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红楼之填房邢氏 > 69、069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69、069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红楼之填房邢氏最新章节!

    贾赦计划得很好,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停的作耗,使得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爷,太太,宗族里来人请你们和安哥儿过去一趟。早上您前脚一走,后脚他们就来了,如今,已经在这等了大半日了。”贾赦甫一进门,管事便迎了上来,急吼吼的说了这么一句。

    贾赦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阴沉得好像能拧出水来,声音更是低沉得厉害,“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

    管事摇头,“用尽了办法,但是,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贾赦回头,对着安卉努力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我这里有点事,你先带着宝宝回去歇着,我很快就回去。”

    安卉不由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明白贾赦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戳穿安安的身份,而且,还要带着安安一起。想着安安的反应,安卉愈发的觉得不安,隐隐的,她的脑海里有一道光芒闪过,她想要抓住它,最终却不过是枉费心神。

    安卉不习惯于发生一些她不能预知和无法掌控的事情,可是,很显然的,现在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脑子飞速旋转,却只是一团乱麻,她想要理出个头绪都不能,心里更是愈发的烦躁了。

    贾赦轻轻地拍了拍安卉的肩膀,“不必担心!”

    安卉看了看眼前这样的场合,心里虽然放心不下,却还是乖乖的抱着孩子离开了。两人在私底下的时候,她可以很随意的驳贾赦的意见,但是在下人面前,她始终都小心的注意着分寸,不敢显露出半点不同来。

    纵然如此,依然是谣言满天飞了,她又岂敢再落得个恃宠生娇,不知进退的名声?

    只是,离开了贾赦视线,安卉低声对秋雨说:“你去试着打听一下,看看那些人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坐在椅子上,安卉开始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她心里有一个直觉,这事必定和贾赦之前的怪异举动脱不了关系。

    “老爷,太太,宗族里来人请你们和安哥儿过去一趟。”

    耳边回响起这么一句,安卉倏地睁大了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这些事情都和安安脱不了关系。而安安知道自己有亲生母亲时,似乎很轻易的便接受了。

    安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此,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瞎子和聋子一般。

    秋心,实在是太不谨慎了。

    其实,安卉这也是有些冤枉秋心了,她一贯擅长的不过是内院的那点子事儿。安安方面,实在是有些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她是一点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碧溪倒是知道了一些,但是她毕竟是曾跟在贾赦身边的,又十分的畏惧贾赦,便事事以贾赦马首是瞻,就算发现不对劲,她首先禀报的也是贾赦。只要贾赦一句话,她根本就不敢在安卉面前多嘴。

    于是,一切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就在安卉头疼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时,贾赦也非常头疼。

    “请大老爷不要为难小的们,小的接到的命令是接您三位一起去,如今这样……”

    贾赦很是心烦,不由得便黑了一张脸,“我说得很明白了!太太刚出月子,身体还狠虚弱,不能奔波劳累!”

    家丁头上开始微微的冒汗,其实他现在也不好受,见贾赦睁着眼睛说谎却还理智气壮的,他的心里也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他很想问问这位说太太不能奔波劳累的大老爷,貌似他是刚刚带着人从外面回来的吧?不是说不能劳累吗?

    不过,想归想,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还是不敢说的,只能一个劲儿的告罪,“求大老爷不要为难小的了。”

    贾赦本就是压着火在说话,见对方油盐不进,只感觉胸口气血翻涌,直想砸了茶杯,让他们都滚出去。

    “老爷不要为难他们了,我随您一起去就是了。”与毫无建树的贾赦不同,安卉如今已经彻底的理出头绪来了,命秋风给自己快速的收拾停当,安卉立刻便来了这里。

    贾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可以用铁青来形容,对于安卉这样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很是不满,“你……”

    那家丁也是极为机灵的人,好容易看到了转机,哪里肯让贾赦给破坏了?于是,也顾不得许多,立刻便作揖道:“如此,便多谢太太了!”

    安卉走到贾赦面前,靠着宽大的衣袖遮住,她轻轻的碰触了一下贾赦紧握成拳的手,对着贾赦温柔的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安抚的意味,用着口型告诉贾赦,“放心!”

    贾赦无奈,虽然他坚持不想让安卉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但是形势比人强,如今他也只能让步。但是,着并不代表他不生气。对于安卉整了这一出,贾赦只有一个感觉。他一个人在前面攻城略地,孤军奋战,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突然自己人从背后给了一刀。

    他知道这个比喻实在是太夸张了,但是也只有这个能形容出他此刻的心情,或许没那么强烈,但是本质上却是一样的。

    贾赦很生气,后果……

    对安卉来说,不怎么严重。

    一家三口坐在马车上,安卉也顾不上贾赦是不是还在赌气,压低了声音说:“我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夫君你是个什么打算?”

    贾赦纵然心中有气,也不忍心安卉一直这样担心下去,暗暗叹了一口气,“去了那边之后,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只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说不担心是假的,原本想着是风是雨都他一个人去扛着,安卉只需要在家里安心的休息便是了。但是,安卉偏偏就是不肯听他的安排,让他无法安心的去面对那些人。

    安安年纪小,但是他不傻,尤其他还是最大的当事人,知道许多安卉不知道的□□,所以,如今看着眼前这个情况,心里就有了些许的怀疑,“是……是那个人搞得鬼吗?”

    贾赦气结,只是此时他也顾不上和安卉置气了,“恐怕不止那么简单!后面,应该还有什么人在推动着这件事!”

    安安此时只觉得心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样,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眼睛瞬间通红,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如果……如果让那些族里的长辈们知道,爹爹你会不会……”

    “放心!他们也不敢对为父怎么样!”贾赦根本不在意自己会遭遇什么,对他来说,最糟糕的不过是逐出贾家,除了“弃子”的身份说出来不好听外,他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他担心的,从来都是安卉和孩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安安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的,一滴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往下掉。他很想道歉,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太冲动无知造成的,但是,剧烈的愧疚已经快要将他压垮了,直接使得他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不许哭!一点出息都没有!成何体统?”贾赦一向不喜欢安安像个女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总觉得不像个男子汉的作为。可是,此刻他的训斥里明显的不似以往那般的严厉,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可以理解安安的。

    安安糯糯的开口,“若是……若是不行的话,父亲就把安安送走罢!”

    “胡说!”安卉柳眉倒顺,第一次在安安面前显现出严厉来,“送什么走?你要走到哪里去?有我和你爹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到什么地方去?”

    贾赦对于安卉这样的说法是很赞同,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他们若是愿意,安安就记为过继之子;若是不愿意,咱们就一拍两散!爷还不愿意伺候了!”

    虽然从来没什么人在有嫡子的情况下过继继子,但是贾赦依然很坚持,正如他所说,若是那边的人给退让是最好的,否则的话,那他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安卉摇头,“不需要!我们只要咬死了安安是我亲生的就行!”

    贾赦暗暗叹气,他不想打击安卉,但是不得不说,他真心觉得安卉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一旦有了怀疑,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了。更何况他本就不是那种大奸大恶到去杀人灭口的人,所以,只要细细的查下去,真相就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如果他们非要说安安不是我亲生的,我们便来一个滴血认亲。”安卉得意的笑了,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自信。说起来,安卉觉得那个发明“滴血认亲”之法的人真是她命中最大的贵人,先是解决了王氏不说,如今又帮她解决了这么个大麻烦。

    “莫不是你有让血液必定相溶的办法?”贾赦先是狠狠地激动了一下,随后眼睛有暗淡了下去,“就算有,只怕也很难动手脚!若是要验,必定是有各方的人重重把关,哪能轻易就……”

    安卉摇头,“不需要任何方法!因为,‘滴血认亲’本就是很荒谬的事!任何血液都会相溶,不过是快一些和慢一些的区别罢了!”

    贾赦不由得愣住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书上说只有血亲的血液才会相溶!”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安卉很轻松的说着,“古人也是人,他们也是会犯错的!这很正常!如果咱们后人多一些怀疑精神,仔细的验上一验,就该发现那是多么荒谬的理论了!”

    安卉说得云淡风轻,只是她忘了,在这个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时代,是绝对不会有人闲了没事去做这个实验的。再说了,又有几个人会闲了没事给自己放血玩呢?又不是真的吃饱了撑的!

    感情上,贾赦是愿意相信安卉的话的,而且,看到安卉拿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也真的不由得先信了几分,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会很担心,“你,真的确定吗?”

    “当然!”安卉回答得斩钉截铁,这可是最基本的常识好不好。

    贾赦的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处,“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安卉是真的傻眼了,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说到底,这现代的人优越感占了上风,又加上他对贾赦不设防,这才让自己陷入了这么尴尬而不知所措的境地。

    难道要她告诉他真相?因为她来自几百年后,所以她知道这些古人所闹的笑话?开玩笑!她还不想被人当成妖怪,好不好?她可从来没想到要把自己的身份抖露出来!就算是对贾赦再如何的真心,也是从来没想过的!

    “那个,我觉得王氏之前那乱糟糟的‘滴血认亲’挺有意思的,就偷偷的试了试。”不得不说,安卉有的时候还是很有些急智的。对于再一次出来打酱油的王氏,安卉真心的说一句“谢谢”,不过,她并不用也不想看到王氏出来对她说一声“不客气”。

    贾赦先是有些生气,为安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胡闹,但是,最后还是眼前这紧要的事儿占了上风,“结果怎么样?确定一定会相溶吗?”

    安卉点头,只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字,“是!”

    贾赦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起安卉的“不懂事”,又忍不住横了她一眼,之后,便主动说起了正事,“如此,我们接下来可就要好好的给他们献上一出大戏了。”

    曾经,贾赦觉得借着这个机会脱离贾家也是好的,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就算要走,也是该那些人走,他的身上绝不容那些人再泼上任何的污点了。

    很快,贾赦便带着安卉走进了贾家宗祠。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贾家该来的人都来了,就连那位差不多已经让他忘记的老太太也赫然在列。只是,不知道这位老太太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若是她真的如此的不安分的话,那么将来,她也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贾赦对着院子里坐在上位的几位长辈一一行了礼,安卉和安安都跟在他身后随着他。

    如今的贾家,贾赦的辈分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就连族长贾珍都是他子侄辈的,所以,就算是有事要问,也还是备下了他的座位。

    只是,看着那唯一的座位,贾赦蹙了眉头,抬眸看向贾珍以及几位白胡子老头,“族长以及几位叔叔伯伯明鉴,拙荆刚出月子,身体还狠虚弱,不知可否再置一个座位?”

    此言一出,几位长辈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果然如此”之色。而老太太则是似有似无的勾起嘴角,好似嘲讽贾赦愚蠢一般。

    贾珍见状,忙道:“这是自然的,这是自然!”

    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在贾赦旁边安置了一把椅子。

    安卉无奈的暗暗叹气,其实她就算是去站上一会儿也没什么。想到贾赦为了她完全不顾流言对他的伤害,心里只觉得十分的窝心。所以,她也不推辞,微微的笑了笑,安然落座。

    眼看着安卉安稳的坐在自己身边,贾赦这才抬起头,对着贾珍道:“不知族长今日开宗祠所谓何事?”

    贾珍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道:“昨日有个女人告到咱们宗祠来,说大太太抢了她的孩子,还意图置她于死地。”

    “你说什么?她真的这么说?”贾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钱氏怎么会把事情推给安卉,随后微微眯起眼睛,“好!很好!如此,我倒真要好好见见那个女人了!”

    贾赦微微垂下头,他觉得今天这事似乎是想要针对安卉的,或者是想针对了安卉以后再牵扯出他?

    贾珍抬头,看向门口,“带钱氏!”

    不出安安所料,他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连,曾经他也和她极为亲近,他曾经唤她“娘亲”,甚至发誓要有出息,奉养她终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如今他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得是一个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那些谎言来欺骗一个小孩子。

    安卉淡淡的扫了这个女人一眼,也不愧是贾赦曾经看上眼的女人,的确有三分颜色,不过,或许真的是老了,眼角的皱纹和眼睛里的沧桑把她的美貌消耗得差不多了。

    安卉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曾经伺候过贾赦,因为她的那双丹凤三角眼,和那两弯柳叶吊梢眉,实在让人不舒服,竟是和王熙凤很是相似。这个所谓的相似不是五官上的相似,而是气质上的相似。这样的女人,不用看必定是个有几分小聪明,却有过分心高气傲,总想要更多的主儿。

    那钱氏缓步走进来,也不敢看贾赦一眼,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求贾珍及族中的长辈为她做主。

    贾赦这个时候突然起身,一瞬不瞬的看着钱氏,缓步向她踱去,直走到她面前,这才淡淡的开口,“我没怎么听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说安安不是拙荆所出,而是你的孩子,对不对?”

    钱氏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是还是强忍着惧意,“是,没……没错!当年大太太知道我怀了大人的孩子,就把我关了起来,然后等到她生孩子的时候,就把我的孩子给抢走了!”

    安卉有些不解,不是为钱氏胡诌,不管钱氏胡诌什么,只要她与安安的血液相溶,也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她不解的是,这个钱氏似乎很怕贾赦!贾赦对她做了什么吗?不是说只是给了她银子把她赶走罢了吗?安卉很不明白,但是她知道现在这样的场合,也不是纠结着这个的时候!

    贾赦突然笑了,笑得很冷,安卉甚至能看到他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滴血认亲好了!”

    说罢,也不给钱氏什么反应的时间,转身看向贾珍,“请族长安排罢!”

    “胡闹!琮儿小小年纪,怎么能因为别人一句什么话就毁伤了自己的身体?天下有你这个做父亲的吗?把当年给大太太接生的众人都叫进来仔细的审问了,自然也就真相大白了!”老太太一副关心孙儿的好祖母形象,实际上安安长那么大,她见安安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天。

    没有人知道,老太太早就已经从接生的稳婆那里知道安卉生了一个女儿,而且刚刚生下来就死了。后来,听说贾家大太太生了个儿子,稳婆就知道不对了,想到贾赦给的丰厚红包,以及阴冷的嘱咐她什么话都不要说样子,她就明白了一切。所以,在老太太的威逼利诱之下,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随后,老太太又审问了几个丫鬟下人,虽然得到的口供零零碎碎的,却也拼凑出一个换子的真相。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人是能逃得过威逼和利诱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有了这样一场大戏。老太太如此这般,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只要一审,真相什么的自然也就都出来了。不是她心狠,只是这送上门的把柄,她若不用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这些年,大房无视她的存在,过着自己悠哉生活的日子要结束了。

    安安这个时候上前一步,“孙儿谢祖母关爱!不过,孙儿也愿意立刻滴血认亲!孙儿不能任由着母亲含冤!便是一时半刻也不能!”

    老太太心中一乐,看到她接到的消息果然是正确的,安安和钱氏的关系很好,对安卉却是打心眼里开始排斥了起来,这话说得好像是为安卉,实际上则是为钱氏正名。

    正高兴着,老太太眼角的余光从钱氏身上扫过,不由得怔住了,她……她怎么觉得钱氏的目光有些闪躲?

    贾赦貌似不经意的坐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钱氏,直看到贾珍下人端了一碗清水过来,钱氏不由得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楚楚可怜,“我……我晕血,可不可以请大太太验?”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自救办法了。

    安卉微微眯起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虽然钱氏的提议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老太太微微撩了撩眼皮子,“不过就是割破一下手指,连琮儿一个小孩子都能做,你为何不能?”

    果不其然,安卉看到贾赦双眸中的怒火,心中不禁一乐,老太太可真是老糊涂了,她挖个坑,老太太立刻就往里跳,她要是不顺势埋了她,未免显得太不够意思了。

    安安这个时候已经滴了一滴血,转而将安卉拉起来,“母亲,您就验给她看!也让这个女人死心!”

    钱氏听了这话,果然对着安安送过感激的一瞥,看得安安心中直冒火。

    被安安推着,安卉眉头紧锁,微微有些颤抖的割破了手指……

    这一切的一切,老太太都很满意,可是,接下来的,她傻眼了。

    “血液相溶了,血液相溶了!”负责滴血认亲的下人看到这个结果不由得重复了两遍。

    眼看着血液相溶,贾赦和安安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安卉说得坚定,可是他们还是怕出事的。因为这里气氛的原因,安卉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老太太不由得瞪大眼睛,有些不能相信,而钱氏也是同样的表情,一样是难以相信的。

    安卉和贾赦相视一眼,各自露出了释然的笑,如今,这里所有的一切就该换人掌控了。

    贾珍在这个时候拍案而起,“钱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坑蒙拐骗到贾家来了?我看你是想吃一辈子的牢饭了!”

    “不!不是的!”钱氏痛苦的摇头,头上渗出了冷汗,纵然现在的天还狠有些冷,“安安一定不是她的孩子!一定不是!这里面一定被人做了手脚,一定!”

    老太太看钱氏如此坚定,心里有些犹豫,她发觉事情已经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这种情况下,照理说她是应该及早抽身的。可是,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让她放弃,实在是太不甘心了。于是,她决定赌一把,相信这个钱氏。王氏得了失心疯了,糊里糊涂的,这个钱氏总是正常的。

    “你既然这么说……”老太太看向贾珍,“族长就再命人准备一次罢!这一次,我们每个人都派出心腹陪着,总不至于再出事了罢?”

    钱氏忙向老太太磕头,“谢谢老太太,谢谢老太太!”

    “对了!”老太太状似不经意的说着,眼睛却看向贾赦与安卉处,“我听说如果水里加上了白矾,无论是不是血亲,血液都会相溶!这水源方面也要检查仔细了!”

    老太太还记得王氏当初说的话,如今,她愈发的觉得贾赦是做了手脚,所以才会主动提出滴血认亲。而且,想着贾珍和贾赦的关系一向很好,贾珍又明显向着贾赦,老太太就愈发的坚信了。

    其实,老太太本来是在安卉孩子满月这一天将事情捅出来的,目的就是要狠狠地恶心贾赦和安卉。只是,贾珍因为和贾赦关系不错的原因,硬生生的用族长的权利把事情压到了第二天。说什么不能破坏了别人的好日子,说得好像他多有人情味似的,实际上族里出事,把这些长辈招来是极不容易的,哪里会管旁人怎样?说白了,不过就是袒护的借口罢了!

    贾赦如今尚且不知道贾珍帮了他一把,待到后来知道,也记住了他这个人情。那个小娃娃是他盼了近十年的,若是坏了满月酒,贾赦一定会气死的。

    贾赦听了老太太的话,看了安卉一眼,见她眼睛里都是嘲讽,也就放下了心了。

    老太太命鸳鸯很谨慎的看着,甚至特意从外面借了水回来,结果……

    仍旧相溶!

    一时间,老太太和钱氏都傻眼了。

    看着老太太的样子,贾赦心中对她的恨意达到了顶峰。他自问虽然对老太太谈不上好,却也绝对不算坏,可是她一直这样步步紧逼,实在是太可恨了!

    贾珍不是傻子,他自然能听得出之前老太太暗指他偏帮贾赦,心中对老太太很是不快,只是因辈分的关系不好表示出来,便直接将火气撒到钱氏身上,“来人啊!拿了我的帖子,将这个骗子送到衙门里,告她讹诈!”

    钱氏吓坏了,“不,不,不要啊!求求你们不要啊!”

    贾珍哪里肯听她的?只冷着一张脸,连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下人们见状,自然不顾钱氏的挣扎,上前拖着她。

    贾赦默然看着,心里在暗暗计算着什么时候把人留下。

    “老太太,老太太,你说说话啊!你不能这么不管我啊!”钱氏叫着,也不管老太太的脸色黑成了锅底,因为她知道以贾家的势力,她若是进了衙门大牢,就算不死在里面,这一辈子也别想出来了,如果供出主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老太太,这可是你叫我做的啊!你怎么能不管我呢?”

    贾赦忍不住笑了,也不做掩饰,毕竟这种“狗咬狗”的好戏,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看到的。

    若是旁的时候,贾珍心情好,自然也就命人捂了钱氏的嘴,把人赶出去算了。剩余的事儿,只装作不知道。可是,很不巧,老太太刚刚把他给得罪了,他心在心里巨不爽,正想出气,人就自己撞上来了,他要是不善加利用,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抬手,阻止了下人的动作,蹙眉看向钱氏,“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胡乱攀咬,若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一句假话,我立时便割了你的舌头。”

    “我原本是李大人家的歌姬,有一次在家宴上献舞,便遇上了贾大人……”

    贾赦的脸色瞬间变得怪怪的,厉声喝道:“哪个有功夫听你在这里想当年?你只说如今的事便是了!”

    安卉微微垂眸,她想贾赦这多半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风流史。虽然初开始听的时候有些难受,但是如今看贾赦这样,也就放下了。

    “我……我……”钱氏吓得直发抖,“那个男人对我又打又骂,我趁着他喝醉的机会跑了出来……”

    白发苍苍的贾代儒这个时候开口了,“你这也转得也太快了,听着稀里糊涂的!你仔细说清楚!”

    他不是族长,但是他的辈分在家族里却是难得高,所以,他说出的话也是很有分量的。

    钱氏下意识的去看贾赦,看到贾赦面色阴沉,又低下头垂泪,样子很是可怜。

    贾珍这个时候也开口了,“你便从头开始说清楚好了,左右我们时间很充足。”

    钱氏犹豫了一下,见贾赦没有说话,低声道:“那次贾大人在众多舞女中独独看上了我,我很高兴,以为是自己翻身的机会,想要离开李家……”

    “慢着!”贾赦突然出声。

    安卉转过头,恰好看到贾赦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连耳廓都微微泛红,心中很是不解。对钱氏的故事,愈发的感兴趣了。

    贾赦突然板起了一张脸,对安卉说:“卉儿,你带着安安下去!”

    安卉见贾赦这么紧张,心中好奇得要死,却不敢说留下,只得起身道:“那我先到马车上等你!”

    贾赦点了点头,“先拜别诸位长辈!”

    安卉很听话的带着安安向各位长辈们一一拜别了,然后便走了出来。直觉告诉她,贾赦应该不单单是不想他听到他的风流史,而且,钱氏那么害怕贾赦,应该也是有原因的。

    诡异!这一切真是太诡异了!

    不同于安卉的心事重重,安安现在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无比的轻松。

    安卉看到安安的样子,最终决定什么都不想了,好奇害死猫,既然贾赦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好了。横竖,她相信贾赦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她的。

    当安安依偎在安卉怀中向安卉道歉痛哭的时候,宗祠那边,众人终于知道贾赦为什么把妻子和儿子支走了,因为,实在是……不能让他们听……

    原来,这个歌姬自一夜承宠之后,便幻想着进贾家的大门,因为,歌姬其实就是家妓,地位连丫鬟都不如,最是卑贱。她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份,就只能抓住和主子来往的同僚官员。钱氏也的确有姐妹做到了这一点,借着怀孕成了别人家的姨娘。

    可是,钱氏很倒霉,她遇到的是贾赦,贾赦虽然好色却很吝惜名分,若不是确定那女子不是个爱生事的人,根本连带都不会带回去,更不要说姨娘之位了。眼看着贾赦的新鲜感就要过去了,钱氏铤而走险,和李家的一个下人私通,怀了孩子,然后嫁祸到贾赦的头上。

    其实,依着钱氏的身份,以及他们这些男人之间约定俗成的习惯,这样身份的女子若是怀了孕,为了血统的干净,多半是一剂打胎药了事。钱氏这么做,也是想要赌一把。

    也不知道是钱氏走运还是倒霉,恰好她通知贾赦的时候,安卉出事了。贾赦当时就有换子的主意,把钱氏从同僚手里讨;来之后,在外面买了宅子将她养了起来。不曾想,这钱氏自己做事不小心,当初找的那姘头是个无赖,见钱氏如今“飞黄腾达”了,就开始上门敲诈。

    “换子”那么私密的事儿,贾赦自然将钱氏看得紧,于是,奸~情曝光了。

    贾赦哪里受过这种气?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戴了绿帽子?于是,他立时便要将钱氏给卖掉!

    钱氏害怕极了,便哭着以美色~诱惑贾赦,贾赦当时气糊涂了,抓着钱氏的前襟将她提起来,“你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了?若不是你肚里的孩子还有些用,我会留下你所生的贱种?!”

    随后,贾赦便把钱氏许给了他那个姘头,只命他看好钱氏。如果他让钱氏出去胡说八道,他就让他们两个都完蛋。

    于是,钱氏便开始了多年生不如死的生涯,那个男人把钱氏当狗一样栓在家里,吃喝嫖赌全占,还动不动对钱氏拳打脚踢。他们的孩子,自然也早早的因为家暴而流掉了。

    对于这样的事,贾赦自然是不会和安卉说的,于是,他便胡诌了几句给带了过去。就算是换了陌生人的孩子,贾赦也绝不会养钱氏生的孩子。

    终于,钱氏找到机会跑了。那么多年里,她最恨的人当然是贾赦。对于贾赦当年的那句话也记得一清二楚,隐隐的有些怀疑。所以,她初来后立刻便去寻稳婆,一个个的找下来,她终于凭着自己可怜的模样,以丢了孩子的可怜母亲形象,自稳婆口中确认了真相。

    知道这个真相之后,钱氏很激动,她知道若是利用好了,这一生,她便衣食无忧了。

    一开始,她想要去威胁贾赦。她知道贾赦,纵然身份高贵,却没有随便杀人的胆量。否则的话,当年她就死了。可是,对于贾赦整人的手段,她还是非常害怕,因为贾赦不会杀人,却会让人生不如死。

    于是,她把目光对准了安安这个小娃娃。只要安安认准了她是他的母亲,她的后半生也就算有了着落。就算贾赦以后知道,碍着安安的存在,再加上心虚的缘故,也只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想着,贾赦总不可能会为了摆脱她,而说出安安的真实身份。反正,她求的也并不是很多,不过是求一场富贵罢了。贾家又不缺银子,养着他也没什么。

    可是,她没想到事情发生了变化,老太太居然找上了她。而且,已经知道安安是她的儿子了。

    被逼无奈,她只能按照老太太的要求来戳穿贾赦当年的骗局,想着老太太答应的丰厚报酬,钱氏觉得能报当年的仇也算不错。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滴血认亲会是那么个结果。

    然后,她悲催了。

    所以,她把老太太让她诬陷安卉的事儿都招了出来。

    原来,老太太断定贾赦不会任由安卉背下那莫须有的罪名,势必会为了安卉说出自己才是主谋的“事实”。可是,先入为主之下,贾家众人自然不会相信贾赦的话。然后,全天下都会看到贾赦是如何的色令智昏。贾家宗族这些长辈们看在眼里,必定会大怒。到时候,贾赦不休妻,就只能滚出贾家了。安卉刚刚生了贾赦的儿子,贾赦会与妻子同甘共苦的几率高达九成。

    然后,老太太就能把贾赦这个多年来一直看不顺眼的儿子逐出门。以贾家的权势,只要略施手段,她定能看到贾赦将来活得像“狗”一样卑微。

    此计,不可谓不毒!

    “胡……”听完了这些故事,贾珍觉得已经够了,到底是贾家的自己事情,自己人知道也就好了,没必要闹得满城风雨。于是,他想要训斥钱氏“胡说八道”、“胡乱攀咬”,然后把她放在衙门大牢里自生自灭。

    可是,贾赦并不想是这么个结果,他从自己被“戴绿帽子”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悲愤的看着老太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是!我不否认,我当年曾经想着,如果卉儿的孩子有什么,就拿钱氏的孩子顶上!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您,卉儿的身体会受到那么重的损伤吗?她会险些流产吗?我费尽了心机才能……”

    说到这里,贾赦哽咽了,一个大男人,当着众人的面红了眼睛,“我知道,我是过继了的儿子,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一样孝顺您!您想要二房住在荣禧堂,我一句话不说搬出去,只讨您一个高兴!您说贾家不能庶长子,这是贾家的规矩,我就只能忍痛流掉我第一个孩子!我只是没有听你的话休掉卉儿,你便对我们诸多为难!炎炎夏日的您命她跪在院子里,还不许下人向我传信,险些害得她一尸两命!冰冷的冬天,你逼她跪在地上伺候你,使她至今腿上每到冬天就如同千百根银针刺骨一般!我为了保住妻子和孩子,不得不离您远点,您却愈发恨我们了!现在,您还要做这样的事儿!您还不放过我们!就算我换了孩子又怎么样?都是贾家的骨血,有什么不可以的?没想到,您却要借机……”

    说到这里,贾赦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太的眼睛,一字一句,“您,不配为人母!或许,如果不是您的话,父亲也不会没有留下一滴血脉!”

    说罢,转身就走。

    听到贾赦最后一句话,老太太豁然起身,顿时心如刀绞,气得全身发抖。她这一辈子若说最忌讳什么,便是忌讳着贾代善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血,连个庶子都没有。她年轻的时候,都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起这个,如今老了,愈发的尊贵了,却被指着鼻子骂,心里自然是接受不了。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倒了过去。

    “老太太!”鸳鸯大叫,“老太太,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贾赦其实听到声音了,可是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脚步都不停一下。

    说起来,真是自作自受,老太太想造他的谣言,找了不少多口舌的人看着。结果,竟然看了这样一场好戏。而他最后的一段话,更是爆了不少的料,大家一知半解,再加上各自丰富的想象力,以后,还不知道要出现多少个恶毒婆婆受气媳妇儿的版本故事了。想想,真是觉得无比的解气。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红楼之填房邢氏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醉流苏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醉流苏并收藏红楼之填房邢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