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是非分不清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是非分不清最新章节!

    破屋破桌破床在他眼里,这种屋子难以遮风避雨,偏偏外头写着“阮户”

    “大人,外头风雨停了,可要下官回东方府请人来接您?”阮冬故嘴里问道,忙着在屋里生起暖火。

    “不必。”东方非看她在这间破屋子里甘之如饴,蓦地想起她牙牌下的珍珠。“阮侍郎,你府里没有家仆?”

    她哈哈大笑:“大人真是说笑了,这间屋子能塞得下三个人已是不易,哪来的家仆?家事随便做就好。”一郎哥在时都他做,现在只剩她真的随便做就好。

    “那,应该没有人看见本官走进这间屋子了吧?”

    阮冬故缓缓转身,睇向他那张带着毒蛇般诱惑的俊颜。

    他以迷惑人心的语气说道:“阮侍郎,本官虽年长你几岁,也自认体力不输你,可你学过武,要将本宫毁尸灭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人,你又在说笑了。”她笑道,走进某间房间,再出来时抱着一件长袍。

    他的视线追逐着她。“你不是挺讨厌本官的吗?这正是一个机会啊。”

    “下官有仗大人提拔都来不及了,哪会讨厌呢?”她含笑。

    原是平静的俊颜带着恼怒,东方非紧盯着她,恼斥道:

    “少拿你对他人那一套来应付本官!阮东潜,本官自认为官以来,从未有过一句虚言。即使要除掉眼中钉,我也从不隐瞒我的恶意,怎么?你学会了打官腔,就忙着用在本官身上吗?”

    阮冬故怔了怔,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忽怒忽喜,但想起一郎哥提及东方非性本极恶,却是个真小人。

    “大人,实话实说这种事,只能在兄弟之间。你是上官,我是小小侍郎,我还要保住我项上人头呢。”她笑道。

    “现在的阮东潜,只能说真话给你的义兄听吗?”东方非神色复杂说道:“好吧,那么我不是你的上司,你也不是户部阮侍郎,今天咱俩就以兄弟相称吧。”

    “啊?”她傻眼,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认为我比不上你的义兄,认为我不配当你的一日兄长?”

    “哈哈!”她忍不住大笑出声。“一日兄长?东方兄,我一郎哥曾说,东方非不同于其他官员,要我回京多加小心多加提防,但若我遇有大难,百官之中,唯一会伸出援手的,怕也只有东方非了。”

    东方非闻言,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明明她的义兄能算准他的每一步,比眼前这个阮东潜还了解他喜怒无常的性子,他对她义兄却毫无兴趣。

    这一年多来,能撩起他兴趣的,只有一个人。

    “一日兄长么?到了明天,你依旧是皇朝的首辅大人?”她别有用意地问。

    东方非自然听得出她言下之意。“到了明天,你见到我依旧得不甘情愿喊声大人,我要抓着你把柄,必要你跪地求饶。”

    她又哈哈一笑,将干净的衣物递给他,不以为意地说:

    “既然如此,东方兄,冬故是我小名,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这样喊我。你一身湿透,请换上衣物吧,对了,这是我义兄穿的粗布长衫,你不介意吧?”

    东方非见她小脸流露微些淘气,完全不同于在朝中的中规中矩,他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大好道:

    “你当我一出生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接过衣物,脱下官服,注意到她看了几眼后,抿了抿嘴古怪地移开视线。“你今年回京,其他官员没人带你花天酒地吗?”

    “什么?”转身向窗外看雪景的阮冬故,差点滑了一跤。

    “一听你口气,就知道你还是个黄毛小子,你义兄也没带你见过世面吗?”

    “我义兄们觉得男子还是守身如玉的好。”她支支吾吾的。

    东方非见她背影僵硬,心里也不觉得有异,只笑:“你义兄也许神机妙算,却在这件事上算错了,难道他不知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如果有人献上美人计,你没有经验是很容易中招的。”

    她旋过身,笑道:“多谢提醒,小弟对美色一向没有什么兴趣。”怀宁长相俊美,她也不曾动心过,应算是不喜美色的人吧。

    她定睛看向东方非,他一身暗紫长袍,内侧镶白的衫领微翻,湿发随意披在肩后,带点佣懒的美色,明明是一郎哥的衣袍,却穿出完全不同的味道来。

    一郎哥永远都是气质儒雅温柔的读书人,而东方非即使换上读书人的长袍,气质还是不同于平民,尤其待在这种小屋里,他看起来随遇而安,但气势过强,一看就知不是属于这种地方的人。

    东方非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看向小小院子里的雪景,随口问道:

    “既然你对美色没兴趣,我倒想知道你对什么样的女子情有独锺?”

    “唔我没想这么多。”

    “连你婚事也要让你义兄为你着想吗?”东方非哼声。

    “如果一郎哥能帮我想一下就太好了,我省得麻烦。”只可惜一郎哥跟怀宁意愿不是很大,唉。他们要将就点,以后随便哪个娶她,她也省麻烦,真的。

    东方非见这小子真的连婚事都交给那个一郎哥了,内心莫名恼意,道:

    “你兄长终究要娶妻生子,哪能一辈子护你?”

    “是啊,他们若有喜欢的人,我是再高兴也不过了。在晋江时,我瞧有姑娘中意怀宁,我还特地让了机会给他,可惜那个木头人”真的好木头啊。

    这阮家小子真是个直性子,说是一日兄长,还真的闲话家常,东方非暗忖,幸亏是遇上他,否则有心人要套话,这直小子岂不死定?

    “东方兄,你呢?我从小到大一直以为闻名天下的首辅大人,理应是美妻美妾成群,上了京才听说你尚无家室,后来我入朝,呃”“又听说我有断袖之癖?你认为我看起来像有断袖之癖吗?”

    阮冬故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摇头笑道:

    “我看不出来。一郎哥说,你没有,男人间很容易明白的,我却认不出来。对了,东方兄,你还没说你年纪老老,为什么还没娶妻呢?”

    东方非瞪她一眼。“要不要娶妻,由我决定,东方有没有后代我也不在乎。我要的,不是一具温热躯体就了事。”见她小脸充满好奇,他也不隐瞒。“是不是才德兼备,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要的,是能挑得起我兴趣的女人。”

    “兴趣?”她搔搔头,直率地说:“东方兄,我虽不解人事,但也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样吧,明天我到药铺去问个几帖药,对你也许有帮助--”

    “你想到哪去了?如果不是我想征服的,即使府里美妾成群,也不过是堆粪土。”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阮冬故对情爱这方面毕竟陌生,似懂非懂,只喔一声,不再搭话。

    东方非只觉这少年在官场上勇往直前,却在男女情爱上是个大傻瓜。

    “为什么你一直看着窗外院子?有客要来吗?”他问。

    她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回桌前坐下,道:“我不知道。东方兄,你也饿了吧?周大婶过年去了,你配酒吃白饭,行吗?”

    “你行我就行。”东方非也跟着坐下。

    她看他一眼,嘴角抿着笑花,为两人各自从饭桶里盛了一碗饭。

    “大过年的,真是委屈你了。”她有点幸灾乐祸。

    “哼,什么是委屈呢?自我为官以来,从未有过一日受委屈,你以为恶官如我,唯有锦衣玉食才快活吗?”他不在意道。见她很认真地停筷沉思,他暗笑一声,道:“你想得这么认真做什么?这是我的路,并非你的。”

    她回神,笑道:“东方兄说的也许对。是我习惯了,我一郎哥说我打小就有这毛病,我不曾遇过的问题老会思考良久,但却不管合不合常理。”

    那家伙必是一脸宠溺的说吧?东方非讥讽暗付,神色自然地笑问:“你跟你义兄打小认识?他并非常人你一脸不高兴,这也是难掩的事实。他一头白发绝非近年才有,这样的人我不是没见过。”

    她耸耸肩。“我跟一郎哥自幼就在一块,他是我的伴读,但读起书来也教夫子惊叹不已。我还记得,有一年夫子忽然怀疑一郎哥有鬼神作祟,才会小小年纪发白脸也白,才会一目十行从不过忘,我一气之下,把一头长发也给染白了,把全府里的人给吓坏了。”思及往事,她哈哈大笑。

    “你对你的义兄真好啊。”

    她没听出他语气的异样,笑意未减:“是我三生有幸,这一生有一郎哥与怀宁相伴。怀宁原是我师弟,但年纪比我大一点,论功夫我这个师师兄没他好,我记得他十五岁生辰时,曾背着我跟一郎哥说,他是个短命鬼,不过他心甘情愿。”她神色微微恍惚,像把这件事惦在心里很久了。

    “原来他有病?”东方非对那两人并无兴趣,只是贪看她回忆的神色。

    “没有,他身体好得很,一年没一次病痛。”她眨眨眼,扮个鬼脸说道:“我师父懂一些旁门左道,说他短命他就信。他真是个傻瓜,是不?”

    东方非听她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怜惜。那叫怀宁的,也是她的弱点了,若是除掉那两人,阮东潜只怕会一蹶不振吧?狡诈的念头滑过,忽然瞧见她朝着自己一笑。

    “东方兄,新年快乐。”她举杯。

    他勾起笑,道:“新年快乐,冬故。今年你义兄不能陪你过新年,我这个一日兄长也算是有点用处了。”

    她哈哈笑道:“东方兄,你今天算是个好人,若能长久下去,有多好?”

    “我一向随心所欲惯了,明天会是什么样儿全看我心情。”他有意无意撩拨道:“冬故,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你在言语间已透露,你义兄们对你已有秘密。”

    她闻言,与他对视良久,嘴角才缓缓上扬,笑道:

    “我是个有秘密也会藏出病来的人,所以我一向坦率待人,他们有秘密我一点也不在意,东方兄,如果你有心从中搅局,那我也能坦白告诉你,即使它日一郎哥与怀宁一剑砍向我,我也绝不会怀疑他们。”她看了一眼窗外,朝他笑道:“一日兄长,天色真暗了,这种日子路上没有轿子。”

    “无所谓,我就在此住上一夜吧。”他无所谓道。

    “好啊。”她爽快地说道。

    他见她毫不设防,心情忽然大好。“你要还不困,不如咱们就举灯夜谈吧。”

    “没问题,反正明天我也没事,我初七才离京。东方兄,先说好,你要聊什么都成,就是不准吟诗作对,我玩不来这招的。”

    “想来当年你应试的文章又是你一郎哥教你写的吗?”

    她眨眨眼,四两拨千斤地说道:“今天不说官事。东方兄,你闲来无事的娱乐是什么?”

    “娱乐?”东方非似笑非笑:“我若闲着无事,自然是找人玩了,不过既然你说不谈官事,这种事当然不能谈。”要谈他如何陷害朝官,这小子必定翻脸。今天他心情莫名大好,不想见阮东潜臭脸对他,于是捡了个保险的话题,道:“我每月总会捡一天上喜降酒楼,那里的烧鹅比御厨做得还入味--”

    “东方兄,你吃过御宴?”她好奇问。

    东方非随口答道:“一、两个月总会有一次皇上招我入宫设宴款待。”见她一脸垂涎,东方非慢吞吞扫过她比去年还要美丽的容貌。“冬故,虽说今晚不谈官事,但趁着我心情大好的时候提醒你一件事,将来你若有幸让皇上召见,不管距离多近,你都不要抬起头来。”

    “为什么?”

    “冬故,你真要我冒着大不敬说出实话吗?好吧,即使隔墙有耳又如何?去年的阮东潜,皇上绝看不上眼,今年的阮东潜,皇上顶多看两眼,明年呢?后年呢?我不敢担保你的皇上是不是哪天兴起看上了你?”他笑道,笑声并无真正笑意。她闻言傻住了。

    “哈哈,你以为一个男人拥有三千佳丽就心满意足了吗?这种愈偷愈乐的把戏宫中处处可见,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尽心尽力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人啊?”

    正值半夜,一阵冷风忽然惊醒了东方非。

    意识微醒,丹凤眸掀了掀,发现自己正只手托颊,靠在桌边打着盹。

    他想起来了,先前跟阮东潜聊得兴起,聊到不知几更夜了,他略有困意就闭目养神。现在他身上披着单薄的外衫,屋内却空无一人。

    他抬起眼,瞧见阮东潜就坐在门外长椅上。

    她的坐姿随意,身上的衣衫也换过了。这倒有点奇了,之前两人都被风雪打湿,她不换衣,直到他睡着才换他小小起疑却没有深想,见她专心挖着饭桶里的剩饭吃,他不由得暗笑。

    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啊。

    她侧颊白里带着淡晕,眸瞳如星,束起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上,跟平日有所同又不同,地上的积雪泛着淡淡的银光,连带着她周身也有些银辉,他心一跳,暗自叫恼。阮东潜该是他一人玩弄的,绝不能教宫里那个老皇上毁了!

    “啊,你们来了啊。”她忽然抬眼笑道。

    东方非暗讶。从他这角度看不见是谁来了,只能从雪影分辨来人绝不是一郎或怀宁。阮东潜跟谁有约?

    “你怎么知道咱们今天会来?”男人的声音带点敌意。

    “我不知道。我想我在京师只有一个多月,总有一天你们会来的。”她笑着起身,对面雪地上的影子立即起了骚动。

    “你到处放话找咱们,阮东潜,听说你是户部侍郎,是要来剿灭咱们的吧?”

    东方非听这声音十分耳熟,蓦然想起去年正是此人拦轿抢劫。

    “你们可知户部是做什的吗?”见他们没有反应,她笑道:“是负责皇朝收入开支,我进户部之后曾查过黄册你们都不在上头吧?”

    “如果能登录进黄册,我们需要落到这种地步吗?”为首的程七咬牙道。

    “是啊,我想也是。明明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却在天子脚下冒死干起抢匪勾当不登在册上,就没有土地房子跟工作,更不能出京师,再这样下去,你们到老死都见不得光,所以我想了个法子”她从椅上拿出几张纸,眨了眨眼。“好了,把你们的姓名告诉我吧。”

    “七哥,那是什么?”有人低声问。

    阮冬故解释:“我偷偷撕了黄册里的纸。把你们的姓名出生告诉我,我来写,明天神不知鬼不觉放回户部,以后你们就不必躲躲藏藏的,不过,你们必须承诺从此以后金盆洗手!明年我回来得看见你们有正常的工作。”

    “七哥,咱们能有户口了耶”

    “住口!”程七怒道,瞪向阮冬故。“一定有诈!你想写上咱们名字后,就能将我们一网打尽了?阮东潜,你不要忘了现在你是一个人,咱们七个人,个个都比你来得强壮,要杀死你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问过了。京师有抢匪,却没有杀人案。既然是为生活做违背良心的事,现在有机会重新做人,为何不把握?”顿了下,她认真说道:“夜路走多了,终会遇鬼的。虽然我不清楚为何你们没登在黄册上,但也能猜到七、八分,我留在京师日子不多,明年我会是什么下场我都不敢保证,若能在这几天处理妥当是最好。”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为什么?”她想半天,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是官,理应为皇朝百姓着想啊。”

    东方非暗自嗤笑一声,果不其然听见一阵大笑。

    “阮东潜,你的谎言实在太虚假!”程七抽出刀来。“今下天我们都是有备而来,你看过我们的脸,又追着我们不放,为了自保,得请你原谅了。”

    阮冬故闻言皱眉,突然使了两分力踩向长椅,椅子顿时进裂,她无辜地问:

    “真的要打?”

    程七等人瞪着她的右脚。

    “你再怎么力大无穷,也只有一个人!”

    “我不太想破坏屋子,这里是租的。我薪俸连吃饭都不够了。”她苦恼地说。

    东方非闻言,阴美的俊脸不禁流露出笑意来。

    “你在胡扯什么?上!”程七露出狠劲,长刀一挥,她轻易避开,轻松拽紧他的手,程七以为她想折断他的手骨,连忙松刀,她毫不费力地笑着取过。

    “我没要伤人,只是想让你们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之下。”语毕,她长刀一压,整个没入雪地之间,只留短短的刀柄在雪地上。

    东方非已知她力气不小,但还是暗讶她的力量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我现在在晋江监工,最常做的不是监督工程也不管开支,那些都是我的监生在做。我最常做的,是跟着工人去搬运石砖,搬树重植,你们若有兴趣,等上了黄册,直接跟我走,现在那里很缺工人的。”

    程七等人张目结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摸摸鼻子。“我天生力气就大,三岁就把我爹的手臂拉脱臼,所以我上山学武控制力道。我性子急,总以为早一点上册,你们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不过我也知道要你们信我不容易,这样吧,我初七离开,你们就来住这屋子吧,不用东躲西藏,若决定要上册,请租屋大婶寄信给我,明年我回京第一时间就摆回去。”

    程七盯着她坦率的眼好一会儿,才道:“你要我怎么信你?”

    她想了下,答道:“你们可以去打听,想办法去打听我的为人,我自认没有什么事不能公诸于世的。你们觉得我可以信赖,就”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忽然有了动静,她直觉回头,看见东方非已经站在门口。

    “七哥!就是他!他是去年从官大人府里走出来的人,我亲眼看见的!这个姓阮的骗咱们!他是要抓咱们,替这个人出气啊!”“怎么?”东方非挑眉,搧风点火:“要抓你们用得着本官出马吗?让五军都督挨家挨户的搜,将京师每一寸土地都掀了过来,还怕抓不着你们七个人吗?”

    “东方非你--”她未及说完,局面忽然失控。

    方才那个喊七哥的手下,神色惶惶容易紧张,她展现力气时,他就已经十分害怕了,东方非一出现,他出于本能,冲动地抓着长刀往东方非杀去,

    “等等,不要--”程七大惊失色。“杀了官,什么都完了!

    她大叫不妙;,不愿拔刀再引敌意,只得疾奔过去。她出手要抓住那名手下,听见程七大喊:“别伤他!”她一迟疑,错过最佳先机,只能及时伸手护住东方非。

    剎那之间,椎心刺骨的剧痛从左手爆裂开来,不由得她吃痛大叫,

    东方非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挡在自己面前,鲜血飞溅的同时,他回过神,赶紧抱住摊软在自己怀里的阮东潜。

    他见她右手紧护着左手,汩汩鲜血不住地从血肉模糊的左手冒出来东方非心一寒,直觉往雪地上的片片血花看去,鲜红的血花之中竟是一截细白的小指。

    她的指头!她的指头!

    程七等人亦是吃了一惊。

    “七、七哥”要不要赶尽杀绝?每个人心里都这样想,却没有人敢问出口。重伤朝宫,死定了!

    要不要杀?要不要杀?风雪日,尸身可以掩埋数日程七咬牙,见失去控制的手下如今瑟瑟发抖,去年这男人说得对,迟早他会被这个手下给害死!偏偏他是老大,没有退路。他当机立断,抢过沾血的大刀,一不作二不休,全杀了算了!

    不知道是不是东方非没有察觉,竟然连避也没有,一双丹凤眸瞳透着古怪,注视怀里过于纤细的人儿。

    一道白光迅捷似电,如眨眼流星,其动作之快,直到程七虎口剧痛,才赫然发现长刀已教人震离。

    他定睛一看,发现一名黑衣劲装的青年持剑站在阮东潜面前,那青年低头看见她鲜血流不止,微些一怔,迅速蹲下点住她的大穴,再一看雪地--

    他眯起眼,面露杀气。

    “怀宁,怀宁”她冷汗直流,痛得神智有些模糊。“让他们走,是我不小心告诉他们,我说的话一定做到,还算数的”

    “你们都听见了。”声音没有起伏,也没有回头看程七是否走了。他从东方非的怀里将她抱了过来。

    “我是少了手还是断了哪里”她嘴色发白地问。她只觉得疼痛难忍,却还不搞清楚是失去身体的哪一部份。

    “不过是根小指而已。”

    “小指啊,那还好”她虚弱笑道,突然抓住怀宁自始至终紧绷的手臂,附在他耳边道:“怀宁,你不要动手,我本来就欠他一根指头的,还了就好了”

    东方非哼了一声,又看一眼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起身喝住程七等人。

    “慢着!谁的脚程快,拿本官令牌回东方府邸请太医来,要不你们一个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他毕竟不专武,在雪中脚程太慢。

    “不用”她气若若丝。

    “阮东潜,你不信本官有能力叫太医出宫吗?”东方非瞪着她。

    “我家大人只是小小朝官,不用首辅大人亲唤太医,草民略懂医术,请大人回府吧!”凤一郎晚怀宁一步到租屋,一见冬故倒在怀宁怀里就知出了差错。

    他神色平常,视而不见其他陌生的汉子,走进院内作揖道:“夜半三更,阮家过小,恕无法招待各位,首辅大人,不送了。怀宁,抱大人进屋。”语气虽未流露异样,身侧的拳头却已紧握。

    一见怀宁抱阮冬故入屋,凤一郎毫不迟疑当着东方非的面前关上木门。

    东方非离屋极近,在门一合上的同时,听见屋内阮冬故吃痛地低问:

    “一郎哥,好痛屋里就你跟怀宁吗”

    “就咱们俩,没外人了。冬故,你可以放松了,闭上眼晕过去也没有关系的。”凤一郎柔声道。

    “是吗”她松了口气,合眼昏迷了。

    屋内再无声响。屋外--

    东方非俊脸微沉,不理冷风刺骨。

    阮冬故,你的眼里只有你的义兄们吗?唯有在你的义兄面前,你才能不逞强吗?他缓缓低头,注视方才抱住阮冬故的双臂狐疑逐渐烙进凤眸之中。

    方才他抱的是

    眼角瞥到雪地那一截细白的小指。他蹲下,从血泊之中拾起那截断指,瞪着半晌后,咬牙紧握那已经不属于阮冬故的冰冷尾指。

    “阮冬故,我要你的手指头做什么?”

    他向来喜怒无常的俊脸,此刻充满复杂难读的情感。细雪又开始飘落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是非分不清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于晴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于晴并收藏是非分不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