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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真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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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以为冈崎和直幸和好,他的事也告一段落,我不用再为之担心了,谁知没过多久,就又发生了事情……

    这次这件事,也正是很久以前可以说并没有得到实际解决的那件事——那就是,冈崎和藤林姐妹之间的事。

    而这次,事情似乎可以看作是“解决”了——是的,因为冈崎他,终于做出了选择……

    在那天,当我走到他家门口时,看到一个少女低着头从他家里跑出来,在她从我身边跑过的一瞬间,我分明看到她的脸上,挂着伤心的泪水,于是,我也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个少女的名字,叫做藤林椋。

    冈崎他,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和自己相处得久一些,和自己熟悉一些的杏吗?……

    终于作出了选择虽然是好事,但是此刻我不得不担心起椋来……那家伙一直都是弱小的样子,真怕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我决定去找她。

    我一直追到了商店街,却看不见椋的身影,正在着急之时,我一转头间却看到椋从某处走出来。

    “椋!”我叫着跑了过去,椋怔了一下,看向我这边一阵才道:“啊……是春原同学啊……”

    “你跑到哪去了,要我好找……”我说着看了看旁边椋走出来的那个东方,是一个类似放在游戏厅旁边那种带着布帘的机器,不知道是照大头贴还是别的什么……

    “没、没什么……”椋支支吾吾说着,眼睛到处张望不敢与我视线相对。

    “椋……”“我、我还有事,对不起先走了……”“哎,等等!……”

    还没等我说完,椋就已经转身跑开了,我曾想立即追过去,但刚迈了一步就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站定,望着椋的身影渐渐消失……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那机器。

    我掀开布帘走进去,看向那个屏幕才知道,这是一部做占卜游戏的机器。

    椋她,还是离不开占卜吗?……她在这里占卜过什么呢?冈崎会选回她的可能?还是他们最终能否在一起?……

    唉,站在这里胡思乱想太多也没用,还是暂时回家吧……

    回到宿舍,我犹豫了一阵后打了个电话给杏,想打听一下椋的情况。

    杏对我说,椋不久后也回家来了,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有说有笑的样子,但当然,这都只是在她们两姐妹都一直没有说起过早上冈崎作决定的事……椋没说,杏告诉我她也不敢说,因为她不知道她对椋说起这件事的话椋会怎样……

    “……你们两个都只是在逃避而已。”

    听到杏的话,我毫不客气地就这么说道。

    “我也知道……而且我想,椋她也知道……”电话那头杏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带着一丝疲惫和哀伤。“不过,这也没办法……我们都不知道该怎样和对方说这件事……”

    说不出口——也难怪啊……这种事又怎么再和当事人说起呢?更何况是对那个一直弱小的椋……

    “不过椋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事的样子,我也希望她是真的能放下这件事了……”杏说。

    “……你不要骗自己了。”

    “呵……有时我倒想,要是能真的骗到自己就好了……”

    我放下了电话回到房间躺下,心里却还放不下椋的事。

    第二天回学校,我依然看到椋在班里被许多人围着让她给占卜,而她也依然笑着帮大家占卜,看上去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谁知道她这是不是装出来的呢?

    “我真的很担心椋她会想不开……春原,拜托你多留意一下了……”

    冈崎这么对我说。

    ……你这家伙,这不是要让我给你擦屁股吗?不过……

    我看着在人群中的椋,想起了房间里那个盒子。

    ……也许,这也是命运吧。

    我曾经尝试接近椋,但她依然表现得和平常一样,看着她那笑脸,连我也不忍心再对她说冈崎和杏的事;或者偶尔说出来一句,却马上被椋插口转移话题或者她直接走开——这,是不是说明了她其实是在逃避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椋实际上绝对没有她看上去那样的那么开心……

    我走出教室闲逛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却不见椋的身影,问了旁人后才知道,她到中庭去吃饭了。

    我第一次在午饭时间没有去买吃的,两手空空来到中庭,正看到椋独自坐在树下吃着面包。

    ……这情形,好像在哪里见过呢……脑海中以前看到过某个相似的情景一闪而过……

    “椋。”我打着招呼走过去,椋抬头看向这边。

    “啊,是春原同学……”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面包啊?”我坐到她旁边问道。

    “……因为姐姐和朋也君一起去吃午饭了。”椋转回头去又吃了一口面包,望着地面发呆说道。

    糟了,问了不该问的事……

    “……我没事的。”好像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椋接着说道,“姐姐确实和朋也君和配,我也觉得他们是应该在一起的……”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的。”椋说着收起面包站起来。“所以,我想和姐姐一样……”

    “什么?”最后这句话我没有听懂,于是问道,可是椋也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走了,只留下我坐在那里疑惑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想和杏一样?那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明白,我站起来准备离开,这才发现地上有一张牌,捡起来一看,是张黑桃Q。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椋好像是说过黑桃Q是代表剑,是像骑士一样会予人以保护的人……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一张牌?难道是椋掉的?

    “找个机会还给她吧。”我想着,随手把牌收进口袋里就离开了。

    放学后,我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商店街,在周围穿梭的人流中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果然,没多久我就看见椋又从上次那占卜机中走出来,神情比上次似乎更加哀伤……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得走过去,可是视线被走过的人流挡住数秒,当再看清前面时已不见了椋的身影。

    我走到那部占卜机前面凝视片刻,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在那里面黑漆漆只有一个屏幕发着光的空间里看了看,然后按下了屏幕旁边的按钮。

    “欢迎使用‘恋爱运程’占卜!”——屏幕上面跳出这么几个大字。

    刚才椋就是在玩这个吗?她想知道什么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操作机器,屏幕几阵闪烁后又跳出一个画面:请输入您和您恋人的姓名。

    原来是个测试恋爱契合度的占卜啊……我想了想,输入了椋和冈崎的姓名。

    屏幕显示:请输入您和您恋人的生日、血型。

    我就自己所知大概输入了一下。

    机器运作了一会儿后,最终屏幕上弹出结果:您和恋人的感情最近可能会遇到一些阻碍,原因可能会是您或您的恋人对对方不适应而造成的,想要解决的话可以通过尝试改变自己让对方感觉合意,您本周恋情的幸运颜色是……

    后面一些啰啰嗦嗦的废话我就没在意了,我只是注意这句话——“原因可能会是您或您的恋人对对方不适应而造成的,想要解决的话可以通过尝试改变自己让对方感觉合意”……所以说,冈崎最终是选择了杏吗?是说椋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孩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能也没办法……

    “想要解决的话可以通过尝试改变自己让对方感觉合意……”难道……椋现在就打算做这种事?……

    到第二天会学校的时候,我证实了自己这一想法;首先就是看到椋时,感觉她和平常有点不一样,稍稍仔细观察一下,马上就发现原来是她的发带不一样了——本来一直是戴在右边的,现在换成在左边了,而且以前内向的她,居然主动找人聊天,虽然样子看上去还有点怯生生的,但同时也看得出来她这正是在努力地改变着自己。

    椋,你是想通过这样来挽回冈崎的心吗?……

    我无意中听到班里几个同学说,他们都感觉椋变了——“是啊,感觉藤林变得开朗、活泼了,真好啊……”

    ……这,真的是好事吗?

    “……我想,应该是好事吧……”

    杏只是这么口是心非地对我说道,我望向冈崎,他只是望着窗外发呆,一言不发。

    “如果椋下定决心为你而改变,你会接受她吗?”我问冈崎。

    “……我不知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嘴脸呢,这家伙……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他了,毕竟他已经作出了自己的决定,要是他只因为这样又放弃杏而改为和椋一起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不可原谅的吧……

    其实冈崎选择哪个都没有错,只是……无论选择谁,都肯定会有另一个去承受失恋的痛苦……我明明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为什么现在这真的来临了,我却还是维持焦虑不安呢?是我之前对藤林姐妹的承受力太有自信?是我对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太有自信?还是……只是因为无法改变事情的发展而焦急和悲哀?……

    眼前的椋,现在脸上是笑着的,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可能在滴血……

    ………………

    镜中的自己

    另一个自己

    比自己头发更长的自己

    开朗、积极、又擅长料理的自己……

    看着他的自己

    我想要成为自己的自己

    想要成为他所看着的自己

    ………………

    我坐在房间里,凝视着手里那个铺着一层薄灰的盒子,恍惚间不知从哪里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段话……

    ……也许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吧……可是,我认为这可能也正是椋此刻内心的写照……

    镜中的自己……明明那么的接近却又无比遥远……看到那镜中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得到了幸福,但自己却也因此失去了幸福,那种感觉……可以想像,并不好受……

    我很想劝椋不要再悲伤,不要再自欺欺人,可是我该怎么向她说呢?……即使我说了,她会听吗?……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我回到学校,却没在教室里看见椋,问其他人,他们说好像看到椋去天台了,于是我就前往天台。

    打开天台的门,没有看见椋,走前几步环顾四周,才发现椋抱膝坐在一个角落里发呆。

    “……椋。”我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声,但椋没反应。

    于是我也坐下来,坐在椋的旁边抬头望着天……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旁边的椋说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上来透透气而已。”

    椋没再说话,而就这么又过了一会儿,就在我还在思考着应该怎样对她开口时,只听她好像十分轻声地说了声:“……果然……”我转头看过去,只见她已经站起向门那边走去,我连忙站起来叫声:“椋!……”却只能听到“吱呀~”的关门声——天台上,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

    回到宿舍时我又躺在床上发呆,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看看,看到里面有每周运程介绍之类的东西。本来我是不看这些东西的,不过想起椋……我就不知不觉翻到了运程那里看了起来。

    那上面说,我这周的运气很背什么什么的,具体怎么背就不想提了,不过里面一条我比较在意的就是,“恋爱运程”那一栏上面写着:这周的恋爱运也比较差,有恋人的会吵架,没有恋人的告白也会失败什么什么的……

    ……不是吧,这书说得也太狠了,我就真是这么背的一个人吗?……而想着想着,我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椋的影子……

    ……其实以前,我都是不信占卜这种东西的,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看到占卜的东西,都会想起椋那悲伤的表情,然后……就会对占卜上面说的不好的事感到担忧和害怕……我这是怎么了?是开始相信占卜这些东西了吗?……如果我真的像这上面说的那样,那怎么办呢?……

    于是之后,我开始连跟椋搭话的勇气也没有了,只是常常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她……这究竟是因为我自己在“害怕”,还是看着椋的样子而“不忍心”呢?我不知道……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那天杏来找我。

    “我说,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干什么啊?”一在房间的被炉旁坐下,杏就这么说道。

    “……我干什么?和平常一样啊。”

    “别胡说了,你一直在看椋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过你啊……为什么就真的只是看而已,什么行动也没有啊?”

    “我能对她有什么行动?……还不怕被她姐姐抓住教训吗?”

    “别说笑了……呐,春原……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椋她……”

    “……对她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的,这些日子那孩子一直都是在强颜欢笑……虽然我也曾经试着开导过她,不过她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有时还看着那扑克喃喃自语和叹气,问她她也只是说没事,但我真的很担心啊……”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要说得事不关己似的,春原,你也很担心那孩子的吧?”

    “当然担心,毕竟那时朋友……”

    “只是因为朋友而已吗?”

    我避开杏的视线:“……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觉得,如果是春原你的话……倒也还是可以接受的吧,而且……”杏说着站起来,“现在能劝解那孩子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少见啊,你倒挺看得起我啊……为什么非得是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一种感觉吧。”杏就这样转身走到门口,回头道,“总之,那孩子就付托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我在你眼里,不是只是一个白痴吗?”

    “也许这种时候,就是需要一个‘白痴’。”杏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我沉默着坐在被炉旁边,才发现自己收在里面的手脚,依然是冰凉的……

    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第二天醒来,攥着手里那个盒子,我终于决定了要做的事。

    回到学校,我开始寻找椋的身影,在和其他人的谈话中得知,椋最近好像也没有给他们占卜,而且有人还看到她经常自己一个人捧着那副扑克牌坐在一边发呆……究竟她是怎么了呢?

    我到处找都找不到椋,于是最后我再次来到了天台——一打开门,我就看到椋站在前面眺望的背影。

    “椋……”

    “……春原同学,你知道吗?……其实直到现在,连我自己都还搞不清楚自己对姐姐和朋也君他们的看法……”

    椋没有回头这么说着。

    “我曾经试过去努力,但是朋也君最终还是选择了姐姐……本来我也已经做好了可能失败的心理准备,但是在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从朋也君家跑了出来……我曾经告诉过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姐姐担心,可是还是做不到……”

    ……这就是你一直强颜欢笑的原因吗?……

    “……可是,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所以即使朋也君已经选了姐姐,我还是希望朋也君能回到我身边,真的好想……所以……我就好像是无意识的,开始学起姐姐来……我想,要是我变得和姐姐一样,那么开朗、那么坚强,那么擅长料理的话,也许朋也君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可是……我最终还是失败了……我根本无法变成姐姐那样,我一直……都只是一个胆小,没主见的人……我曾经憎恨自己的胆小,以致于失去了自己所喜欢的人,并一直以姐姐为榜样,想要使自己变得坚强一点,但还是不成功……”

    “椋……”

    “……春原同学……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忘不了朋也君,但是又无法改变自己……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椋说着抽咽起来,似乎是哭了……

    “……每逢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我都是靠占卜决定的……但这次……无论我占卜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说我不可能成功……我也曾经想不去相信,可是那么多次占卜的结果,都是出奇的一致……这真的让我感到很害怕……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我想起了之前椋在那占卜机里走出来的一幕……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吗?

    “……最近,扑克牌又丢了一张……那正是代表可以给予人保护的一张牌……所以我想……这可能就是说我不可能找到能够给予我保护的人吧……”

    听到椋这话,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往口袋里一探——果然还在,正是前几天捡到的那张黑桃Q,椋说的就是这个吧。

    “椋,你说的是不是这张牌?”我扬起那张黑桃Q叫问。

    椋慢慢转过头来,红红的眼睛看到那张牌后显出一丝惊讶的表情:“那……怎么会在?……”

    “这是那次在中庭里捡到的。”我说着走过去,把牌放到她手里。“给我捡到了,也许就说明你还是未被遗弃的……为什么不试试再占卜一次呢?”

    我试着用椋一直喜欢占卜的方式来鼓励她。

    椋看着手里的黑桃Q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拿出那副扑克牌,把黑桃Q放回进去洗起牌来。

    可是没洗几下,就有牌掉在了地上,那张黑桃Q也在其中;我见状弯腰去捡起道:“啊,有牌掉了,重新洗吧。”

    “……不用了。”

    当我站起来时,看到的却是椋一张木然的脸。

    那就像……完全没有了希望的感觉。

    “刚才那个……就已经是结果了……”

    什么?掉几张牌就是结果了?那这结果是?……

    “……黑桃Q,还是一样的掉了……就说明了我真的是……找不到给予我保护的人吧……”

    “不、不会这样的椋!……”我连忙叫道,“刚才一定只是不小心而已,再来一次吧……”

    我双手按着椋的肩头着急地叫道。

    “占卜这种东西,为同一件事占卜两次就没意义了……”

    椋慢慢地说着这句话,语气好像不带一丝感情——但我从她那空洞的眼神中,看到的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无尽悲哀……

    ……可恶,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烦恼的那一刻中,我突然摸到了怀里一直揣着的那个东西。

    ……是啊,还有这个呢……无论如何,我都要对她说出我真正的感受……

    “椋,其实我……”我低头鼓足勇气,然后抬起头看着椋说道,“其实我……我喜欢你!……”

    椋的眼神,在一刹那闪过一丝光亮。

    我掏出怀里的那个盒子,打开,可以看到里面放着一只浅蓝色宝石的戒指。

    “本来以为你和杏对于冈崎的事,好像都已经不在意,这个戒指,也应该永远没有用处了……可是在那次看到你哭着从冈崎家跑出来的时候,在看到你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中庭和天台上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在那次自己一个人去那个饰品店,我就像无意识似的买下了这个坦桑石戒指,因为我记得这是你说过你喜欢的东西……所以我想,答案可能在那时候就已经决定的了吧……是的,椋,我喜欢你……”

    我说着,轻轻拉过椋的手,把戒指取出来戴在了她的手上……我看到,椋望着手上戒指的眼睛,似乎慢慢恢复了神采。

    “椋,我喜欢你……”我看着椋,又说了一次。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椋抬头看向我。“不如……还是交给它决定吧。”

    我一愣之间,一副摊开的扑克牌已经竖在了我的面前。

    “请抽一张牌。”

    看着牌后面椋那双大大的眼睛,我实在搞不懂她想干什么,于是只好照她说的从中抽了一张牌。

    “……怎么样?”

    我把抽到的牌交给椋后焦急地问道。

    “……可惜,结果似乎显示……我不应该接受呢……”

    “这、这样吗?……”

    我低下头去,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伤心……

    哗啦……

    但是下一秒,我看到的却是漫天散落的扑克,接着,是椋伸手过来抱住了我。

    “但是……这次我不要再靠占卜,而是——依我自己的意思去决定。”

    “椋!……”

    “……曾经,我也很害怕看到镜中的那个自己……我想要变成那个自己,可是,姐姐她对我说过的……”——

    杏:“椋,你看看镜子……我和椋,是一模一样的呢。”

    椋:“我……也和姐姐一模一样呢……”

    杏:“但是,却不是同一个人呢。”

    椋:“……姐姐,就是姐姐嘛……”

    杏:“椋,就是椋哦。”

    …………

    “……所以……我不需要再逃避……更不需要强要自己变成姐姐……我,就是我……不需要变成其他任何人……我可以不再相信占卜,不是因为我想要变成姐姐——而是,我想要变得更像我自己。”

    “椋……”我也慢慢伸手抱住了椋。

    “春原同学,你知道吗?我终于明白……也许,那张黑桃Q丢失并不是代表我会失去保护我的人……因为它被春原同学捡到了,所以……”

    椋退后回来和我对望着。

    “我想,那可能是上天在暗示我……能够给予我保护的,就正是春原同学啊……”

    原来……还可以这么解释吗?……

    “所以……”椋挂着眼泪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咯,春原同学——不,应该说——是阳平君才对。”

    “……也请你,多多指教咯。”

    我笑着说着,再次和椋抱在了一起……

    那张黑桃Q被我捡到,会是椋说的那个意思吗?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清楚的是——我愿意成为她的黑桃Q,从今以后,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占卜”的结果,而是——

    我自己内心的决定。

    ——————————————————————————————————————————————————————————————————————————

    ————————————————————————————After——————————————————————————————————————————

    ——————————————————————————————————————————————————————————————————————————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嗯……不错啊……”

    “那这个呢?”

    “也很好啊……”

    “哎呀,椋……”我放下手里的饰品道,“你不表态,我很难知道你到底喜欢哪一个的啊?”

    “只要是阳平君送给我的,我都喜欢……”

    椋红着脸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我的脸也马上红了。

    “哎呀~你们也在这里啊?~”

    一个声音传来,我转头一看,原来是杏和冈崎也出现在这间饰品店。

    “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来这里啊?~”杏调侃道。

    “我也没想到你们也会来这里啊。”我回敬道。

    杏却不理我,只是凑过去椋那边问:“怎样,椋,这家伙有没有欺负你?有的话你尽管对姐姐说,等姐姐替你教训他。”

    “没、没有啊……”椋紧紧张张说道。

    “哎?~~怎么可能啊?像他那样的家伙啊……”

    “像我这样的家伙又怎么了?”我不满地瞪了杏一眼。

    杏对我做了个鬼脸,接着对椋说“走,我们去那边看!”接着就拉着椋走了,椋看了看我这边,我用眼神示意没事她才跟着杏走了,这时冈崎走过来道:“真没想到你最终居然真的和椋在一起啊,之前杏对我说起我还以为她是骗人的呢。”

    “我这还不是在替你擦屁股?”

    “哦?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是真的喜欢椋的。”

    “呵呵,是吗?不过这样的话,说不定以后你就得叫我‘姐夫’了哦?”

    “你这家伙就少来了。”

    我们笑了几声后,一起望向前面两个少女的背影。

    “……玩笑开完了,我倒是真想知道……椋真的已经……解脱出来了吗?”

    “……是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不因为什么,只是我的直觉。”

    “可是,椋她是这么的柔弱……”

    “不,你错了——椋她,很坚强。”

    “……是吗?”

    “是的。”

    “你就这么有自信?”

    “我不是自信——我只是相信椋而已。”

    是的,我相信椋——因为此刻,我看到了,带着浅蓝色戒指的她,转过来望向这边的脸上,展露着她那发自内心的坚强笑容。

    ————————————————————————————————————————————椋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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