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千年之约 > 第四章

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千年之约最新章节!

    那日告别之后,就听说秦轩病了,只是是真病、假病,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在桃花节后,朝廷中因为秦轩和燕子含的病,再次起了风波。李尘寰自以为计谋得逞而洋洋得意,他还嘲笑地说:“一个是黄口小儿,一个是垂垂老矣,果然还是不可靠。”

    魏寒自然是忧心万分,一半是担心出战在即,大军无人指挥,一半则是因为秦轩的病,他想派太监去询问,然而秦轩的侍从却提前入宫相告,但不言病情,只说要他不用担心,要他相信浅离。

    他知道秦轩虽然表面柔弱,但其实是铮铮铁骨,根本不会听从别人的劝告,所以也只好在宫里乾着急。

    李尘寰说:“要打仗,怎可没有将军,既然燕子含不行,那就派别人吧!”

    魏寒不肯让步。

    李尘寰也不肯善罢甘休“陛下不该如此固执己见,如果因此贻误军机,那才会得不偿失。”

    魏寒明知他其实不怀好意,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妥协。“那好,若是点军出发前燕将军还不到,那就由你看着办吧!”

    就这样,过了三天。

    桃花节后的第四天,军前齐点兵,燕子含一身戎装出现在大军之前,大家先是一惊,然后发出从未有过的欢呼,

    秦轩也来了,依旧是浅笑的模样,清清雅雅,如水般灵秀,如风般飘逸,他对一脸怒容的李尘寰说:“李相国,这些天,辛苦您了。”

    李尘寰哼哼一声冷笑“秦大人,果然是聪明过人,不过还是要担心身体才好,不要成了出头鸟,当了冤死的魂还不知道。”

    他好脾气地回答道:“多谢李相国关心,浅离自然会留得一口气在,好替李相国分忧。”

    李尘寰气得无言,拂袖离去。

    那天,笑容始终在秦轩脸上,不曾消失。而叶玄真也感染了他的好心情,连著陪他喝了好几壶酒。送他出清风馆的时候,秦轩还直说:“以后会好的,以后会好的。”

    看他走远了,叶玄真的笑容却突然凝住了,彷佛有什么心事一样。

    “都说这个浅离公子不简单,我看也不过如此。”芦儿一手拿布擦著门,一边说。

    “怎么说?”

    “公子,你不是常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这个浅离公子怎么总喜欢与人对著干,他以为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把李氏给打垮吗?秦家早就没有往日的权势了,就算皇帝有心要护他,恐怕也是心有馀而力不足。”他早就打听过了,兵权几乎掌握在李家手中,皇帝这些年其实已名存实亡了“他这样是不要命了吗?

    这样跟李家作对,而且还是明著来,也不看看,那些与李家作对的人,哪个又有好下场的。”

    “他恐怕不是胡涂。而是有心为之。”秦轩如此聪明的人,要是想要躲在暗处做些什么,也应该是容易的事情,可是他定是不屑为之,也不愿为之。不屑。是因为他光明磊落的个性,而不愿,则是因为他心中的情。

    “天下哪有这样的人,喜欢让所有的矛头都引向自己。

    “会有,”当他要保护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的时候,那他势必要如此了“他就是一个。”

    明明是弱柳之貌,却一定要站如松骨,岂不让人更加怜惜。

    春天过去了,然后是夏天。那年的夏,似乎特别的热,整个京城就好像在火中烧烤一样。

    燕子含去了将近两个月,派一员副将飞马回报了三次,皆说:喜,大胜。

    魏寒是非常高兴,只有秦轩没有喜色,而且他的眉锁得一日深似一日。

    那日,魏寒召他入宫,就问了这个情况。

    “浅离,为何我军胜了,你反而如此不悦?”

    秦轩把软垫子放到魏寒身后,入夏以来,他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常常咳嗽,有时痰中还带著血丝。

    “陛下,我何时不悦了?前方有喜事,我自然是高兴。”

    魏寒靠在椅子上,视线不离他。“浅离难道连姨父也要唬弄吗?姨父看着你长大,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又怎会不明白。离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陛下,您生著病,我不想说,更何况,这究竟还是没有根据的猜测。我想,是离儿多心了。”

    “离儿一向谨慎,如果你会这么猜测,必然是真有其事。说吧,难道真要等到事情严重了才说吗?更何况,我哪里有这么不济了。”

    魏寒鼓励地看着他。

    秦轩本不愿说,但实在也不好欺瞒,也就说了。“陛下,臣认为前方不妥。”

    魏寒吃了一惊“怎么不好,那三次回报不是都说大胜吗?除了”他顿住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难道”

    “看来陛下也记起来了,这三次回报上印上的都是副官元彭的印,而非燕将军的。”

    “可是,那也不能说”

    “军中要闻,自然应该印上将军的印章!此刻却成了副官的,那不是惹人怀疑吗?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燕将军两个月来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臣才会大胆猜测,是否他们遇到了麻烦。燕将军一向不会好大喜功,他也知朝廷困难,所以现在遇到险境,自然不愿如实相告,总希望可以自己解决。”

    魏寒问言先是震惊,而后发怒。

    “大胆元彭,他竟然欺君罔上。”

    “我猜,”他低低地沉思“元彭应该没有说谎,他多年追随燕将军,不是那种奸险的人,”

    “那——”魏寒胡涂了。

    “我想,他们现在虽然胜了,可是也的确遇到困难,而且是比较麻烦的困难。

    他既不愿意告知实情,又想到如果连月没有消息,我们必然心焦,所以才由元彭出面。”

    “离儿,你说的是真的吗?”魏寒担忧地问。

    他摇摇头,有些困扰。“姨父,你总说离儿过于聪明,过于谨慎,但愿此事也是离儿杞人忧天才好。不过,就算真的有事,也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把一切安排好的。”

    秦轩希望这是自己多心,可是事情往往会如他所想,一点也不错。

    初秋的时候,前方传来战报——前方缺粮,请火速增援。

    照理说,那批战粮不会那么快就用完,就算一时没有了,云淄城中也应该还有剩馀的粮食,尽管去年的收成非常不好。

    战报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若非万不得已。燕子含绝对不会这么做。那就是说,此刻连云淄城内的粮食也快没了?

    他最怕的就是战势拖久这点,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询问送信的兵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对方却也弄不明白情况,还只说战局很好,胜了多次。看来真相,只有远在战线的人才明白的。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只好尽快想办法解决。

    派发军饷,护送运粮,这些原本不是秦轩的事情。可是前去送粮的官员却被民部的张言张大人一句“今年多水旱,库中无多馀钱财和粮食可供军需。”给打回票,从张言为难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有人从中刁难。

    负责的小将只好再来找秦轩,他知道在这朝廷之中,只有秦轩才可以帮他。果然,秦轩第二天一早就起草奏书,面请君主。

    魏寒斥责道:“今年虽然多发灾祸,但难道真的连这点粮食也凑不出来吗?”

    张言诚惶诚恐,看见魏寒发怒只好小心翼翼地回答“圣上息怒,库中缺粮,确是实情。”

    在一边一直有若隔岸观火的李尘寰说话了“陛下,我认为张大人所言并无虚假。而且,当初燕将军出征,若臣没有记错,他带的军粮只会有馀而无不足,就算用得快,我想云淄城内也应该有补给的馀粮。如今,才不过区区三个月,就突然传来这样的消息,恐怕是有人想要中饱私囊吧!”

    “李相国,此话差矣。”秦轩上前一步,他是毫不退让。“燕将军不远万里前去北印,三个多月以来众位将士更是浴血苦战,他们为国为民,其情可嘉,其志可表,李相国怎能以一句中饱私囊来坏了他们的声名呢?”

    李尘寰嘿嘿笑了一声。

    “话虽不错,可是为什么短短三个月就会耗尽原来足够半年之用的粮食。我倒希望秦大人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笞覆。”

    “这世间的事情,本就有千百种的可能,也许是他们在行军途中发生了意外,这当然是他们护粮不力之过;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若是这样就不是他们的过错了。”秦轩边说边扫视周围,最后把视线留在李尘寰的身上。

    “秦大人是什么意思?”李尘寰一脸怒容,倒也看不出是心虚还是生气。“是在怀疑我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李相国误会了。只是如今,事情尚且不明,就一味定了他们的罪名,未免有欠考虑。”

    李尘寰阴沉著睑说;“那么照秦大人的意思呢?”

    “如今战况一刻都不能等,我的意思就是发粮增援,等到大军归来,再来查他们是失职还是遭人陷害了。”

    “可是没有馀粮也是枉然呀!”李尘寰一摊手,表示莫可奈何的为难。

    “陛下,臣愿意五年不领俸禄,粗茶淡饭,卖画卖字来支援远行的将士。”

    秦轩的话顿时让在场所有的官员都愣住了,就连魏寒也吃了一惊,

    稍一意会,魏寒笑了,他在这一刻已然明白,为何浅离总说要自己信他,因为他拥有常人所无法比拟的毅力和执著,

    “爱卿如此为国谋利,朕又怎会不同意。既然库中没有馀粮,那就将宫里的粮食拨出一半吧。”

    听见皇帝如此表示,这些为人臣的也只好纷纷开口“圣上英明,臣等也愿意捐献俸禄去支援燕将军。”

    到了此刻,一直在擦汗的张言也慌忙开口说道:“库中虽然困难,但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臣就算拚了老命也一定会为圣上凑足军饷的,”

    秦轩本是笑着的,现下这笑容更加温和了。

    魏寒说:“爱卿们如此明理,真是我朝之福。李卿,你看如何呢?”

    李尘寰冷冷地说:“臣没有异议。”

    下朝之际,李尘寰突然不冷不热地跟秦轩留了话“秦大人,真是好口才,不过有些事情,可不单单是一、两句话可以解决的。”他意有所指,似乎正在谋划什么。

    秦轩淡淡一笑“浅离自然知道,所以有空时还要向李相国多多请教了。”

    和气的语气,温和的态度,把所有的心情都藏在心底。

    “不敢、不敢,圣上跟前的红人,尘寰有什么资格可以指教你。”

    三天后,民部拨出了粮食运往云淄城,但是秦轩知道还有更大的矛盾没有解决,如果此事不了,一切将会是白费心力。

    为了这件事情,他整整想了三天,终于作了最后的决定。那天傍晚,他进了宫,找到魏寒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陛下,臣要做监粮史,随同他们一起出发前往北印。”

    魏寒一听此言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一口驳回。“胡闹!运粮的人早就定了下来,根本就没必要让你去。更何况,你一个书生,全然不通武功,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秦轩突然屈膝,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圣上,请听我言,若我说了,圣上还认为不应该,那么就算离儿错了。”

    “说。”

    “圣上,大军出发时的粮食明明可以用半年,再加上云淄城的馀粮,支撑一年是可以的,可如今却”他顿住话,大大的眼睛看着魏寒,好一会才又开口“圣上,你可猜到,这其中发生什么事?”

    “浅离那日不是说了吗。可能是他们失职,也可能是——”

    “不错,陷害。我相信燕将军,他既然承诺我。一定会得胜而回,就一定会竭尽所能,他是不可能犯下如此过错,所以只有陷害。有人不想让他取胜,甚至不想他回来。如果我没有想错,那批粮食肯定没了。而有一就有二,既然他们有心要阻拦我们,那么这次一样会发生同样的意外,即使不在京中,也会发生在运粮途中。

    “圣上其实心里也明白得很,这个有心阻拦的人是谁,他的眼线那么多,手下也那么多,混了一、两个人在运粮军中,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而这一、两个人却会酿成大灾呀,粮食丢失事小,贻误军机则事大,此刻是绝对不能够有所闪失的。

    “军中一旦没了粮食,军心会乱,而军心乱了,恐怕就大事不妙。如果由离儿前去监粮,一来他们会有所忌惮不敢行动,二来就算他们行动了,我也可以及时发现、及早提防。至于京里,按照他谨慎的个性,不到尽在其手的地步,他暂时应该还不会有所行动,而且还有渠将军保护您,我也可以放心。

    “姨父,请让离儿去吧!姨父不能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就置天下而不顾呀。”

    “离儿,我不能,我”身边的亲人,一个接著一个离开,而离儿是他最爱的,他怎忍心放任他一个人在危险之中。

    “姨父。我不会有事的!离儿是福星福将,离儿有姨父姨娘,还有整个皇朝的庇佑,所以离儿一定不会有事。姨父,您不要担心,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他有他的自信。也有他的坚持。正因为如此坚持和自信,使他拥有和长相完全不同的个性。

    这是秦家人的个性,坚决?魏寒想到了秦容盈,浅离的母亲。当初那个女子宁可选择和孩子一起死亡,也不要让他有任何闪失。是的,不错,由于她的死亡,他的帝位更加的稳固,可是她也许永远也无法听到,这辈子他最大的后悔就是没有保护她。如今,这个孩子却用与她母亲几乎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让自己放心,好让他再去为自己涉险。

    “孩子,你真像你的母亲。”他感叹道,也诉说著自己的遗憾。是他,让她背上了不洁的与妖怪私通的罪名,是他促成她的死亡。

    “但是,我却不是我的母亲。”有很多事情,虽然谁都没有说过,但是他这样聪明睿智的人,又怎会不知道呢?他这样说,是在承诺,向著帝王,也是向著自己亲人承诺,他不会像他母亲那样轻易死去。

    “一定会活著回来?”

    “离儿几时骗过姨父了?”他头趴在魏寒膝上,声音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于是,魏寒只得妥协。

    “好,你去吧。”

    那天傍晚,叶玄真拿出砚台准备写字,写完一首诗,习惯性地回过头问:“秦离,你看这首诗写得可好?”问完之后,却只听见在身后的芦儿笑了起来。

    “公子,浅离少爷不在,你问哪个呀?”

    他不禁笑了起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有秦轩这样一个人时时出现于生活中。因为想起他,叶玄真不免想到,似乎,有好多天没有看见他了,他在干什么呢?

    他用笔支著自己的下颚,发起呆来。

    “公子,我们何时出发呀?”

    芦儿听似无心的问题,突然吓了他一跳。

    “芦儿,你说什么?”

    “公子不是说,浅离公子不是你要找的人,而我们在这个地方逗留许久却毫无收获,那么就没必要留在这里呀。”

    手中的笔因芦儿的话而跌落下去,乌黑的墨把纸弄脏了,连衣服都无法幸免。

    芦儿连忙替他捡起笔,又替他脱下脏了的外衣。

    叶玄真只管自己皱著眉,自言自语道:“不错,多留也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芦儿收拾好残局,退到了床边,迳自开始叠床整理衣物。

    “芦儿,你做什么?”

    “自然是收拾呀,公子不是打算要走了吗?”

    叶玄真眉皱得更加厉害了,艳丽的脸虽然一如往常的娇媚,却还多了些浮躁。

    “急什么,浅离和我约了一起看桃花的。”

    “看桃花?眼下才是初秋,那岂不是要等到明年了吗?”芦儿笑嘻嘻地问。

    “反正又没有什么大事,再多留一年又有什么关系?”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抬眼时看见芦儿一脸莫名其妙的笑意“怎么了?”

    “公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您可绝不会说这些话的,在公子心“中,这个浅离公子的分量一定很重吧,甚至”

    芦儿聪明地住了口,然而叶玄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不同了,他不同了,心不同了,本是寂寞的灵魂,却渐渐有了醒来的欲望。是因为他吗?可是浅离并不是轩亦呀。难道如此坚定的心也会改变?他困惑地摇头,渐而又笑。

    “不等春天了。”他终于下了决心。

    “不等了吗?”

    他点头。

    ‘何时走呢?”芦儿追问。

    “也许明日,也许一月之后吧。下次,浅离来时,我们就向他辞行。”

    如此痛快的回答,倒让芦儿不解了,他还以为这位浅离少爷是不一样的,他可以让他的公子从此开心起来。原来,还是一样的。

    那位叫做轩亦的神仙到底有什么好呢?会让一个魔如此执迷不悟,如此纠缠不清,这么久了。几乎舍弃了一切,还是不放弃。

    芦儿问:“公子,为什么魔会喜欢上神仙?”

    叶玄真笑着看他,表情是一贯的纵容。“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我第一眼看见他时,我就被他的安静祥和给迷住了。他是不同的,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属于欲望的东西,淡淡的如风,他的气质在魔界,不,在三界都是独一无二的。他潇洒自在,酷爱自由,可是偏偏又悲天悯人,放不下一切,结果往往自己累得半死。”

    第一次看见轩亦时,他才刚刚成魔,法力很低,常常无法变出正常的人形,夥伴们都笑话他。有一次,他躲到一处哭,正好被来魔界巡查的轩亦看见,轩亦没有因为他低下的身分和丑陋的模样对他有丝毫的嘲笑,反而温柔地抱著他,告诉他其实他很可爱。轩亦还说,世间的万物都是可爱的。

    那一天,他就被轩亦迷住了,被他温柔的眼神。被他动人的声音。那一天,他就作了决定,一定要变成最美最美的样子,然后去找轩亦,陪著轩亦,永生永世。

    后来,魔神大战开始。他的父亲要他去攻打神界:他不从,反而一意孤行从魔界偷偷跑到轩亦的地盘,从此与父亲反目成仇。

    “潇洒?自由?悲天悯人?那不正是浅离公子吗?”

    芦儿的一声惊呼,让叶玄真跌回了现实,也让他突然醒悟。浅离和轩亦是多么相似,容貌纵然不同,声音也变了,可是个性却是一般无二。

    “是吗?”

    “当然,公子没有发现吗?”

    确实。可是这又代表什么?不同还是不同。

    叶玄真以为很快就会见到秦轩,可没有料到,这一等居然又过了十天。这样的情况,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于是,叶玄真有些心烦了。

    芦儿说,既然担心浅离公子,那为什么不去找他昵?

    他觉得有理,就去了。

    叶玄真曾经在秦轩的陪同下来过一次秦府,也见过他的家人,他的姊姊秦芾。

    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子,若不是满脸的病容和惨澹,她也是美丽的,虽然不如秦轩,但各有千秋的。

    “芾姊。”他把手中的食盒递给站在一边的下人“听浅离说,一入秋,芾姊就会胸口发闷,气息难调,所以特地做了点清心的药膳,希望对芾姊的病情有所帮助。”

    秦芾穿著一套水蓝色萝裙,倒有几分水中仙子的雅致。

    她盈盈然一笨“玄真真是周到,难为你还想得到。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每年都如此模样,反倒是惯了。”果然不愧为秦家子弟,语气之中总有著与男子一样的豁达与豪情。

    “浅离呢?为何不见他呢?”他特意挑在正午时间来访,往常秦轩一般已经回府,陪著他的姊姊吃饭了。

    “浅离?”秦芾像是吃了一惊的模样“他随著护粮军去云淄了,玄真难道不知?我还以为浅离已经告诉你了。”

    叶玄真倏地站起,脸上有些红,不知是吃惊还是气愤“玄真不知。芾姊,为何他要去云淄?护粮自有护粮军,他一个不通武艺的人去了,不是”秦轩跟他说过,征战的军队无故缺粮的事情,说过他对于李家的怀疑,也说过要运粮去的事情,可是说了那么多,全是废话,最重要的事情,居然瞒他瞒得好紧。

    秦芾也有一些忧色。“他说,如果没有他随同,这批粮食能否安全到达,必然会成问题,所以他一定要跟著去。我知道,他这样去了一定是很危险的,可是他这个人,玄真是知道的,无比的固执,就连当今圣上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是我这个姊姊。”

    “可是、可是,云淄距离京城何只万里,他这么样的人怎能”

    她见他不安,反倒过来安慰他“不过玄真也不必担心,我信离儿的才能,他会化险为夷的。”就像当初被贬一样。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秦家人,没有一个是弱者。

    “那他也该跟我说。”

    “玄真,他说了,你会同意放行吗?”秦芾反问。

    自然不会,不会。

    叶玄真虽不言,秦芾却猜得透彻。“你不会,既然知道你不会放行,知道你会担忧,那又何必让你心忧呢?”

    确实,他会心忧。可是,浅离难道不明白,在此时此刻突然知道后,他的心会更加不好受吗?

    浅离

    他跟跄地奔出了秦府。

    看着叶玄真的背影,秦芾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深思。这位允文允武的叶公子看来和离儿关系甚好,如果离儿身边一直有他照顾的话,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小姐,那位公子好奇怪,他的眼睛好像是红色的。”

    “我也瞧见了,幽红幽红的,就像火一样,特别的美丽。”

    秦芾敛神训斥她的丫头“不要胡说,人的眼睛岂会是红色,还不去做事。”

    红色吗?秦芾摇摇头,定是丫头们眼花了。

    叶玄真回到清风馆的时候,芦儿正在等他。

    他一言不发,始终是冷著一张脸,这样的情形对芦儿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主子就算心里很累很苦,但从不会在脸上有所表现,也就是叹叹气罢了。

    现在,他却在生气,而且是无比的愤怒,周身似乎燃著火焰,让芦儿根本无法接近。

    “公子,”不能再不说话,不然这房间恐怕也会被他的怒火烧了“见到浅离少爷了吗?”

    他怒吼一声“没见到,让他去死。”

    芦儿点头称是,然后从腹中吐出了自己的利器——玄魂剑。

    “你干什么?”

    “公子不是要浅离少爷去死吗?我自然是想要完成公子的心愿喽。”芦儿装模作样地回答。

    叶玄真轻轻一甩衣袖,袖中的飘带如流云一样飞斜而出,缠住了芦儿的剑。

    “平时我也没见你这么听话过,现在倒是积极。”

    “哪里的话,我可是最听公子的话了,公子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来冤枉我呢?”

    芦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用手捂著脸。

    可一会儿芦儿像是突然明白什么一样抬头问他。“还是那外人其实不是外人,而是公子在乎得不得了的人,如果是那样的人,那么我芦儿就算受了一点委屈也没什么了。公子,秦公子对您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他不是那个神,可是他应该也不是普通可以满不在乎的人吧?”

    不一样,是不一样,正因为不同,所以关心则乱。他害怕浅离成了另外一个轩亦,为了所谓的大义,而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他不是生气,他只是担心。

    “好了、好了。”他手一松,收回飘带,那把剑又稳稳到了芦儿的手中。“芦儿,还不去收拾行装。”他认了,纵然再三否认,却终究无法隐瞒自己的心,他是关心这个叫做秦轩的男人。

    在意他,在他告诉自己他们要在一起长长久久那一刻已然开始;在意他,在彼此心意相通、彼此倾慕之时已然开始。虽然,还无法找到理由,但没有理由绝不意味因此而放弃,而不敢向前。他毕竟是魔族人,魔族人勇敢而无所畏惧,面对陌生的情感也一样如此。

    “去什么地方?”

    “云淄。”

    “去杀了秦公子吗?”

    “没错。”叶玄真故意瞪了他一眼“不过在我杀了他之前,我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伤害他的性命。”

    “这算是杀机呢?还是要保护他?”

    “你管这些干么?还不去准备,我要尽快赶到云淄。”神话时代已然过去,历史绝对不会再重演。

    “我们怎么去?雇一辆马车吗?”

    “什么马车!你是不是还打算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去呀?”他咬著牙讽问他。

    芦儿呵呵一笑“我知道公子心急,巴不得早日飞到秦公子身边去,我怎么会耽误公子的大事呢?我马上就为公子准备最好的马,保证三日之后,公子就可以再次看见平平安安的秦轩公子了。”

    “鬼东西!”一声怒骂后,叶玄真倒是笑了起来,笑靥灿烂如桃花。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千年之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昕岚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昕岚并收藏千年之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