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千年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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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卧室中燃着三根牛油蜡烛,将屋内照的灯火通明。习惯性的隐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万刚抬手摸了一下额头。从他们进到屋里之后,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那个小丫头在这段时间里只往梁尘飞肩膀上插了两针,其他时候都只是在不停的摸索。他扭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的秦漠,本就辨不清面目的他,现在更是仿佛灯下一块不自然的黑影一般矗在那里,明明就看不到眼睛,万刚却总是觉得那黑洞洞中有两个晶亮的光点。 在割开梁尘飞衣服,看到他肩膀的一瞬间,小莫就知道这次恐怕会很棘手。已经半妖化的手臂上附着着黑灰色的硬皮,一根一根手指般粗细的硬刺自皮肤下面钻出来,被高湛妖兽划伤的位置,皮肉翻卷着隐约露出一点点的白,也不知是不是骨头。在半妖化与完好皮肤的交界处,虬结着拱起一堆粗的异常的血管,青色红色纠结着混在一处,说不出的妖艳。 梁尘飞的刺青是一只穷奇,一种长的像牛,却浑身布满刺猬尖刺的妖魔。 世间被称为穷奇的妖兽共有两种,其一状似虎,背附双翼,位于蜪犬北。另一便如前面所说的了,位于邽山。两种穷奇虽然外姓相差甚远,所居之处也距离上万里,但却都是食人的猛兽,极是狡猾奸诈,炼妖师尚少有能降服它们的,更别说是附魔师了。一只充满怨愤的穷奇怨灵,可想而知其力量会有多大,也难怪就连有着上千年功力的门沙烟罗也不禁变了脸色。 小莫的手细细的摩挲着梁尘飞胸前早已变形的刺青,虽然已经血肉模糊,失了原本的模样。但它流畅的线条、精细的纹饰勾勒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图案依然隐约可见,这种以写实风格为主的刺青手法,是典型的南派苍氏分支的一种。每一种颜色、每一根线条,甚至每一个点都是有着特定意义的。小莫必须找到正确的位置,才能制止住穷奇的反噬,就好像是用针一根根的钉住穷奇的所有关节一样,如果错了,不光会更加激怒这只怨灵,更有甚者,梁尘飞有可能禁不出体内怨灵的再一次冲撞。因此小莫每下一针都是极其小心,时不时还要与门沙烟罗交流意见,生怕一步行错,在场的所有人就都要给梁尘飞做陪葬了。也幸好她早些时候在梁尘飞肩膀中已经埋过一根针,就好像是在门闩上又挂了一道锁一样,就因为这根针,穷奇怨灵才不能很快冲破禁锢,小莫也才敢慢慢的下针。 又是一根!六根针已经埋了三根,小莫长出了一口气,吞了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若是细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每一根插在梁尘飞身体上的针的尾部都在隐约的飘散着黑烟,这可以说是怨灵的怨毒,也可以说是那刺青的力量。反噬,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也可以说是封印在刺青中的力量在暴走,于其强硬的压抑,还不如慢慢的把它疏导出来。刺青的力量越大,这个过程也就越长,相对的危险也就越大。 黑烟偶尔会如被捏住七寸的蛇一般扭动一下,甚至有一缕趁小莫和门沙烟罗放松之际意图钻到小莫的鼻子中,好在门沙烟罗反应快,劈手便抓住了那缕失控的黑烟,手上微一用力,那烟隐隐发出‘噗’的一声,便消散在空气中了。绕是如此,小莫还是被那怨毒伤到了,只觉得心中不停有怨气腾起,自儿时起便深埋于内心的质问如破雪而出的嫩芽般疯狂的滋长着,仿佛知道这便是唯一的机会,是它唯一可以开花结果的时机。 看着小莫呼吸见粗,双目圆睁,手中的针似乎瞄准了梁尘飞的咽喉,颤抖着就要落下。门沙烟罗赶忙抬起一只手捂住小莫的口鼻,指间一抹沁人心脾的冷香在小莫的鼻间蔓延开来。“静下心来,想一些美好的东西。” 门沙烟罗的话让小莫眨了眨眼睛,她很努力的想要回想记忆中那些美好的部分,可却突然悲哀的发现,她竟是什么也想不到。没有!没有!没有!从她记事时起便什么也没有!是她忘记了?还是她本就生的如此悲哀?胸口的怨气霎时猛涨,那种酸楚中带着苦涩的滋味几乎掩盖了门沙烟罗的冷香,疼痛中还带着一丝爽快。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凭什么经历着一些的人都是我?为什么所有人对我都是如此冷淡,能看见不是我的错!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是我的错!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就没有肯接受我?就连养了我七年的干爹也在知道事实的一瞬间决定抛弃我!就连甄宏也只是知道一味的强硬来约束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 眼看着小莫的眼神越来越疯狂,她额头那朵月白的蔷薇刺青清晰的浮现在额间,娇弱的花朵上影影绰绰的缠绕着淡黑色的轻烟。双目灼灼的秦漠早就退了出去,一旁的万刚发觉事情不对,也跟着退到院中,又从院子里退到大门外,最后说了句去找高湛,便消失在门口。站在院子里的秦漠撇着嘴角轻蔑的一笑当然,都是隐在他的斗篷下面,没人看得到。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内,踌躇了一下,也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的门沙烟罗发觉自己的醒神香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全*着他腾出一只手来捏住了小莫的手腕,不然那根针早就戳进梁尘飞的喉头了。“你快想点办法!” 雪空跃上床坐做到梁尘飞的腹部上,一只爪子按住他的左肩,只凭着自己的一点力量来延缓反噬的进行,同时对门沙烟罗摇了摇头“我们均不是她内心中最信任的人,何况你我也没有能左右人思维的能力,还是只能*她自己走出来。” 门沙烟罗忿忿的一咬唇,他知道雪空说的都是事实,现在的他们的确是束手无策。小莫的力量越来越大,虽还无法挣脱门沙烟罗的钳制,但是很明显的,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搞不好她就要疯了!死死的将小莫揽在怀里,门沙烟罗贴在她耳边不停的说:“莫忧,醒醒!快醒醒!你不是还要去找弟弟么?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么?床上这个男人,他一直都在对你笑。还记得吗?不是讽刺的,不是龌龊的,不是恐惧的,他对你笑的时候连我都能感觉到温暖,快醒醒,你要是不快些醒来,他就要像你姐姐那般离开你了。莫忧,你不想这样,对不对?莫忧,这世间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你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你才懂得多少?就在这里给我自怨自艾?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最惨吗?你以为这世间只有你最孤独吗?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他妈的快给老子醒过来!” 门沙烟罗喃喃自语的时候,小莫胸前就隐隐的腾起一抹光。不同于以往的红色,那是一抹绿光,粉嫩的、充满着春日温暖的绿光。当门沙烟罗气急败坏的吼出最后一句的时候,隔着衣服,小莫胸前绿光大盛,就连雪空都不得不眯着眼睛侧了侧头,而与此同时,门沙烟罗终于松了口气小莫的手不再与他较劲,眼神也不再疯狂,浑身卸了力气,软绵绵的*在他怀中。 ap。
不大的卧室中燃着三根牛油蜡烛,将屋内照的灯火通明。习惯性的隐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万刚抬手摸了一下额头。从他们进到屋里之后,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那个小丫头在这段时间里只往梁尘飞肩膀上插了两针,其他时候都只是在不停的摸索。他扭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的秦漠,本就辨不清面目的他,现在更是仿佛灯下一块不自然的黑影一般矗在那里,明明就看不到眼睛,万刚却总是觉得那黑洞洞中有两个晶亮的光点。 在割开梁尘飞衣服,看到他肩膀的一瞬间,小莫就知道这次恐怕会很棘手。已经半妖化的手臂上附着着黑灰色的硬皮,一根一根手指般粗细的硬刺自皮肤下面钻出来,被高湛妖兽划伤的位置,皮肉翻卷着隐约露出一点点的白,也不知是不是骨头。在半妖化与完好皮肤的交界处,虬结着拱起一堆粗的异常的血管,青色红色纠结着混在一处,说不出的妖艳。 梁尘飞的刺青是一只穷奇,一种长的像牛,却浑身布满刺猬尖刺的妖魔。 世间被称为穷奇的妖兽共有两种,其一状似虎,背附双翼,位于蜪犬北。另一便如前面所说的了,位于邽山。两种穷奇虽然外姓相差甚远,所居之处也距离上万里,但却都是食人的猛兽,极是狡猾奸诈,炼妖师尚少有能降服它们的,更别说是附魔师了。一只充满怨愤的穷奇怨灵,可想而知其力量会有多大,也难怪就连有着上千年功力的门沙烟罗也不禁变了脸色。 小莫的手细细的摩挲着梁尘飞胸前早已变形的刺青,虽然已经血肉模糊,失了原本的模样。但它流畅的线条、精细的纹饰勾勒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图案依然隐约可见,这种以写实风格为主的刺青手法,是典型的南派苍氏分支的一种。每一种颜色、每一根线条,甚至每一个点都是有着特定意义的。小莫必须找到正确的位置,才能制止住穷奇的反噬,就好像是用针一根根的钉住穷奇的所有关节一样,如果错了,不光会更加激怒这只怨灵,更有甚者,梁尘飞有可能禁不出体内怨灵的再一次冲撞。因此小莫每下一针都是极其小心,时不时还要与门沙烟罗交流意见,生怕一步行错,在场的所有人就都要给梁尘飞做陪葬了。也幸好她早些时候在梁尘飞肩膀中已经埋过一根针,就好像是在门闩上又挂了一道锁一样,就因为这根针,穷奇怨灵才不能很快冲破禁锢,小莫也才敢慢慢的下针。 又是一根!六根针已经埋了三根,小莫长出了一口气,吞了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若是细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每一根插在梁尘飞身体上的针的尾部都在隐约的飘散着黑烟,这可以说是怨灵的怨毒,也可以说是那刺青的力量。反噬,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也可以说是封印在刺青中的力量在暴走,于其强硬的压抑,还不如慢慢的把它疏导出来。刺青的力量越大,这个过程也就越长,相对的危险也就越大。 黑烟偶尔会如被捏住七寸的蛇一般扭动一下,甚至有一缕趁小莫和门沙烟罗放松之际意图钻到小莫的鼻子中,好在门沙烟罗反应快,劈手便抓住了那缕失控的黑烟,手上微一用力,那烟隐隐发出‘噗’的一声,便消散在空气中了。绕是如此,小莫还是被那怨毒伤到了,只觉得心中不停有怨气腾起,自儿时起便深埋于内心的质问如破雪而出的嫩芽般疯狂的滋长着,仿佛知道这便是唯一的机会,是它唯一可以开花结果的时机。 看着小莫呼吸见粗,双目圆睁,手中的针似乎瞄准了梁尘飞的咽喉,颤抖着就要落下。门沙烟罗赶忙抬起一只手捂住小莫的口鼻,指间一抹沁人心脾的冷香在小莫的鼻间蔓延开来。“静下心来,想一些美好的东西。” 门沙烟罗的话让小莫眨了眨眼睛,她很努力的想要回想记忆中那些美好的部分,可却突然悲哀的发现,她竟是什么也想不到。没有!没有!没有!从她记事时起便什么也没有!是她忘记了?还是她本就生的如此悲哀?胸口的怨气霎时猛涨,那种酸楚中带着苦涩的滋味几乎掩盖了门沙烟罗的冷香,疼痛中还带着一丝爽快。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凭什么经历着一些的人都是我?为什么所有人对我都是如此冷淡,能看见不是我的错!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是我的错!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就没有肯接受我?就连养了我七年的干爹也在知道事实的一瞬间决定抛弃我!就连甄宏也只是知道一味的强硬来约束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 眼看着小莫的眼神越来越疯狂,她额头那朵月白的蔷薇刺青清晰的浮现在额间,娇弱的花朵上影影绰绰的缠绕着淡黑色的轻烟。双目灼灼的秦漠早就退了出去,一旁的万刚发觉事情不对,也跟着退到院中,又从院子里退到大门外,最后说了句去找高湛,便消失在门口。站在院子里的秦漠撇着嘴角轻蔑的一笑当然,都是隐在他的斗篷下面,没人看得到。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内,踌躇了一下,也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的门沙烟罗发觉自己的醒神香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全*着他腾出一只手来捏住了小莫的手腕,不然那根针早就戳进梁尘飞的喉头了。“你快想点办法!” 雪空跃上床坐做到梁尘飞的腹部上,一只爪子按住他的左肩,只凭着自己的一点力量来延缓反噬的进行,同时对门沙烟罗摇了摇头“我们均不是她内心中最信任的人,何况你我也没有能左右人思维的能力,还是只能*她自己走出来。” 门沙烟罗忿忿的一咬唇,他知道雪空说的都是事实,现在的他们的确是束手无策。小莫的力量越来越大,虽还无法挣脱门沙烟罗的钳制,但是很明显的,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搞不好她就要疯了!死死的将小莫揽在怀里,门沙烟罗贴在她耳边不停的说:“莫忧,醒醒!快醒醒!你不是还要去找弟弟么?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么?床上这个男人,他一直都在对你笑。还记得吗?不是讽刺的,不是龌龊的,不是恐惧的,他对你笑的时候连我都能感觉到温暖,快醒醒,你要是不快些醒来,他就要像你姐姐那般离开你了。莫忧,你不想这样,对不对?莫忧,这世间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你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你才懂得多少?就在这里给我自怨自艾?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最惨吗?你以为这世间只有你最孤独吗?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他妈的快给老子醒过来!” 门沙烟罗喃喃自语的时候,小莫胸前就隐隐的腾起一抹光。不同于以往的红色,那是一抹绿光,粉嫩的、充满着春日温暖的绿光。当门沙烟罗气急败坏的吼出最后一句的时候,隔着衣服,小莫胸前绿光大盛,就连雪空都不得不眯着眼睛侧了侧头,而与此同时,门沙烟罗终于松了口气小莫的手不再与他较劲,眼神也不再疯狂,浑身卸了力气,软绵绵的*在他怀中。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