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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黑暗之中谁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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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药差不多凑齐,只差一些常见的药,张老头儿答应帮她凑齐?是以此时分外安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司马玄这边却出了问题。

    她悠悠转醒,司马玄却变了脸色。

    一改往日时而调笑时而邪魅,每每弄得她不知所措的风骚模样儿?

    反而让她很不习惯。

    此时是她醒来的第三天,面对司马玄那面无表情的神色,是谁觉得分外压抑?

    她细心地挑了饭菜在他碗里,方便他看不见也不至于吃不饱菜,她还顺手采了些野蘑菇竹笋一类的山货回来,生怕他看不见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影响心情影响胃口?

    山货鲜香,开胃?

    那是最好不过的。

    今日他却似乎分外火起,罢手表示不吃。

    她无奈看着一锅野菌汤鲜美可口,却有人不知欣赏,被他拒之门外?

    不由为这一锅美味有些可惜——

    是谁大叹?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好马需伯乐,明月照沟渠啊……”

    司马玄见她还能这般调侃,文绉绉笑嘻嘻?不由更是火起!

    她这样,哪像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

    那大夫说十日不醒便有些危险了,说不得要准备准备……

    话没说完,那意思却是说都听得懂的。

    他不信,更要每日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

    村里人一阵唏嘘,只有他知道——

    他多害怕她的离去?

    对他而言,她早已是那般根深蒂固的存在。

    她那般妖孽那般杀戮,不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吗?!这祸害怎么会这般轻易离他而去了?

    他不信!

    是以她不知,她醒来看到他的第一眼——

    他那空洞的眼中盈盈的水光,恍惚间便像是精神倍佳炯炯有神的眸光?

    她欣喜的以为——

    她一觉醒来他就恢复了光明?

    谁知道,等她惊喜得抱住他?

    才知道原来就是个美丽的误会……

    而在当时——

    司马玄狠狠甩开她!大步走出房门!

    连那一甩力道没控制住力道,导致她狠狠地撞上了床板,‘梆’一声闷响也没能顾及?

    他不过身形一顿,照样夺门而出?!

    那门重重一关,‘嘭’一声巨响!

    仿佛撞在她心上?

    生疼。

    她哪里知道,那盈盈的水光便是她心心念念的鳄鱼的眼泪?

    那一刻那般脆弱那般惶恐,为她?

    也只为她。

    他何等高傲何等尊驾,又怎能容忍让她见到他那般脆弱的神情?

    是以此时东方雁笑语晏晏好言相劝,是谁调侃?

    “哎呦我的殿下,夫君?”

    她第一次尝试那个肉麻的词儿,此时却是谁使劲了浑身解数,为博美人一笑?

    “你尝尝嘛,这松茸口蘑火腿汤,好香的。”

    他无动于衷,她笑嘻嘻的讲——

    “哼你还不领情,你不知道我多爱吃这些玩意儿?那时候都没锅煮,我可巴不得生吃,你怎的这般不解风情?”

    他心里一痛,想起她独自在山间采药,是否也过着这般食不果腹的日子?

    手指都不自觉抖了抖。

    她却以为他有所动容,是谁趁热打铁?

    “哎呀,好人,尝一口呗来嘛,很香的。”

    他那一摔,她以为他心有郁结终于得以发泄,便觉得这般也是好现象?

    是谁不放在心上?

    今日,她心情很好,有十足的耐心哄哄他逗逗他,她觉得她就像那花楼的大爷,百般讨好那头牌的姑娘?

    只为搏美人一笑?

    让她也风流一把试试?

    想到这般比喻,她又是一笑——

    “你别着急啦,那边已经在想办法了,很快就能医治你的眼睛啦,你不吃的饱饱的,养的油光水亮的,怎么对得起自己英俊的脸?到时候姐带你照照镜子去,还你个玉树临风风采照人的二殿下如何?哎哟,我采药那么辛苦,你都不为自己想想?吃点嘛吃点嘛。”

    她觉得她发挥了有史以来最有耐心的一次长篇教导,足以堪当好丫鬟五一劳动节劳动楷模奖,堪比心灵鸡汤教学典范!

    嗯,就取名叫三十三天黑暗与光明!

    其实她觉得更该叫——

    ‘论穿越丫鬟哄殿下理想心得’。

    此时那香汤已经凑到了他唇边,却是谁不解风情?

    他听她说起采药?更是无名火起!当下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那手猛地一挥?顿时推翻了凑到面前的东方雁!

    那一手撞飞了汤碗,汤汤水水溅落一身,听着她闷哼一声,仿佛什么撞击,钝钝的响,随着才传来陶碗落地的声音?

    ‘啪啦’——

    一声脆响,陶片四溅。

    雀儿闻着动静急急赶过来,便见着一地狼藉?

    东方雁坐在那碎瓷片上方,满手满额鲜血淋漓。

    她吓得大叫!是谁惊慌失措?

    “呀!血!姐姐你怎么了!”

    司马玄已经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自己这一挥造成了如此惨烈的后果。

    她也不吭声,似乎还在那地上坐着没起来,司马玄连忙摸索着弯腰,声音有些颤抖,是谁焦急低唤?

    “雁儿,雁儿你怎么了?快回答我。”

    那手空中胡乱的挥舞,就要触及那温软身躯?

    忽然有人伸手挥开那手,是她清冷的声音毫无起伏的响起,何人声音冷冷?

    “司马玄,你闹够了没有?”

    这般平静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是司马玄认识她以来从没听过的,即便是他轻薄了她?她也是愤怒的,鲜明的,毫无顾忌的不关身份礼节的讽刺他,打击他。

    而今这压抑的怒气,何等的刺人心肺?

    他似乎从未这般害怕过,是谁不顾她的不分尊卑,焦急呼唤?

    “雁儿你别急,先看看伤口怎么样了,撞到哪了?”

    他害怕,他颤抖,他没想到会伤害她,只是心绪压抑,气愤她不懂善自珍重,气愤她何必为他做到这般地步?气愤她原以为他救了她只是感激,却没让她拿命来还他一双眼睛!

    此时那膨胀的气愤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顿时偃旗息鼓,只带了满腔的惶恐。

    ‘吧嗒’——

    沉重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那声音在一室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格外响亮清脆,却重重砸在司马玄心上?

    雀儿已经吓得不能自已,带着颤抖带着哭腔跑出了房门——

    “爷爷,快拿你的金疮药出来用用,姐姐受伤了!”

    他还不死心要看看东方雁伤口,不知道一脚就要踩上那一地的碎瓷片?

    是以被东方雁狠狠一掼,他脚步不稳踩到了脚踏,跌落在床,也是闷闷一声撞上了那床板!

    那顿顿一痛,似乎也体验了一把上次他摔她的痛?

    身体的痛是次要,重要的是此刻心里也在钝钝的痛,是谁自知无礼?

    他来不及查看自己,又急忙起身。

    便是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是谁冷嘲?

    “司马玄,别人对你的好你看不见是不是?眼睛瞎了,心也瞎了吗?”

    这话响起,也不顾有多伤人。

    也许东方雁是故意的,伤他一伤,刺激刺激,好教教这金尊玉贵的皇子殿下,学会这民间疾苦,人心也是肉长的?

    人家为他出生入死,苦苦劝慰?何苦换来他冷脸相对!

    司马玄一顿,心里也是一痛。

    却不是被她的话所伤,是为她的愤怒所伤。

    她愤怒他将她一颗真心践踏,她为他出生入死昼伏夜出,龙潭虎穴都去走上一遭,而他这样对她?

    怎么公平?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般对她,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住情绪的爆发。

    兴许确实是眼疾在身,心情压抑了太久,内心苦闷得不到纾解,是以此时不经意的连着那无名的怒火一同对她发泄出来?

    却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爆发和无奈。

    东方雁缓缓摸了摸额上的血,是谁眼光淡淡?

    那一摔声势惊人,其实就是那碗磕上了前额,划了个小口,对她来说?倒是十分无谓的。

    她却也有心没去阻止雀儿大呼小叫形容夸张的声张?

    反正他看不见只能听,便吓吓他罢了。

    势必要他懂一懂,一颗真心,不是谁都能轻易践踏。

    她关上房门,将那一院阳光锁在屋外,出了门,脑子却后知后觉钝钝的痛?

    不是伤口疼痛,却是神经的嗡鸣。

    她不自觉的捂了捂心口,似乎那里也牵扯着熟悉的痛感?不知缘何。

    有人已经拿着金疮药冲了过来?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姐姐你心口不舒服吗?”

    耳边是雀儿叽叽喳喳,当真不比当年的鹂儿话少,这是名字里跟鸟儿沾边的都这般吵闹吗?

    她转念想想,她自己不也带个雁字?

    嗯——

    看来这吵闹也是要分种群的!

    她无稽的想,是以——

    正式开始了和司马玄的冷战期。

    她几日来再不开口,更别说像那日一般好言相劝?

    几日来只管给他端茶倒水端饭送饭,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

    他内心苦闷不知如何劝解,道歉都不下无数遍,她无动于衷?

    他无奈的想,这是把她气得狠了,好歹不至于丢下他不管,是以也是恼她这般思维累赘?

    他又闷闷的想——

    不管不顾多好?你这般气闷也不顾抛下我,又让我怎么安心?

    是夜,这些时日她也绝不和他同床共枕。

    只开口道——

    “这戏也演的差不多了,你是伤员我不抢你的位置,从今天你睡床上我睡脚踏,别再来花言巧语糊弄我,你要是再那般轻浮,咱们这十多年的友谊也就算完了。”

    她这般冷硬,他心里像揉了一把冷雪,满腔愧疚不知如何表达,是以这些日子十分听话,叫吃什么吃什么,叫喝什么喝什么,东方雁省了不少事?却始终没劝他吃些这个吃些那个——

    是谁也懒得自作多情胡乱操心?

    自己的身子,你自己自便则个。

    吃便吃!

    不吃?!

    哼哼,小姐我自己吃!

    司马玄苦笑,她终究还是那般肆意潇洒,说放下便放得下,似乎这些日子来耳鬓厮磨闻言软语,都随着他那一掷——

    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寻不回往日温情。

    近些日子来喝了不少苦药,他默默喝了,绝不叫东方雁多废话一句。

    她满意看着,却每每丢他一颗蜜枣,如同他哄她喝药那般?

    他哭笑不得,这是把他当孩子家打整?还是当姑娘家哄着呢?

    这些日子没有她在似乎不是那么习惯,每每想劝她睡床上吧脚踏多窄啊夜里多冷啊他多寂寞啊,都被她一巴掌拍了回去……

    好吧,这下真真生气了,一晃七日有余?

    愣是没多说上一句话。

    就连他洗澡重重摔了一跤她也没去看看,是谁冷心冷情?

    好吧,他承认——

    他故意的!他就是贱!他就想博取些同情博取些柔情!

    求美人一笑!

    她对他好他不珍惜,此时才觉得管他同情怜悯也好,思想累赘也罢,好歹她是在他身边的!

    面子有什么用?!

    能吃吗?!

    不能!

    能换美人闻言软语柔柔一笑吗?!

    不能!

    是以,此时懂得这样的道理已经太晚了。

    这个梦很长,恍惚间他看见有人在床头影影绰绰?有人在身边忙忙碌碌。

    有熟悉的血腥味儿阵阵传来?

    梦里,恍惚又是那天——

    她柔柔软倒在怀里,充满鼻端的血腥,让他害怕。

    这一夜的风很凉,是谁心里兀自在惶恐,内心在正挣扎,却似乎逃不脱那抹不去的梦魇?

    似乎看见她满身是血倒在自己的怀里,是谁如此慌张,也不能动作不能言语?

    这一夜的梦,他只觉得好长,好长……

    。

    。

    。

    。

    正好八月八八十八章,是不是很巧?嘿嘿嘿,原来赶上了,八十八章送爱我和我爱的读者们,么么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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