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挽春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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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小莫只想从那个程管家嘴里先谈谈口风,等过些天再循序渐进的打听一些程家的事情。可谁想到,程家少奶奶一定要小莫到后院见上一面。这出乎意料的变故倒是合了小莫的心意,只是进门时她坚持不走正门,只肯从一旁的小门进去。 梁尘飞是知道苍家有些古怪的,只以为小莫有什么避讳。而那个老管家却是以为小莫自知身份底,所以才不肯走正门,对她的有自知之明,很是满意。谁也想不到,小莫只是因为答应了门沙烟罗今天绝对不踏进程家‘大门’一步,才坚持从侧面的小门进去的。就连小莫自己也觉得,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近墨者黑吧 程府大门是典型的京城样式,古拙大气。但是一进内院风格的转变不禁令人眼前为之一亮。虽然春天草木才刚刚开始萌芽,庭院中少了些喧闹,多了份素雅,但是从南方来的小莫对于眼前这些婉约精致的庭院山水却是倍感亲切。奇石精舍间掩映的幽然小径,林木花丛中若隐若现的亭台,穿行其中,恍然间似乎重回那烟雨朦胧的南方。 原来程家是南方人。小莫想问问程家的渊源,可这样做似乎不太礼貌。梁尘飞被程管家请到大厅喝茶去了,门沙烟罗又不在,只好等出去再问了。 曲径通幽,小莫跟在程管家身后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会,到了一处院落外,她抬头看了看院外挂的匾:藤院。 “你现在这里等等,我进去通报一声。”程管家从里面唤了一个小丫鬟出来,叫她陪在小莫身旁,自己则是先进了院子。不多时,里面出来了个穿着体面的丫鬟,白嫩的容长脸,眼角微微上挑,脸上挂着一抹极淡的笑,说夫人与少夫人请小莫进去说话。 那丫鬟的骨子里似乎带着一股傲气,对小莫也不算很恭敬,话虽不多,带举止神态却是带着些睨视。小莫本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对于这样嘴脸的丫鬟她是见得多了,只要她不过分,小莫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只是这丫鬟昨个明明跟个男人混在一处,怎么现在梳的还是少女的发式?程家没人管这些么?想当初苍家对于门下仆人的婚配管的是极严的,若是在没有主人同意的情况下行了苟且之事,被发现,那就是直接打死的命运。别说是下人,就是她的那些叔叔伯伯堂哥表哥什么的,想要纳个通房都还得先拉到长老们跟前去看看呢。若只是为了一逞兽欲,那些女子的下场就更是凄惨,好些的给碗汤药,倒霉些的就直接弄死了事。 小莫正在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人已经跟着那丫鬟进了藤院的一间厢房。屋子里还燃着炭火,猛地一踏入,迎面就是一股热气,顶的小莫顿了一下,才慢慢的挪了进来。屋子里的软榻上斜*着一个女子,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挂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个不知世事孩子,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小莫。她身畔还坐着一个中年妇人,五十来岁的样子,眉眼间虽然已显见岁月的痕迹,可面庞上仍然有着少女时期娇丽的影子。那双眼睛想来当初也该是像软榻上的女子那般清澈见底,只是如今却是浓黑的再也辨不清里面的内容。从小就饱经人情冷暖的小莫,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中年妇人审视她的目光中不仅仅是质疑,还有着一些不悦自己应该从没见过她才对吧 “你就是送花来的那个小姑娘?”问话的是坐着的那位中年妇女。 小莫还没开口,垂首站在一旁的程管家却赶忙对她说道:“这是我们夫人,还不快见礼。”等小莫不卑不亢的微微福了下身子后,又接着说道:“回夫人的话,这位是擒梦轩梁掌柜的妹妹。” “擒梦轩?”程夫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才略微带着笑说道:“他那里倒是总出新鲜东西,有劳梁姑娘了。” 梁姑娘又多了一个新称呼。懒得纠正,小莫只是点了点头:“您喜欢就好。” 这时,躺在榻上的女子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娘” 程夫人拍了拍那女子的手,看起来很慈爱,小莫却觉得那神色和态度多少有些敷衍与不耐烦。 “你身子还虚着,少说些话,免得累着。” 这话一出,那女子委屈的看了程夫人一眼,便又老老实实的躺了回去,只是总在时不时看小莫,欲言又止。 这位大概就是那位有身孕的少夫人了,小莫想:既然说是少夫人想要见我,怎么见了面却又都是她婆婆在说话?嗯果然以前看到的那些女人总是跟自己的婆婆关系不好,原来不是她理解错误。 “梁姑娘不知何时才能在送花过来?我这媳妇自打怀孕就心神不宁,只有闻了你这花香才算是安稳下来,若是可以,能不能请梁姑娘也卖给我们一些花苗?” “这个”小莫犹豫了一下,若是给她花苗,以后就少了来程家的借口,更何况那花是门沙烟罗自己开的能不能有花苗还要单说呢。于是小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怕是不行。” 程夫人一挑眉,凌厉的气质尽显:“你要多少银子,开口便是。” 其实附魔师、炼妖师与读书人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骨子里都有那么点酸腐劲,对动辄就提钱,以为什么都能用钱买到的商人很是看不起。小莫虽然自打来了京城,早就体会到钱的重要性,但是对于程夫人这种以钱压人的行径还是很反感。毕竟是社会阅历少的孩子,心里不爽快,脸上就显了出来。 程夫人在外打拼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可能弱,一见小莫变了脸色,又想到她与擒梦轩掌柜有些关系,也就不好再逼她。便赶忙往回圆话道:“梁姑娘莫恼,老婆子也是急糊涂了。我媳妇前些日子看着确实不好。我们程家又这么一根独苗,这才想要买你的花苗,想要以绝后患,急切了些,姑娘莫怪。” 作为长辈都这样说话了,小莫要是再冷着一张脸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便也缓了脸色解释道:“这花,我也是代卖做不得主。” 程夫人‘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几句话的功夫,旁边的程管家已经是一头冷汗。自家这位夫人也是才嫁到程家不久就丧夫,这些年来程家全*她雷厉风行的手腕,才得以保住自己的产业。等大少爷长到十四岁时正式接手了,这位程夫人才算是闲了下来。只可惜,悠闲了才十来年,她唯一的儿子,也弃她而去。青年丧夫,中年丧子,要说自家这位主母也着实悲惨了些。是以她的性子自是称不得好,不仅是善变,而且除了儿子,对周围的人多少都是有些冷硬的。方才小莫面露不悦的时候,程管家生怕自家主母压不住火,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也是,她一位历经世事的高贵妇人,跟这个黄毛丫头计较什么。 “耽搁了梁小姐许久,老身还有些杂务,就不再坐陪了。春歌,你也早些休息,不要总想些没用的东西,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才是正经!”程夫人站起来理了理衣裳,伸手扶住一个丫鬟的手臂,对小莫点了一下头。 坐镇的走了,床上那个还要休息那自己还留下来做什么?小莫赶忙站起身来表示也该离开了。程夫人看起来很是满意小莫的反映,床上的少夫人却是一脸的失望,期期艾艾的看着小莫,一双贝齿几乎咬破了下唇,诺诺的问了一句:“你还会再来吧?” “春歌!” 程夫人一句怒斥,让那个小女人几乎是惊了一跳,瑟缩着往软榻里又移了移,才委屈的道了一声抱歉。小莫瞧着她着实可怜,便朝她笑了笑,说道:“会的,有空,我就来。” 少夫人的眼中突地亮起希望的火花,梨花带雨的朝小莫笑了笑。而一旁的程夫人在方才后悔自己吓到媳妇之后,却又看了一眼少夫人的肚子,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奈、是怨愤、是悲伤,还是嫉妒 ap。
原本小莫只想从那个程管家嘴里先谈谈口风,等过些天再循序渐进的打听一些程家的事情。可谁想到,程家少奶奶一定要小莫到后院见上一面。这出乎意料的变故倒是合了小莫的心意,只是进门时她坚持不走正门,只肯从一旁的小门进去。 梁尘飞是知道苍家有些古怪的,只以为小莫有什么避讳。而那个老管家却是以为小莫自知身份底,所以才不肯走正门,对她的有自知之明,很是满意。谁也想不到,小莫只是因为答应了门沙烟罗今天绝对不踏进程家‘大门’一步,才坚持从侧面的小门进去的。就连小莫自己也觉得,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近墨者黑吧 程府大门是典型的京城样式,古拙大气。但是一进内院风格的转变不禁令人眼前为之一亮。虽然春天草木才刚刚开始萌芽,庭院中少了些喧闹,多了份素雅,但是从南方来的小莫对于眼前这些婉约精致的庭院山水却是倍感亲切。奇石精舍间掩映的幽然小径,林木花丛中若隐若现的亭台,穿行其中,恍然间似乎重回那烟雨朦胧的南方。 原来程家是南方人。小莫想问问程家的渊源,可这样做似乎不太礼貌。梁尘飞被程管家请到大厅喝茶去了,门沙烟罗又不在,只好等出去再问了。 曲径通幽,小莫跟在程管家身后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会,到了一处院落外,她抬头看了看院外挂的匾:藤院。 “你现在这里等等,我进去通报一声。”程管家从里面唤了一个小丫鬟出来,叫她陪在小莫身旁,自己则是先进了院子。不多时,里面出来了个穿着体面的丫鬟,白嫩的容长脸,眼角微微上挑,脸上挂着一抹极淡的笑,说夫人与少夫人请小莫进去说话。 那丫鬟的骨子里似乎带着一股傲气,对小莫也不算很恭敬,话虽不多,带举止神态却是带着些睨视。小莫本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对于这样嘴脸的丫鬟她是见得多了,只要她不过分,小莫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只是这丫鬟昨个明明跟个男人混在一处,怎么现在梳的还是少女的发式?程家没人管这些么?想当初苍家对于门下仆人的婚配管的是极严的,若是在没有主人同意的情况下行了苟且之事,被发现,那就是直接打死的命运。别说是下人,就是她的那些叔叔伯伯堂哥表哥什么的,想要纳个通房都还得先拉到长老们跟前去看看呢。若只是为了一逞兽欲,那些女子的下场就更是凄惨,好些的给碗汤药,倒霉些的就直接弄死了事。 小莫正在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人已经跟着那丫鬟进了藤院的一间厢房。屋子里还燃着炭火,猛地一踏入,迎面就是一股热气,顶的小莫顿了一下,才慢慢的挪了进来。屋子里的软榻上斜*着一个女子,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挂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个不知世事孩子,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小莫。她身畔还坐着一个中年妇人,五十来岁的样子,眉眼间虽然已显见岁月的痕迹,可面庞上仍然有着少女时期娇丽的影子。那双眼睛想来当初也该是像软榻上的女子那般清澈见底,只是如今却是浓黑的再也辨不清里面的内容。从小就饱经人情冷暖的小莫,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中年妇人审视她的目光中不仅仅是质疑,还有着一些不悦自己应该从没见过她才对吧 “你就是送花来的那个小姑娘?”问话的是坐着的那位中年妇女。 小莫还没开口,垂首站在一旁的程管家却赶忙对她说道:“这是我们夫人,还不快见礼。”等小莫不卑不亢的微微福了下身子后,又接着说道:“回夫人的话,这位是擒梦轩梁掌柜的妹妹。” “擒梦轩?”程夫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才略微带着笑说道:“他那里倒是总出新鲜东西,有劳梁姑娘了。” 梁姑娘又多了一个新称呼。懒得纠正,小莫只是点了点头:“您喜欢就好。” 这时,躺在榻上的女子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娘” 程夫人拍了拍那女子的手,看起来很慈爱,小莫却觉得那神色和态度多少有些敷衍与不耐烦。 “你身子还虚着,少说些话,免得累着。” 这话一出,那女子委屈的看了程夫人一眼,便又老老实实的躺了回去,只是总在时不时看小莫,欲言又止。 这位大概就是那位有身孕的少夫人了,小莫想:既然说是少夫人想要见我,怎么见了面却又都是她婆婆在说话?嗯果然以前看到的那些女人总是跟自己的婆婆关系不好,原来不是她理解错误。 “梁姑娘不知何时才能在送花过来?我这媳妇自打怀孕就心神不宁,只有闻了你这花香才算是安稳下来,若是可以,能不能请梁姑娘也卖给我们一些花苗?” “这个”小莫犹豫了一下,若是给她花苗,以后就少了来程家的借口,更何况那花是门沙烟罗自己开的能不能有花苗还要单说呢。于是小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怕是不行。” 程夫人一挑眉,凌厉的气质尽显:“你要多少银子,开口便是。” 其实附魔师、炼妖师与读书人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骨子里都有那么点酸腐劲,对动辄就提钱,以为什么都能用钱买到的商人很是看不起。小莫虽然自打来了京城,早就体会到钱的重要性,但是对于程夫人这种以钱压人的行径还是很反感。毕竟是社会阅历少的孩子,心里不爽快,脸上就显了出来。 程夫人在外打拼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可能弱,一见小莫变了脸色,又想到她与擒梦轩掌柜有些关系,也就不好再逼她。便赶忙往回圆话道:“梁姑娘莫恼,老婆子也是急糊涂了。我媳妇前些日子看着确实不好。我们程家又这么一根独苗,这才想要买你的花苗,想要以绝后患,急切了些,姑娘莫怪。” 作为长辈都这样说话了,小莫要是再冷着一张脸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便也缓了脸色解释道:“这花,我也是代卖做不得主。” 程夫人‘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几句话的功夫,旁边的程管家已经是一头冷汗。自家这位夫人也是才嫁到程家不久就丧夫,这些年来程家全*她雷厉风行的手腕,才得以保住自己的产业。等大少爷长到十四岁时正式接手了,这位程夫人才算是闲了下来。只可惜,悠闲了才十来年,她唯一的儿子,也弃她而去。青年丧夫,中年丧子,要说自家这位主母也着实悲惨了些。是以她的性子自是称不得好,不仅是善变,而且除了儿子,对周围的人多少都是有些冷硬的。方才小莫面露不悦的时候,程管家生怕自家主母压不住火,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也是,她一位历经世事的高贵妇人,跟这个黄毛丫头计较什么。 “耽搁了梁小姐许久,老身还有些杂务,就不再坐陪了。春歌,你也早些休息,不要总想些没用的东西,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才是正经!”程夫人站起来理了理衣裳,伸手扶住一个丫鬟的手臂,对小莫点了一下头。 坐镇的走了,床上那个还要休息那自己还留下来做什么?小莫赶忙站起身来表示也该离开了。程夫人看起来很是满意小莫的反映,床上的少夫人却是一脸的失望,期期艾艾的看着小莫,一双贝齿几乎咬破了下唇,诺诺的问了一句:“你还会再来吧?” “春歌!” 程夫人一句怒斥,让那个小女人几乎是惊了一跳,瑟缩着往软榻里又移了移,才委屈的道了一声抱歉。小莫瞧着她着实可怜,便朝她笑了笑,说道:“会的,有空,我就来。” 少夫人的眼中突地亮起希望的火花,梨花带雨的朝小莫笑了笑。而一旁的程夫人在方才后悔自己吓到媳妇之后,却又看了一眼少夫人的肚子,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奈、是怨愤、是悲伤,还是嫉妒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