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楚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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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着我会难过。”nn“娘娘……”素问搀扶宝青,努力掩去眼中的怜悯:“奴婢虽不知娘娘和皇上之间是否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但是奴婢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假以时日,皇上定能看到娘娘的好,原谅娘娘的。”nn“他不会的。”nn素问不解,为何宝青要说得如此决断。nn宝青停住脚步,转头问道:“我杀了先皇。这世上,怎会有人愿意喜欢上一个杀了自己阿爹的人呢……”nn素问的身体抖了一下。nn她没想到,宝青会将此事宣之于口,毫无掩饰。nn这是东楚最大的悬案,当时目击的宫人,都被先后活埋。太后下令,宫中之人谁也不许再提及此事,但谣言还是被一点点地扩散开来。nn谣传有很多个版本。nn有人说,林家反叛想自立为王。也有人说,先皇本打算废黜太子,林宝青是为了保住萧逸才做出此举。还有人说,是当时的皇子萧城想要谋朝篡位,便借了林宝青的手坐上皇位。nn“怎么,你怕了?”nn素问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哪怕她拼命摇头,急于否认。nn“说实话,我也怕。”nn“娘娘……”nn素问并不懂宝青在怕什么,但是宝青的眼睛告诉她,当年的刺杀,并不似传言中所说的那般龌龊。nn“朱儿跑到哪里去了,你随我找一找吧。”nn宝青岔开话题,拉着素问去花园里寻找朱儿。nn朱儿不似素问,是寿康宫的,她的性子孤僻又不能说话,是个实在的粗人,宝青怕她殿前失仪,便让她留在花园里等。nn找了许久都不见朱儿,宝青不由担心起来,“不该让她一个人的,早知这样,便该留她在殿内。”nn“娘娘别急,朱儿姑娘聪慧机敏,又熟悉宫中礼仪,不会有什么错处的。大概是觉着无聊,就去哪儿玩去了。”nn“但愿如此。”nn朱儿总是比划着要教训战璇,可战璇哪里是可以妄动的。便是太后,这东楚最尊贵的女人,厌烦战璇到了极点,也不得不按耐住性子听她说话,更何况是她们。nn想到这里,宝青便越发担心起朱儿来。nn转过回廊,就听见阵阵笑声。素问指了指前面,“娘娘看,朱儿在那里。”nn宝青望去,见到她处在宫女中,好奇地围着一个小太监,氛围很是融洽,这才放下心来。nn“他是谁?”nn“那是采买司的小太监,名唤禹喜。禹喜,你在做什么?娘娘在此,还不快过来!”看宝青难得一笑,素问立刻命令道。nn禹喜扭头看到宝青,赶忙收起手袋,一溜烟儿地跑过来。nn“禹喜拜见淑妃娘娘,参见素问姑姑。”nn宝青从未见过这个太监,他生得俊朗,眉眼中尽是风流样儿,一双大眼睛清澈讨喜,十分堪得上这喜庆的名字。nn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玉笛,双手奉上:“不知娘娘的喜好,便斗胆送副玉笛给娘娘,还望娘娘笑纳。”nn因为德妃不喜欢宝青,宫人们见着花月宫的人都绕着走,像他这般一见面就送礼,倒是稀奇。宝青接过玉笛打量了下,是上等的和田玉,触手生凉,做工也格外精湛。nn“第一次见面你就送本宫把好笛,本宫该回你什么样的礼呢。”nn禹喜挠挠头:“娘娘取笑奴才,奴才就想着什么样的物件儿能配得上娘娘,可没想着要什么回礼,只要娘娘不嫌弃禹喜扰了花月宫的清静便好。自然,娘娘有需要的,尽可以告诉奴才,稀奇机巧,首饰珠宝,飞鸟鱼虫,娘娘喜欢什么,奴才就为娘娘买什么。”nn采买司是个好地方,小到一针一线,大到昂贵的金石玉器,都要通过他们的手。花月宫虽然不及绮绣宫高贵,却也是妃位的配备,这么多宫人,若都能从他那里买东西,利润可想而知。nn宝青越发喜欢这小太监了,知道自己要什么,头脑也够机灵。nn素问拍了下禹喜的头,“你这小子,嘴巴机灵,倒很会讨好娘娘。”nn禹喜又笑嘻嘻地从口袋里变出一把玉簪,“姑姑也有份,这是京都里最好的金匠做的,上面含着翡翠,作金镶玉之意,和姑姑正相配呢。”nn“唔,这还差不多。”nn素问从口袋里像模像样地拿了银钱,禹喜自然是不敢收的。nn宝青冲着朱儿招招手,朱儿红着脸走过来。nn“朱儿,方才见你颇有兴趣,可是喜欢上什么了?”nn朱儿点头,脖子压得更低了。nn朱儿是林老将军为宝青留下的暗卫,林家遭难散尽家奴,她本可以随家奴一同离去的,可朱儿却选择留下来照顾林煜,等宝青出宫。nn并不是随便哪个都能做到同甘共苦,这情分,宝青很是看重。nn表面上,朱儿是她的贴身侍婢,其实,宝青早已把朱儿当成亲人一般看待。她带了朱儿入宫,也是为了让朱儿少吃些苦头。nn“朱儿姑娘请挑选。”nn禹喜把手中的东西全部摊在桌子上,笑呵呵地说道。nn朱儿伸出手,拾了其中一把短刀,征求地看向宝青。nn素问见了,赶忙说道:“朱儿,这东西只有宫中侍卫可以持有,宫人不得有利器。宫规不可违。”nn朱儿咬着唇,紧握着短刀,十分不舍。nn她在宫外是有佩剑的,一入宫便尽数交了出去。在花月宫,她除了耍耍拳脚,什么都做不了,当真是憋闷坏了。nn宝青微笑:“无妨,刀不开刃,就算不得利器。喜欢就拿去。”nn禹喜亲自为朱儿包起短刀,还附送了一些香粉。朱儿把香粉丢下,拿着短刀欢快地跑走了。nn禹喜不解,宝青笑道:“她啊,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女孩子家的东西。”nn禹喜恍然大悟,望着朱儿的背影,若有所思。nn宝青扫了眼桌上的东西,目光终落在一张画上。她展开画作,看到落款的印章,不由呼吸一滞。nn“这是……”nn萧逸的画……nn林煜曾说,萧逸以作画为生。她本以为,他的画会被放在诸如肖林轩那样文雅的地方里拍卖,不想,竟连禹喜这样的小太监手里都有。
“你觉着我会难过。”nn“娘娘……”素问搀扶宝青,努力掩去眼中的怜悯:“奴婢虽不知娘娘和皇上之间是否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但是奴婢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假以时日,皇上定能看到娘娘的好,原谅娘娘的。”nn“他不会的。”nn素问不解,为何宝青要说得如此决断。nn宝青停住脚步,转头问道:“我杀了先皇。这世上,怎会有人愿意喜欢上一个杀了自己阿爹的人呢……”nn素问的身体抖了一下。nn她没想到,宝青会将此事宣之于口,毫无掩饰。nn这是东楚最大的悬案,当时目击的宫人,都被先后活埋。太后下令,宫中之人谁也不许再提及此事,但谣言还是被一点点地扩散开来。nn谣传有很多个版本。nn有人说,林家反叛想自立为王。也有人说,先皇本打算废黜太子,林宝青是为了保住萧逸才做出此举。还有人说,是当时的皇子萧城想要谋朝篡位,便借了林宝青的手坐上皇位。nn“怎么,你怕了?”nn素问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哪怕她拼命摇头,急于否认。nn“说实话,我也怕。”nn“娘娘……”nn素问并不懂宝青在怕什么,但是宝青的眼睛告诉她,当年的刺杀,并不似传言中所说的那般龌龊。nn“朱儿跑到哪里去了,你随我找一找吧。”nn宝青岔开话题,拉着素问去花园里寻找朱儿。nn朱儿不似素问,是寿康宫的,她的性子孤僻又不能说话,是个实在的粗人,宝青怕她殿前失仪,便让她留在花园里等。nn找了许久都不见朱儿,宝青不由担心起来,“不该让她一个人的,早知这样,便该留她在殿内。”nn“娘娘别急,朱儿姑娘聪慧机敏,又熟悉宫中礼仪,不会有什么错处的。大概是觉着无聊,就去哪儿玩去了。”nn“但愿如此。”nn朱儿总是比划着要教训战璇,可战璇哪里是可以妄动的。便是太后,这东楚最尊贵的女人,厌烦战璇到了极点,也不得不按耐住性子听她说话,更何况是她们。nn想到这里,宝青便越发担心起朱儿来。nn转过回廊,就听见阵阵笑声。素问指了指前面,“娘娘看,朱儿在那里。”nn宝青望去,见到她处在宫女中,好奇地围着一个小太监,氛围很是融洽,这才放下心来。nn“他是谁?”nn“那是采买司的小太监,名唤禹喜。禹喜,你在做什么?娘娘在此,还不快过来!”看宝青难得一笑,素问立刻命令道。nn禹喜扭头看到宝青,赶忙收起手袋,一溜烟儿地跑过来。nn“禹喜拜见淑妃娘娘,参见素问姑姑。”nn宝青从未见过这个太监,他生得俊朗,眉眼中尽是风流样儿,一双大眼睛清澈讨喜,十分堪得上这喜庆的名字。nn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玉笛,双手奉上:“不知娘娘的喜好,便斗胆送副玉笛给娘娘,还望娘娘笑纳。”nn因为德妃不喜欢宝青,宫人们见着花月宫的人都绕着走,像他这般一见面就送礼,倒是稀奇。宝青接过玉笛打量了下,是上等的和田玉,触手生凉,做工也格外精湛。nn“第一次见面你就送本宫把好笛,本宫该回你什么样的礼呢。”nn禹喜挠挠头:“娘娘取笑奴才,奴才就想着什么样的物件儿能配得上娘娘,可没想着要什么回礼,只要娘娘不嫌弃禹喜扰了花月宫的清静便好。自然,娘娘有需要的,尽可以告诉奴才,稀奇机巧,首饰珠宝,飞鸟鱼虫,娘娘喜欢什么,奴才就为娘娘买什么。”nn采买司是个好地方,小到一针一线,大到昂贵的金石玉器,都要通过他们的手。花月宫虽然不及绮绣宫高贵,却也是妃位的配备,这么多宫人,若都能从他那里买东西,利润可想而知。nn宝青越发喜欢这小太监了,知道自己要什么,头脑也够机灵。nn素问拍了下禹喜的头,“你这小子,嘴巴机灵,倒很会讨好娘娘。”nn禹喜又笑嘻嘻地从口袋里变出一把玉簪,“姑姑也有份,这是京都里最好的金匠做的,上面含着翡翠,作金镶玉之意,和姑姑正相配呢。”nn“唔,这还差不多。”nn素问从口袋里像模像样地拿了银钱,禹喜自然是不敢收的。nn宝青冲着朱儿招招手,朱儿红着脸走过来。nn“朱儿,方才见你颇有兴趣,可是喜欢上什么了?”nn朱儿点头,脖子压得更低了。nn朱儿是林老将军为宝青留下的暗卫,林家遭难散尽家奴,她本可以随家奴一同离去的,可朱儿却选择留下来照顾林煜,等宝青出宫。nn并不是随便哪个都能做到同甘共苦,这情分,宝青很是看重。nn表面上,朱儿是她的贴身侍婢,其实,宝青早已把朱儿当成亲人一般看待。她带了朱儿入宫,也是为了让朱儿少吃些苦头。nn“朱儿姑娘请挑选。”nn禹喜把手中的东西全部摊在桌子上,笑呵呵地说道。nn朱儿伸出手,拾了其中一把短刀,征求地看向宝青。nn素问见了,赶忙说道:“朱儿,这东西只有宫中侍卫可以持有,宫人不得有利器。宫规不可违。”nn朱儿咬着唇,紧握着短刀,十分不舍。nn她在宫外是有佩剑的,一入宫便尽数交了出去。在花月宫,她除了耍耍拳脚,什么都做不了,当真是憋闷坏了。nn宝青微笑:“无妨,刀不开刃,就算不得利器。喜欢就拿去。”nn禹喜亲自为朱儿包起短刀,还附送了一些香粉。朱儿把香粉丢下,拿着短刀欢快地跑走了。nn禹喜不解,宝青笑道:“她啊,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女孩子家的东西。”nn禹喜恍然大悟,望着朱儿的背影,若有所思。nn宝青扫了眼桌上的东西,目光终落在一张画上。她展开画作,看到落款的印章,不由呼吸一滞。nn“这是……”nn萧逸的画……nn林煜曾说,萧逸以作画为生。她本以为,他的画会被放在诸如肖林轩那样文雅的地方里拍卖,不想,竟连禹喜这样的小太监手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