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红楼之填房邢氏 > 34、034 实况转播

34、034 实况转播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红楼之填房邢氏最新章节!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秋心回来了,是跑着回来的,红光满面,神经兮兮的笑,“太太,您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卉蹙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绾绾立刻就坐直身子,将安卉特意为她缝制的小兔子放下,而前一刻她还爱不释手,她眨着一双大眼睛,着急的追问,“秋心姐姐,又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了,你快和绾绾说说。”

    安卉愕然,她知道秋心经常给绾绾讲故事听,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么好。说到讲故事,安卉其实也没少给绾绾讲,不管是《农夫与蛇》、《亡羊补牢》一类的寓言故事,还是《丑小鸭》、《拇指姑娘》这一类的童话故事,安卉也没少和绾绾讲。当然,童话故事是经过筛选的,《灰姑娘》、《白雪公主》一类物化女人,只懂得等待男人救赎的故事,安卉绝对不会讲给自己女儿听的。那些故事,绾绾虽然也挺喜欢听的,却不曾表现出如此的高昂的兴致,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心也不卖关子,看到有人捧场,立刻便进入状态,“听说啊,老爷刚进内院,就有人把他给堵住了,好一番唱做俱佳啊!”

    说罢,甩了甩手中的丝帕,做拭泪状,尽管她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泪水,柔柔弱弱的俯身,“奴婢请老爷安,惊扰了老爷,是奴婢的错,请老爷责罚。”

    才说罢,忽的起身,站在了对面,身子站得笔直笔直的,压低了声音,粗声粗气的开口,“是你?起来吧!”

    话音刚落,转过身来,男儿之气立敛,瞬间变身柔弱女子,“奴婢谢老爷不罪之恩!”

    安卉瞠目结舌,顿时黑线不已,她现在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了,这样讲故事确实比她干巴巴的叙述要有趣得多。当然,她还看出秋心扮演的正是琥珀和贾赦二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卉似乎看到了贾赦微微皱眉,面带不悦的样子。

    “为什么哭?有人欺负你了吗?”

    秋心转身,再次做弱柳扶风状,“没有,没有人欺负奴婢!是奴婢今天说错了话,惹怒了太太,心下不安!”

    “你说错了什么?”

    “奴婢……奴婢今日看到太太和绾姑娘其乐融融,便忍不住……”秋心的声音戛然而止,抬眸,果然正撞进安卉满是怒火的眼眸中,想起安卉为人处世的手段,她不禁打了寒颤,但是话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得不说下去,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硬生生的把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下去,换上一番不易察觉的说辞,“便忍不住赞了一句,不曾想,却惹怒了太太……”

    说罢,秋心怯怯的看向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安卉。

    而安卉微微垂眸,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绾绾的反应,但是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她完全不清楚大人之间的这些子默契,仍旧兴致盎然的盯着秋心。安卉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给秋心一个警告的眼神,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秋心一贯是个没心没肺的,见安卉没有生气,立刻便将不安抛到了九霄云外,立刻进入角色,她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睛,冷哼一声,抬脚便走。

    再次转身,做西子捧心状,垫着脚尖呼唤,“老爷,老爷……”

    希望的光芒在眼底一点一点幻灭,随之而来的是愤怒,恶狠狠的撕着手中的帕子,重重的跺了跺脚,冷哼一声,便扭着小细腰,随风摇曳着走开了。

    秋心最后的精彩表演得到了绾绾热烈的反馈,她很高兴的拍着手掌,“秋心姐姐好厉害!”

    虽然秋心的表演真的很形象,但是安卉却没把过多的心力放在她身上,她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绾绾,此刻,她笑得眉眼弯弯,“绾绾听懂秋心在说什么了吗?”

    绾绾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了好一会儿,疑惑道:“娘亲不觉得好玩吗?”

    安卉苦笑,看来真是她想多了,不过一岁多的孩子,能懂什么?她估摸着不管是秋心的故事还是她讲的故事,绾绾都不曾真正听懂了,她,不过就是在看热闹罢了。

    这么想着,安卉的心才算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微笑道:“好玩,很好玩!”

    说罢,才将目光转向秋心,看着她冲着秋叶得意得直挑眉毛,安卉实在不知道该是说什么好了。这个秋心实在是太孩子气了,就算年纪比旁人略小些,也实在算得上是个异类。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安卉有些不解。

    秋心很得意的昂起头,“当然了,我的朋友可是遍布整个贾府。”

    安卉无奈,果然,人类根本无法阻挡八卦的脚步,不管是什么时代,八卦永远是信息流通最快的渠道。这也是为什么,明星总是会在新片上映时发生各种八卦的原因。不过,看着秋心的样子,安卉不禁想起了秋心的身世。

    据说,秋心的外祖母一家是贾家初起之时的留下的下人,在贾家虽然没有地位,也不曾近身伺候过哪个主子,却也是很有些资历的。两位老人家是个很本分的人,也没想让自己的女儿跟了主子,做姨娘什么的,到了年纪,便求了主子恩典,为她配了一个家有数亩薄田夫婿。秋心的母亲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很得父母和兄长宠爱,为了让自家女儿不受气,特特许了个父母已然过世,兄长早已成家,分得薄薄家产的次子。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一些,却胜在自在。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秋心的父亲在她不过三岁时,突然得急症没了,夫妻俩感情很好,秋心的母亲为此大受打击,却不曾想她那原本并不怎么走动的夫家兄长却突然冒了出来,表面上是为他们孤儿寡母鼎立门户,实际上不过是看上了他们家那点子家业。只可惜,他们只有秋心一个女儿,就算是族里也不肯为他们出头,只和着稀泥,要他们和平相处。几番下来,秋心的母亲也这么去了。

    接到女儿过世的消息,秋心的外祖母和舅父们都怒了,因她那伯父本就心虚,再加上贾府的名头也挺好用的,于是秋心便没有任何悬念的跟着外祖母来到了贾府里居住。因为可怜这孩子的身世,所以他家不管是外祖母还是舅舅都对秋心极尽宠爱,这才养成了秋心这样的个性。因为她外祖母和舅母都很会做人,所以在这府里人缘很是不错,这也就使得秋心在这里府里很吃得开。

    不得不说,秋心的身世在某种程度上和林黛玉是很像的。不过,她虽然没有黛玉那样高贵的身份,却比黛玉要幸运得多。至少在她的那个家里,大家都是真心对秋心好的,而林黛玉在贾家却不曾有那样好的待遇。

    “太太,我再出去打听打听吧?”秋心眨着眼睛,极具诱惑性的开口,明摆着,她对后续事件很有兴趣。

    安卉好笑的摇了摇头,不得不说,秋心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得紧,惹得人忍不住拂她的意,这秋心摆手道:“去吧,去吧!只嘱咐你一点,莫要冲撞了几位主子!”

    安卉纵容了秋心,她只想着,只要不是冲撞了那几位得罪不起的人,旁的人也不敢动她身边的大丫鬟,就算有什么,她且揭下来就是了,总不至连自己的丫鬟都保不住。

    “是,奴婢一定慎之又慎!”秋心以一种立军令状的严肃面容宣誓。

    “你也知道什么是谨慎,真是不敢相信!”安卉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直逗得秋心嘟起了嘴,这才摆手,“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你且去吧!”

    秋心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太太就会欺负老实人,我不跟你说了!”

    说完,跺了跺脚,转身就往跑了出去。

    绾绾见状,咯咯的笑了起来。

    安卉也总算明白了,这秋心就是表情特别的丰富才引得绾绾那么喜欢看她说话的。

    “说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们这儿的笑声了!”随着声音由远及近,贾赦带着一股子冷风进得房来。

    看着贾赦笑容满面的样子,安卉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她很欣慰,虽说她一再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看到贾赦并没有被美色迷昏了头,安卉止不住的眉开眼笑。

    “老爷来了?”

    安卉一边说着,一边双臂支撑着微微起身,贾赦快步上前,伸手按住了安卉的动作,“别动!怎么样?腿上还疼吗?”

    听了这话,安卉笑得温柔似水,“不怎么疼了,老爷放心吧!”

    “我若能放心才怪了呢!”贾赦没好声气的白了安卉一眼,看到一旁的绾绾,也不待孩子问安便把她搂在了怀中,“我们绾绾以后可要乖乖的,不可像你娘亲这样不懂事!”

    安卉虽然不明白自己哪里不懂事,却很识相的没有争辩,仍旧在一旁赔笑。

    这晚,贾赦又恢复了以往一家四口一起用膳的好习惯。

    晚膳过后,贾赦检查了安卉的伤口,有亲自为她换了药,这才算放下心来,“看起来伤口愈合的很好,以后切不可那样大意了,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可要紧着些才好。”

    安卉看着贾赦认真的模样,安卉觉得很讽刺,因为,他的样子太专注,专注的安卉无法想象她对着别的女人应该是一副什么样子,明明是一个无情的人,偏偏要做出这副深情的姿态又是为何?

    “老爷,安卉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处置,可否请老爷给拿个主意?”安卉不愿在此刻与贾赦你侬我侬,完全没有那份雅兴。

    贾赦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事?”

    “我觉得,绾绾的身世不应该再瞒着她了,若是她从旁人那听来,只怕……”安卉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贾赦眉头紧锁,“绾绾现在还太小,说了,她也不见得能听懂。”

    “可是……”

    贾赦伸手阻止安卉再说下去,“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碍事的!我们只要不刻意瞒她便是了!”

    简单的一句话,安卉只觉得茅塞顿开,是呀,她这真是关心则乱了!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姨娘生的孩子养在嫡母处,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绾绾是她教养长大的,她如此真心疼爱,就算将来她明了了自己的身世也断然没有为此跟她生分的道理!

    安卉放心了,对着贾赦的笑容也真心了许多,虽然身上有伤,但是两人仍旧歇在了一处,当然,他们这是纯睡觉。

    只是,贾赦在安卉处用膳,又顺带着歇了的事儿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生生的把这位慈祥得菩萨似地的老人家给气得脸色铁青。

    纵然传来的消息说安卉是真的生病了,老太太也一样认定了那不过是安卉争宠的手段(不得不说,以己度人就是这样的),心里对安卉的忌讳更是上了一个层次,毕竟,敢于为了目的对自己下狠手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这么想着,老太太觉得自己这个老封君做得实在是憋屈得厉害。她的这些个儿媳妇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且不说没了的那个,就说现在的这两个,一个看起来简单粗暴,丝毫不懂得阴私之事,实际上却极善钻营;另一个看起来老实孝顺,一心只想相夫教子,实际上背后手段一点也不比别人少,根本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当然,抱怨这些的时候,她老人家完全忘了,当初她做人家媳妇儿的时候,手段不比谁使得少了,而她的婆婆处境自然也不比她顺心了。

    且不说老太太这边如何,那琥珀回到了隐菊苑,果然看到了五姨娘那张尖酸刻薄的“老”脸。

    说是老脸,那纯粹是在琥珀眼中的,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人五姨娘也绝对是个美人儿呢!

    “哟,我们八姨娘回来了?”

    只一句话,琥珀的脸色就变得万分难看,说到八姨娘这个称呼,不过是之前一个小丫鬟送老爷赏赐时讨好的叫了一声,当时她听得很舒服,也没有纠正,只想着早晚这个称呼也是自己的。却不曾想,恰好被这多事的五姨娘给听到了,以后,但凡是见面,她都要拿这个来消遣一下。也正是因为如此,琥珀更是心急着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会这么尴尬,才能真正的挺直了腰杆子。

    琥珀不否认,之前她有着自己的打算,可是现在她想清楚,不是什么事都可能由着她的意思来的。更何况,那珠哥儿并不在意女色,自己过去了,在嫡妻进门前也不会有名分,而且,为了保证嫡妻的地位,就算得以承欢也是要服下避子汤的。如此一来,不如在大房做个正经姨娘,这大房久无喜事,太太无嗣,嫡子渐大不说,又失去了亲生母亲的扶持,以她的姿色,生下个儿子,纵是庶子必定是受宠的。

    不得不说,琥珀的如意算盘打得是非常美的,可惜,贾赦的反应却有些欠佳。这让她很是心烦,如今听到五姨娘说这样话,更是臭着一张脸,冷哼一声,抬脚便要走。

    那五姨娘岂能容她,向旁边一步,牢牢地堵住她的去路。

    琥珀无奈,深吸一口气,转而向一旁走去,而五姨娘显然不想就这样算了,毫不客气的堵了她的去路。

    如此再三,就算是泥人也给惹出火来了,更何况原本脾气就不是很好的琥珀,她索性不动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五姨娘低头弹了弹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的开口,“我能想怎么样呢?我一个昨日黄花,如何比得了八姨娘花开正好呢?不过是想沾一些八姨娘的光,能见一见久不得见的老爷罢了!”

    琥珀握紧了双拳,这昨日黄花,正是她之前和五姨娘拌嘴的时候拿来讽刺五姨娘的,不曾想,竟然这么快就被人原样奉还了。可是,她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快就变成昨日黄花了。

    “可是,我怎么没看到老爷呢?老爷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回来了吗?难道老爷没和咱们最得宠的八姨娘在一起吗?”五姨娘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好像这是多可怕的事情似地。

    “五姐姐不知道吗?我可是听说了,老爷刚踏进二门,咱们的八姨娘就堵住了老爷,搔首弄姿的勾引老爷,可是老爷理都没理她,直接黑着一张脸走掉了!”六姨娘也不在一旁看戏了,主动走出自己的房间,毫不客气的附和着五姨娘,不遗余力的打击琥珀。

    “啊!”五姨娘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八姨娘这么快就失宠了不成?”

    琥珀眯起双眼,冷冷的开口,“我是不是失宠了,尚且不得而知!可是,姐姐们是否失宠,却是不言而喻的,不是吗?”

    眼看着两位姨娘变了脸色,琥珀终于顺了心里的这口气,可是,她并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若是此时她趁机走了,也就罢了,可是她偏偏还要咄咄逼人,“真不知道独守空闺是个什么感觉,姐姐们是否会觉得空虚寂寞呢?只可惜,姐姐们实在福薄,竟然都没个孩子!夜深人静时,姐姐们该怎么排解寂寞呢?”

    “姐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我们姐妹相称?”

    琥珀抬头,却发现除了七姨娘,所有的姨娘都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而说这话的是那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二姨娘,是如今跟在贾赦身边最久的人。虽早就没了昔日的好颜色,但是每逢年节,她得的赏赐总是比旁的姨娘厚上一成。因为她本人吃斋念佛,与世无争,所以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不错。

    可是,此刻的二姨娘冷着一张脸,步步逼近琥珀,直逼得她退无可退,才伸出冰凉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慢慢的逼近她,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很想做姨娘,是不是?我说你做不了,你信是不信?不信的话,咱们且看着便是!”

    说完,一巴掌甩过去,转身自丫鬟手中接过丝帕,狠狠的擦了手,然后扔到丫鬟身上,“给我烧了!”

    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所有的姨娘仍怔怔的回不了神。

    琥珀虽被二姨娘的气势吓懵了,却被那一巴掌给打醒了,虽然那巴掌并不是很重,毕竟,一个女人的手劲实在是有限。但是,她仍觉得自己受了无尽的屈辱,捂着脸,大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愣着的姨娘们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六姨娘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二姐姐这么……这么厉害……”

    四姨娘一向懦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怯怯的开口,“二姐姐也太大胆了!嘴上说说,出出……出出气也就罢了,怎么能动手呢?老爷……老爷正宠着她呢!”

    三姨娘叹了一口气,“大家都散了罢!没事的!咱们都是跟了老爷有些年头的人,老爷念旧,应该不会如何的!”

    此时,资历最老的就是三姨娘,既然她发话了,众人也就退了下去。

    而这一幕,因为秋心的存在很快就被“实况转播”到安卉的面前,对此安卉乐完了之后,只是摇头,奉上一句评语,“自作孽,不可活!人,最怕的就是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于是乎,安卉的伤势就在秋心一次次的“实况转播”里慢慢的好了起来。

    当然,琥珀与姨娘们的争斗其实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那么几点,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因为贾赦一直没有招琥珀伺候直接导致琥珀的战斗力直线下降,最后差点演变成泼妇骂街。

    安卉听着的时候,直觉得这一幕幕就好像原著里贾琏后院里的争斗重现似地,各种指桑骂槐。

    在大房如此热闹的时候,二房其实也是很热闹的,因为贾珠“又”病了,不过这次病得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咳嗽。但是,撑不住这时间点赶得不巧啊!要知道,要不了几天,就是春闱的日子了。

    纵然如此,王氏得到消息的时候,脸色也是非常难看,她很担心,但是她更愤怒,“你们究竟是怎么伺候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趁早都打发出去了干净!”

    说这话的时候,王氏完全没了平日里慈善的模样,那样子好似能将生吞活剥似地。是的,如今的她顾不了那些虚名了,贾珠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任何阻了贾珠考取功名的人或事,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贾珠倒是个真心慈善的,眼看着下人们因他而获罪,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主动上前劝解,“母亲不必如此担心,儿子只是有些着凉,微微的有些咳嗽而已。”

    “儿啊!你就是太心善了!若不是下面的人伺候的不经心,你怎么会生病呢?”王氏一只手拉着儿子,另一只手拿着手绢去抹眼泪,“你是母亲的希望,是母亲的一切啊!看到你生病,母亲真是心如刀绞!”

    贾珠搀扶着母亲坐下,轻声安慰着,“儿子真的无碍,请母亲千万放宽心!若是累着母亲,那儿子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母亲怎么能放得下心呢?这眼看着就要春闱了,你的身体却……”

    贾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但是很快便消失了,而王氏低头拭泪,并不曾看到。

    “母亲多虑了,这不过些许小毛病,不过三五日便能好了,绝不致误了春闱。”贾珠仍旧劝解着自己的母亲,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起伏,只是眼睛却好似没了焦距,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如同木偶人一般。

    王氏听到儿子这样说,心里很是安慰,“你说的有道理,你且好好歇着,想吃什么,母亲命厨房给你做。”

    “母亲知道的,儿子不挑食,只要是母亲张罗的,儿子都喜欢!只是,业精于勤荒于嬉,儿子实不敢有丝毫懈怠!母亲且安心回去,儿子读一会儿书,若是累了,再去歇着也不迟!”贾珠恭恭敬敬的答道。

    吃什么膳食,贾珠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吃了那么多年了,实在没感觉了。其实他很想念小时候母亲亲手做的膳食,可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撒娇让母亲做,而母亲也想不起要为儿子做膳食。她每日每日只忙着抄经念佛,祈求佛祖保佑他高中状元。

    王氏听了贾珠的话,非常欣慰,拍着儿子的手,笑得非常慈祥,“好,好,好!我儿果然勤勉!母亲这就命人准备你最喜欢的膳食,然后给你熬上好的补品,好好的补补身子!”

    贾珠躬身送母亲,“谢母亲关爱,儿子一定不让母亲失望。”

    王氏走了,和来时一样,一阵风似地,不曾带来什么,也不曾留下什么,贾珠看着门槛楞了一会儿神,随后坐于书案前继续努力看书,只是时不时溢出几声咳嗽。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稳如泰山,只有翻书的声音,就算到了用膳的时候,也只是简简单单、马马虎虎很快速的用了一点,喝了药,净了手,继续坐在书案前。太阳慢慢的走着,慢慢西坠,然后掌灯,书房里照得亮堂堂的,他要么读书,一刻不停,一页一页的翻着,要么写字,一刻不停,一页一页的写着。周围很静,只有他偶尔无法抑制的咳嗽。

    “大爷,不早了,您还病着,早些安置了罢!”小丫鬟们犹豫了很久,终于有一个大胆一些上前几步,小声的劝着。

    “不碍事的,小毛病而已!若是春闱被……”贾珠深吸一口气,放下毛病,揉了揉发痒的嗓子,“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失望的!”

    小丫鬟眉头紧蹙,“可是,若是您的病情恶化,太太只怕饶不了我们。”

    “我会按时吃药,不会让你们难做的。”贾珠很坚持。

    小丫鬟对自己的主子还是很了解的,见贾珠这么说,便知道彻底没戏了,只能叹一口气,默默地退了下去。心里却止不住有些怨恨王氏,实在没见过她那样的,若不是她将儿子逼得那么紧,主子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这么差,她真以为只要吃补药身体就能变好了?

    贾珠还在努力,他的努力伴随着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咳嗽。

    当然,二房的这个故事,也被秋心“实况转播”到了安卉面前,对于这个,安卉只能笑笑,不能发表什么意见,只在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个王氏实在是作孽啊!那是儿子不是争□□势的工具,早晚有一天,你是要后悔的呀!”

    不管安卉心里怎么想,王氏并不会改变她的做法,她想着,再努努力,再苦一把,只要儿子考过春闱,她就可以扬眉吐气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贾珠书房里的咳嗽声就没断过,反反复复了很长时间,时而严重一些,时而轻微一些,却从未彻底好过。

    对于这个状况,贾政也得到了消息,对此,他只是命人买了些上等的补品什么的送给儿子,嘱咐儿子注意身体,当然,末了末了,还要嘱咐儿子勤勉读书,为春闱打好基础。

    安卉和贾赦都知道这么个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和贾政一样,送些补品过去,嘱咐他好生养着身子,并且,没有提及春闱的事儿。不给贾珠压力,是他们大房所能给予的最大的善意。而二房领不领情,理不理解,就不是他们大房需要考虑的了。

    眼看着到了春闱,贾珠的病似乎愈发沉重了,虽并没有旁的症状,但是咳嗽得很厉害,王氏很担心,担心他不能参加春闱。

    对此,贾珠表示他很坚定,就算是病着也要去,更何况,他只是有些咳嗽“而已”。

    那日,贾珠要去会试,贾政和王氏亲自送到了门口,当然,身为伯父、伯母,贾赦和安卉也亲自送了,安卉看着贾珠有些苍白的脸色,见他时不时的背过身子咳上两声,只觉得这孩子是在是可怜得紧,这样小的年纪,却要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

    老太太没送,只是在她的房间里勉励了贾珠几句,安卉看得出来,王氏多少是有些不满意的,可是人家毕竟是长辈,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拉着贾珠的手,一再的嘱咐着要冷静小心的答题。

    安卉在一旁听着,暗暗叹气,心想着,这王氏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不下去了,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话,贾珠虽然是贾府小一辈里难得出色的人物,却也不曾得中进士。而且,据安卉那有限的历史知识所得,那贡院里的条件差得厉害,很多身体素质很不错的人都受不了,这贾珠身子骨那么差,又生着病,只怕不见得能熬得下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便传来消息,贾珠发了高烧,在贡院里昏倒了。

    王氏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脸都白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眼神中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剩下的只有灰蒙蒙的失望,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傻傻的回不了神,安卉看在眼里也只能暗暗摇头。

    还是人老太太最沉着,当然,或许人家压根就没慌,指不定这事就在她意料之中,她镇静自若的指挥着,“赶紧派人珠哥儿接回来,请了大夫守在珠哥儿的房里,不可以慌乱!”

    指挥玩完这些,她才坐下拿起手绢做拭泪状,“我可怜的孙儿啊,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安卉无奈,只得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在这个时候多嘴说什么。努力让自己融入到悲伤的气氛中,这个时候,抹上几滴眼泪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贾珠很快就被抬了回来,看着他一张脸烧得通红,老太太重重的锤着手中的拐杖,指着王氏的鼻子骂,“看看你把珠儿逼成什么样了?我一再的说不要逼着孩子,珠儿还小,今年不成,三年后再考也是一样的,可是你非不听,明明知道我的珠儿还病着,硬是……硬是逼着他读书!那贡院的环境本就是出了名的差,我的珠儿……我的珠儿怎么受得了?”

    安卉愕然,一再的说?她怎么不知道?没错,那话老太太是说过,但是态度并不强硬,只好像是劝着孙儿安心养病,不要太大压力的意思,怎么现在完全变了样了?哦!当初贾珠是有可能高中,她不愿意得罪这个可能有出息的孙儿和孙儿的娘,如今眼看着孙儿已经不能高中了,她老人家也就不用给孙儿娘什么面子了!她老人家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打压王氏啊!怪不得人家王氏那么急着拥有权势呢!

    王氏听了这话,纵然是有一肚子的委屈,也不能说,只能继续抹泪。心里,却把老太太今天这番作为实打实的记在了心里。

    对于这样一场近乎“闹剧”的“悲剧”,贾赦呷了一口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我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了,那贡院的环境岂是珠儿那身子骨受得住的?”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红楼之填房邢氏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醉流苏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醉流苏并收藏红楼之填房邢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