要忘记他的，为何还要我看到那些？为何？真人，我想忘记他，真的，想忘记他了。”说着，泪水又无声地涌了出来。
原来，这泪永远也流不完。
无烨沉默地看着我，道：“他……如何死的？”
忽地，我笑了，脸上泪水冰凉，我却笑得灿烂，“如何？呵，他该死了便死了，他该死了啊！”
无烨抿上了唇，不说话。气氛也沉闷起来。
许久，只听他叹道：“怎么回事？兮兮，你不要这样，若是伤心，便哭出声吧，不要这样，这样会让我更加担心。”
我笑了笑，翻身坐起，轻声道：“真人不必担心，我没事，真的，你也应该高兴，他……李惜年是死了，可是他是天界战神的转世，凡人李惜年虽然死了，可是他也归了位，重新回了天庭，岂不是应该高兴？”
他死了，我的心也一同死了去。没了情，还能有些什么呢？我笑着，只是含着泪的笑，让无烨眉头拧成了川字。
许久，他道：“兮兮……”
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院内那一树树地桃花，悠然道：“这花，还是如此美丽，只不过，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兮兮，你留下来吧，至少在这里，我还可护你周全。”无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呵呵一笑，“可是，我已是仙，周全，我不能自己护着自己么？”言罢，我转头回望。无烨拧着眉，道：“兮兮，不要倔强，你现在的样子，哪能让人放心得下？”
我笑了，抚了抚耳边发丝，我道：“以前，真人愿意护我，是因惜年求情，此时他早已不再，真人又何必自寻烦恼？”
无烨抿紧了唇，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只听他忽地开了口，道：“兮兮，那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我一愣，低头往自己的手中看去。
蓦地怔住。
原来，我的手中还紧紧的攅着李惜年留下的那几张纸。每张纸上都是一张不同的我，每一幅又鲜活如生。
良久，我的目光只定定的停留在手中的画像上。
若不是相思的厉害，他又怎能将我的容貌描绘得如此神似？如失了魂般，我捏着纸的手，僵硬的指节已然发白。
突然，一只大手伸来，握上了我的手。
无烨道：“兮兮，虽然不知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兮兮，你不要这样，如果想哭的话就大声的哭出来，不要再压抑着自己了，兮兮……”
我愣愣地抬头，“可是他是渊亭，渊亭对我并无情。”
“但是，他也是李惜年，你曾经至爱的李惜年啊。”
无烨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再次劝道：“兮兮，大声的哭出来吧。”
我……
那一日，我当真哭了出来。不知哭了多久，泪水就如决了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待我终于哭得精疲立尽，才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才发现，我还抱着无烨的腰。他便抱着我侧靠在房门旁，睡了一夜。
一睁开眼，便看到被我的泪糊得狼藉的胸口。
感觉到动静，无烨也醒了来。他眼睛清澈，将我放开，道：“好些了吧。”
我点了点头。发泄了所有的怨恨，所有的痛苦，心情就如那拔云见了日光，敞亮极了。我笑道：“谢谢。”
无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我爱的人是李惜年，爱我的人也是李惜年，李惜年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他永远的驻进了我的心中。
渊亭，我爱过的人，此时，更是我不能爱的人，夺去我所爱之人的人，渊亭，别再让我遇到你！
与无烨话了别，我便出了青城仙山。团团烟雾迷绕，云蒸霞蔚，我腾云翱翔而去。还未走出多远，忽地一路天将拦在了面前。（未完待续）
莫归一死，我也不再逗留。
随意的丢下两本心法秘籍，国师不明就里，如获至宝的将书收到袖子里藏好。我暗暗冷笑着，与他道别。
就在国师面前，我招来祥云驾空而去。
国师众人自又是一番激动艳羡。遥望着下方，国师摸着袖子，屁颠颠地跑到屋子里去，我只是挑唇一笑。
那心法只是一般的心法，任他再修炼也炼不出什么。如无烨毕生潜修，也不得仙门，就凭利欲熏心，追名逐利的国师？哼，就算炼到下辈子，恐也难成正果。
一路悠然而行，翌日，才见到云雾笼罩中的青城仙山。
直接寻到了无烨寝殿。
旭日初升。
无烨打开房门，一眼便瞧见我亭亭玉立于门侧。他愣了愣，旋即才眉眼展开，惊喜道：“兮兮？”
我点了点头。
“你怎么……”他端凝着我，目露疑色。
自然是疑惑我的身份。修炼到他那种程度，只要稍微体查，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出我气息有变，仙气环绕。我笑道：“我得回了自己的仙体。”
少顷，无烨道：“原来是这样。”
与无烨略略交待了事情来胧去脉，自然隐去了我乃异世灵魂，强行夺体还阳的事实，至于渊亭的事，更是一字未提。只讲了自己原本是仙，后来阴差阳错，成了魑魅妖，后又寻回了自己的仙体。幸好仙体保存完好，这才能够轻易地换了回来。
说得轻松写意，又有诸多隐瞒。
无烨沉默着，只是皱了皱眉头。终是没将疑惑问出。我暗暗的松了口气。以他的阅历，自然可以猜出其中的艰难险阻。只是还魂入体，就非法力高强的能人不可。而那人是谁，我没说，他也没问。
良久，无烨道：“累了吧。”
我一愣，还是点了点头，“嗯，有点。”
他笑了笑，道：“跟我来。”说着，便当先引路。
疑惑着，我还是跟了上去。不期然地摸到袖中那块玉，我又忙加快脚步，将他拦下，道：“还你，这青玉令，我也用不上，还是物归原主吧。”
无烨望着我，许久没说话。临末了，他道：“这玉……你便留在身边吧。”
“可是……”
“送出去的东西，从没再要回来的道理。”
“可是……”我还要再试图说服他。他打断了我，道：“留着吧，此时没用，或许将来有用，就算一直没用，就当是个念想吧。”
念想？我愣愣的挠了挠头。
他微微一笑，绕过我，再次往前走去。
我是一头雾水。他即不愿再要回，我只好将青玉令牌重新收好。只想着，哪日他要了，我再还回去也是一样。
不多时，我们到了一处塔楼前。
我认出了，那塔正是之前，无烨用来囚禁我的锁妖塔。此时，将我引来，难道还想着将我锁了起来？可是，也说不通啊，那时是妖，此时是仙体的我，再锁我就没道理了。
还没等我问出，无烨顿了下，便再次抬脚往里走去。
丈二金刚，摸不得头脑。我又挠了挠耳朵，还是迟疑着跟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无烨随手一挥，立时数千盏蜡烛被点燃。塔内瞬间亮如白昼。里面的一切，还是我所熟悉的样子。
无烨突然驻足。
他道：“本来早该跟你说，只不过，那时因为惜年一再要求，我便一直瞒着你。”
我一愣，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那时，发现魔族，在你来之前惜年已然来过，那时他奄奄一息，强拖着身子来报信，之后，你就来了。我们走时，便将他留在这里养伤。”
“后来，我们胜利得回，邀你一起回来，虽是我的意思，其中，还因惜年曾经向我求情，求我照顾于你，无论他是生是死。”
“他被魔族伤得太重，几不可活，却说，自己罪孽深重，愿意领罚，只希望，你能得到善待。”
“所以，所以，你才大肆张扬，为我冠功，为我在众派之前立下善举？”我道。
无烨静静地望着我，道：“不错，那是保护你，最好的办法。”
猛然退后一步，我已不知还能再说什么。无烨长长地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人走后，塔内又安静下来。
烛火摇摇曳曳。
我静静的往里走去。
角落里，两条铁链还在地上，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眼前出现一个身影，那是李惜年，曾经的他，被锁在这里，一个人，守着寂寞。而那时，我在做什么？嗯，大概又在仙派的哪个角落里闯祸吧。
可是他已经死了！
可是他明明是无情的渊亭转世！
蓦地抱住头，我不愿再想，转身就往外跑。一个趔趄，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人也如滚地葫芦，滚出老远。
待忍着泪爬起，才看清那是一张矮几。
几张纸散乱地飘落地上，大约是方才被我撞了一下，矮几也翻倒一侧。鬼使神差地，我爬了过去，将纸捡了起来。
蓦地，一个清秀女子的容颜跳入眼中。那是——我的画像。一颦一笑，一丝一发，细致描摹的栩栩如生！
再也忍不住，泪崩的我，掩面而泣。数页纸上全是我不同的样子，生气的，娇嗔的，安静的，微笑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
直到泪流干了，两只眼睛再也流不下来一滴泪水，我也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我已在房间的床上。还是我住了许久的芳菲院。
无烨在一旁，关切地道：“醒了？”
许久，我才转过头，向他望去，道：“惜年已经死了。”
蓦地，无烨瞳孔一缩，道：“死了？”
我点头道：“死了，他已经死了，人都已经死了，明明要忘记他的，为何还要我看到那些？为何？真人，我想忘记他，真的，想忘记他了。”说着，泪水又无声地涌了出来。
原来，这泪永远也流不完。
无烨沉默地看着我，道：“他……如何死的？”
忽地，我笑了，脸上泪水冰凉，我却笑得灿烂，“如何？呵，他该死了便死了，他该死了啊！”
无烨抿上了唇，不说话。气氛也沉闷起来。
许久，只听他叹道：“怎么回事？兮兮，你不要这样，若是伤心，便哭出声吧，不要这样，这样会让我更加担心。”
我笑了笑，翻身坐起，轻声道：“真人不必担心，我没事，真的，你也应该高兴，他……李惜年是死了，可是他是天界战神的转世，凡人李惜年虽然死了，可是他也归了位，重新回了天庭，岂不是应该高兴？”
他死了，我的心也一同死了去。没了情，还能有些什么呢？我笑着，只是含着泪的笑，让无烨眉头拧成了川字。
许久，他道：“兮兮……”
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院内那一树树地桃花，悠然道：“这花，还是如此美丽，只不过，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兮兮，你留下来吧，至少在这里，我还可护你周全。”无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呵呵一笑，“可是，我已是仙，周全，我不能自己护着自己么？”言罢，我转头回望。无烨拧着眉，道：“兮兮，不要倔强，你现在的样子，哪能让人放心得下？”
我笑了，抚了抚耳边发丝，我道：“以前，真人愿意护我，是因惜年求情，此时他早已不再，真人又何必自寻烦恼？”
无烨抿紧了唇，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只听他忽地开了口，道：“兮兮，那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我一愣，低头往自己的手中看去。
蓦地怔住。
原来，我的手中还紧紧的攅着李惜年留下的那几张纸。每张纸上都是一张不同的我，每一幅又鲜活如生。
良久，我的目光只定定的停留在手中的画像上。
若不是相思的厉害，他又怎能将我的容貌描绘得如此神似？如失了魂般，我捏着纸的手，僵硬的指节已然发白。
突然，一只大手伸来，握上了我的手。
无烨道：“兮兮，虽然不知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兮兮，你不要这样，如果想哭的话就大声的哭出来，不要再压抑着自己了，兮兮……”
我愣愣地抬头，“可是他是渊亭，渊亭对我并无情。”
“但是，他也是李惜年，你曾经至爱的李惜年啊。”
无烨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再次劝道：“兮兮，大声的哭出来吧。”
我……
那一日，我当真哭了出来。不知哭了多久，泪水就如决了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待我终于哭得精疲立尽，才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才发现，我还抱着无烨的腰。他便抱着我侧靠在房门旁，睡了一夜。
一睁开眼，便看到被我的泪糊得狼藉的胸口。
感觉到动静，无烨也醒了来。他眼睛清澈，将我放开，道：“好些了吧。”
我点了点头。发泄了所有的怨恨，所有的痛苦，心情就如那拔云见了日光，敞亮极了。我笑道：“谢谢。”
无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我爱的人是李惜年，爱我的人也是李惜年，李惜年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他永远的驻进了我的心中。
渊亭，我爱过的人，此时，更是我不能爱的人，夺去我所爱之人的人，渊亭，别再让我遇到你！
与无烨话了别，我便出了青城仙山。团团烟雾迷绕，云蒸霞蔚，我腾云翱翔而去。还未走出多远，忽地一路天将拦在了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