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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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来,她没有多大改变!

    原以为她过去的气质与优雅,是虚假地以名牌服饰堆砌出来的,没想到即使只穿着一身简单清爽的制服,头发整齐地梳成马尾,也未损她简洁雅致的气质。

    甚至,他有种荒谬的错觉她好像更开朗漂亮了!

    一种与过去的沉静截然不同的朝气,出现在她秀丽的脸庞上,而她窈窕依旧,白衣黑窄裙合身地包裹住玲珑的身段,娉婷端庄的模样分外引人注目。

    从一进门冯君翰就留意到,她根本是盏聚光灯,专门吸引店里男客的目光,那些痴迷的视线全像傻瓜似的跟着她转。

    他满肚子酸气,出口的话才会那么刺耳难听。

    没多久,贝晓风送来他们的餐点,冯君翰不抱期望地尝了一口,心中却暗自惊奇。

    没想到这样一间不起眼的小餐馆,居然有这等的好滋味!他不禁想起和晓风交往时,曾在碧纱渔港尝到看起来同样毫不起眼,却很好吃的炸蚵嗲。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愈想,只是愈心痛。

    他原以为自己早把过去一切都忘了,然而没想到,如今回想,他甚至连她当天的衣着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她脸上娇俏开怀的笑颜

    蓦然,一股怒气由心而生,他将刀叉扔回餐盘上,发出惊人的声响。

    “这是什么该死的特餐?!这种粗糙的东西,果然是这种三流的餐馆,和满口谎言的骗子女侍才端得出的料理!”

    他愤然推开椅子起身,对嘴里塞满食物、一脸错愕的苗天佑说:“我先回办公室,你慢用,我自己搭出租车回去!”

    说完,他果真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经过不知所措的贝晓风身旁时,他刻意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遍,这才傲慢地大步离开。

    “唔”苗天佑眼看好友跑了,可是叫来的午餐才刚要开始吃哪,他不舍地看着,心中两头拔河,实在感到为难。

    挣扎几秒后,他决定抛弃罪恶感,继续享用美食。

    反正君翰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他自己也说会叫出租车回去,那么他也不必愧疚,继续吃饭就是啦!

    他抛开最后一丝犹豫,开怀地大坑阡颐,还把冯君翰没吃的餐点也拉到自己面前一并享用。

    “唔特餐也很好吃,改天我非要挖走这个厨子不可”他不断咕哝着,没发现贝晓风已怔忡走开。

    她来到放置餐具的台子前,两手忙碌地整理刚用消毒机烘好送出的刀叉,竭力抑止眼底逐渐弥漫的水气。

    一年了!她终于又见到他了,遗憾的是,他依然恨她或许更恨她?

    她很难过,因为她永远记得,他曾经有双温柔、带笑的眼眸,她真的不希望他还牢记着不愉快的过去,无法自怨恨的牢笼中挣脱。

    这么说虽然有点痴人说梦,但她希望一切令他痛苦的根源,都能自他的生命中消失。如果说忘记她能令他好过点,那么她宁愿他忘了她!

    她真的宁愿

    ----

    傍晚六点,贝晓风餐厅下班后,立即换下制服背起书袋,准备赶往学校上课。

    经过半年的苦读,她终于顺利考上一所国立大学的夜间部,现在是会计系一年级的学生。因为珍惜得来不易的就学机会,所以她一直很认真也很努力,从不轻易迟到早退,更不旷课请假。

    只不过,想准时到校是得付出很大代价的!因为她六点才下班,而学校六点四十开始上课,短短四十分钟的时间,得从餐厅搭公车赶到学校,在下班的交通巅峰时间来说,是很勉强的一件事。

    只要稍有耽搁,就会赶不及上课时间,当然更不可能有多余的时间吃晚餐,因此她都是随便买个面包三明治什么的,利用下课的时间吃。

    她向晚班的同事道别后奔出餐厅,一辆亮晃晃的黑色进口高级车,忽然紧急煞车停在店门前,贴着黑色遮阳纸的车窗摇下,一张俊挺冷傲的面孔映入她惊讶的眼中。

    是冯君翰!贝晓风惊讶得忘了说话。

    “我有话和你说,上车!”这是绝对强势、且不容拒绝的命令。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站着不动,也不肯上车。

    “先上车再说!你妨碍到其它人了。”冯君翰不耐地扫视左右一眼。

    贝晓风转头看看四周,她挡在店门口影响餐厅的生意,而他的黑色大房车则占据巷弄道路的大半,过路的车辆行人莫不气愤地丢来几只白眼。

    贝晓风一慌,想也不想地打开车门上了车,黑色房车很快驶离。

    冯君翰转动方向盘,同时漠然问:“你家往哪个方向走?”

    “你要送我回去?不用了”贝晓风吶吶地摇头。

    “我问你住哪里?”他用冰块般的冷眼斜睨她。以往充满温柔与爱恋的眼眸,如今只剩下鄙夷、厌烦与不耐。

    既然如此,他何必来找她呢?贝晓风委屈得直想掉泪。

    这个问题,正是冯君翰想问自己的!

    今天中午意外撞见她,他态度恶劣地当场拂袖而去,然而一整个下午他都心神不宁,不是打翻咖啡,就是签错文件,开会时甚至连部属的名字都喊错。

    因此他一下班就立刻离开办公室,开着车在拥挤的市区到处乱晃,直到看见她从餐厅走出来,他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开到这里来。

    她咬着唇道:“你真的不用送我回去,因为现在我还不能回家。我目前在t大夜间部念书,得马上赶到学校上课才行。”

    “你去念书?”冯君翰脸上出现一抹诧异,但仍旧朝她就读的大学驶去,技巧熟练地在车阵中穿梭。“你为什么要再回到学校读书?”

    贝晓风双颊微红,回避地转开视线。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因为她希望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了,早已毫无瓜葛,但她依然努力充实自己,偷偷以一个有资格站在他身旁的女人为目标。

    即使在爱情的道路上他已经离她而去,她依然坚持自己的人生方向,毫不退缩地前进。

    “哼我明白了!”冯君翰突然发出不屑的冷哼。“你该不会想去混个大学文凭,打算再钓一只更大的金龟婿吧?”

    一想到她会再接近其它男人,用那高雅的气质和甜美的微笑引诱男人上钩,一股莫名的嫉妒就猛烈地向他袭来。

    “你以为念了大学,就能提高自己的文化层次,然后轻而易举跻身上流社会?告诉你,并非所有的男人都是蠢蛋,只要我在上流社会一宣扬,你铁定一身臭名,连只苍蝇都别想抓到。想再重施故计?奉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我读书只能为了男人吗?难道我不能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充实自己、想要成长,并不是想以此作为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手段!”她失望他不了解她,又气恼他竟如此看轻她。

    “为了你自己?”冯君翰讽刺地大笑。“这是笑话,还是你的另一个谎言?”

    对于他根深蒂固的轻蔑与怨恨,贝晓风深感无力,只能心碎地闭上眼,自嘲地问:“冯氏企业的少东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些珍贵的建言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谢谢你了,我确实受益良多!”

    她居然能如此平静地开口向他道谢?!难道真的没有任何事能令她伤心痛哭吗?冯君翰挫败地瞪着她。

    “既然你问起,那我就索性坦白说了我想知道,当初你到底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骗我?”

    这一年来,只要他一静下来,关于她的回忆就会难以抑制地窜入他脑海中。

    他像被打了一个大耳光,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一片真心,最后却换来被愚弄的下场?

    在她现实势利的眼中,他的出身地位,真的比他的情、他的爱更有魅力吗?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贝晓风幽然怆笑。“我错了,是我太贪心了!我贪图你所带给我的安定感,和这段不属于我的感情,所以才不得不昧着良心的谴责,不断地撒谎欺骗下去。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心撒谎的。”她只是自惭形秽,不想被初次见面的他轻视,所以才虚拟一个不让自己羞惭的假身分。

    “其实当初撒了第一个谎言之后,我就深深后悔了!因为我很讨厌说谎,也不想再继续说谎。后来与你交往之后,更不敢向你坦承一切,所以谎言才会像雪球一样愈滚愈大,我却无力阻止”

    “这真是我听过最荒谬可笑,也最虚伪矫情的借口!你可以在狠狠捅人一刀之后,再假装无辜地辩解自己不是故意杀人的吗?无论如何,错误造成就是造成了,说再多辩解的话,都无济于事了不是吗?!”冯君翰愤怒指控。

    “带给你这么大的伤害,我很抱歉!”贝晓风疲惫地闭了闭眼又张开,深深地凝视那张以往熟悉,如今却变得冷冽的俊颜。“但当时我真的是因为不想错过你,所以才会说谎,我只是爱你!”

    她爱他?!

    冯君翰倒抽一口气,一抹惊喜在眼底闪烁,但随即被更大的愤怒掩去。

    “说谎!”他严厉地斥责,把她的表白当成脱罪的狡猾借口。“你早就承认当初是贪念作祟,所以才会对我撒谎,为何现在又改口说是因为爱我?贝晓风,说句实话吧,别再继续说谎了!”

    “我说的全是实话!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相信我一次,当初我并非恶意欺骗你。请你相信我!”

    冯君翰阴暗冷漠的凝视着她噙着薄泪的眼,很仔细很仔细地审视她眼中真诚的泪光,片刻后沉重地摇头低喃:“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他没办法再相信她的话,他对她的信任尽失,无法再拾回相恋时那份毫无保留的真诚。

    “我知道,我不怪你!”该说是她咎由自取吧!怨得了谁?她挤出笑容,力持镇定。“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请老实回答我好吗?如果如果当初在交往时,你就知道我不是富家千金,而是个家境贫困的女店员,那你还会和我交往吗?”

    虽然这样的问题就算得到答案也无法改变什么,但她还是想知道。她想知道她做了这么多努力,试图让他爱上她,结果到底有没有不同?

    贝晓风眼中的泪雾已然蒸发,望着她平静的浅浅笑容,冯君翰突然没来由地怨恨起她来。

    他恨她总是这副温静文雅的模样,不曾激动大哭大叫过,就连当初他们分手,她也仅是静静流着泪,说谢谢他对她的好。

    她可曾体会他被欺骗的震怒与痛楚?她可曾明白他几欲发狂的思念与悲伤?她若有他付出的十分之一真心,就不会如此淡然冷静,她会和他一样,绝望愤怒得想摧毁一切!

    “那自然不可能!”他吐出这句话,满意地看她刷白了脸色。“论家世背景,你配不上我;论学历职业,你比不上我,论对彼此的诚信度,你更是远不如我!你说我怎会选择你?”

    “说得也是”贝晓风幽然转回头,校门已近在眼前。

    只是熟悉的校门,今晚看来怎会如此模糊?

    “谢谢你送我来,我要下车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这是试探的询问,也是肯定的问句。

    罢才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可能原谅她,故事的结局就和一年前一样,是出分离的悲剧,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你下车吧!”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开启中控锁后,神情淡漠地凝视前方,连声道别的话都没说。

    贝晓风推开门下车,临关上车门前原本想和他说声再见,但是转念一想,他不会想再见到她吧?既然如此,说再见又有何意义呢?

    于是她只是哀伤地一笑,再次说了声:“谢谢!”然后关上车门,转身走进校门。

    黑色轿车内,冯君翰透过挡风玻璃,目送她纤瘦的背影逐渐走远,握着方向盘的手掐得好紧,像要捏碎它似的。

    他真不明白,经过一年的时间,原以为早已忘怀这段恋情,但为何在目送她离去时,他心底的痛楚还是和一年前一样,丝毫未减?

    他猛地踩下油门离开校门,像要把这段过往远远抛开似的,毫不停止地往前疾驶。

    他只能往前走,不敢回顾过去,因为他害怕听见心底询问的声音。

    这段情,真的过去了吗?

    ----

    “嗨!君翰在吗?”

    衣着光鲜亮丽、妆容精致漂亮的姚孟兰,神采飞扬地走进副总经理的秘书室,对着三位正在忙碌的秘书打招呼。“姚小姐。”老鸟秘书蒋惠雯抬起头,态度不甚热络地点头致意。“副总在办公室里,不过他正在说一通国际电话,您可能稍后再进去比较好。”

    “没关系,君翰不会介意的。”姚孟兰甜甜地笑着。她只要想见他,就非立刻见到不可,从来不会去管他是否在忙。

    “对了!”姚孟兰从皮包理取出几张纸卡,放在蒋惠雯桌上。“这是我买保养品送的赠品兑换券,虽然可能只是一些小sample之类的东西,但是价值也不低,你们拿去分吧!”她买的可是动辄数万元一瓶的的高档保养品,就算是赠品,也够她们这些穷酸老百姓乐个半天吧?她暗忖。

    “谢谢姚小姐,您实在不必这么费心。”

    蒋惠雯的脸彷佛糊上了水泥,嘴角连一丝上扬的迹象都没有,倒是其它两位秘书惊喜地睁大眼,目光不住往她们这里瞟。

    “这是应该的,你们替君翰分忧解劳,我当然应该好好犒赏你们啊!”姚孟兰简直把自己当成副总夫人,还没上任就开始论功行赏。

    “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实在不好让姚小姐经常送我们礼物,以后还是请姚小姐别送了吧!”

    “没关系啦,你们不必客气。”反正她买东西得到的赠品兑换券多得很,她也不希罕这些小东西,拿来做人情最好。

    姚孟兰更靠近蒋惠雯,压低音量,带着一点试探的意味问:“那蒋秘书,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人来找过君翰吗?”

    “特殊的人?我不太明白姚小姐的意思。”其实蒋惠雯怎会不知道,姚孟兰送东西给她们的目的就是想贿赂她们,要她们当她的眼线,偷偷出卖副总的隐私。

    “我说明白一点好了!就是最近可有一些女人来找他?或是和他单独在办公室里相处超过十分钟的女人?”姚孟兰像个善妒的妻子,总喜欢私下向秘书们追问冯君翰的一举一动。

    “有啊!康钰的邝淑红总经理,前两天刚来拜访过副总,他们在办公室里密谈了半个多钟头,还吩咐我们别进去打扰。”蒋惠雯故意描述得让人充满想象空间,至于暧昧与否,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有这种事?”姚孟兰果然面露忧虑之色,沉吟了起来。“我知道了!你继续帮我留意,若有好处少不了你们。”

    说完,她飞快走进冯君翰的办公室,没看见蒋惠雯在背后暗自冷笑。

    她可以料想得到,姚孟兰以为情敌出现,一定会紧张个好几天,吃不下也睡不好,等她查清楚邝淑红的来历,发现她已经是六十二岁、子孙满堂的老妇人时哈!她真想看看这位姚大小姐脸上的表情。

    姚孟兰一走,另外两位秘书立刻围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那迭保养品兑换券。

    “这是很贵的保养品吧?一张可以兑换一组试用品耶!”马脸扁鼻的名叫刘香如,是上个月刚来的新秘书。

    “刚才她说要平分是吗?那我帮你分。”另一个贪婪地猛盯着兑换券的,是比蒋惠雯晚几个月进公司的邱琼怡,也算只老鸟。

    “这里一共有四张,那么就是一人一张,另外还多一张就给惠雯好了。”邱琼怡不待蒋惠雯说话就开始“分赃”她依依不舍地将那张多出的兑换券推到蒋惠雯面前。

    话虽如此,她却一直站在蒋惠雯桌前,渴望地盯着那张忍痛割舍的兑换券。

    蒋惠雯抬起头看看她,冷笑着说:“如果你要,两张都送你。”

    “真的可以吗?!”邱琼怡已迫不及待拿起那两张兑换券,紧抓在手中。

    她乐得眉开眼笑,和刚才愁眉苦脸的模样宛若天壤之别。

    “这种保养品这么贵,我擦了会不会立刻变成美女啊?”相貌平庸的刘香如傻傻地幻想道。

    邱琼怡喜孜孜地看着兑换券,想也不想地回答:“我看很难吧!”

    话一说完,原本正埋首写字的蒋惠雯,和错愕站在一旁的刘香如,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她,彷佛诧异她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邱琼怡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说出了真心话。她赶紧辩解:“啊呃!我的意思是说,再贵再有效的保养品,还是得持续擦一段时间才有效,像这种试用组的容量顶多几毫升而已,擦了也不会有太大效用。”

    她的解释,勉强得到其它两人的认同。蒋惠雯点点头说:“好了!你们耽搁很久了,赶快回去工作吧!”

    “是!”刘香如不敢再摸鱼,赶紧回到座位,将兑换券放进皮包里,然后开始继续未打完的的文件。

    “喔。”至于邱琼怡则是懒洋洋地应了声,心里却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老大喔?她伸展纤纤十指,梳理一头又长又卷的金褐色发丝,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回座位。

    她的运气不错,才刚坐下,冯君翰就和姚孟兰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

    她赶紧将兑换券藏进抽屉里,摆出最甜美的笑容迎接冯君翰。“副总!”

    但冯君翰没有看她,而是直接向他最信赖的得力助手蒋惠雯吩咐:“蒋秘书,我和姚小姐出去用餐,下午会回办公室,有急事打我手机连络。”

    “是的,我知道了。”蒋惠雯起身回应。

    冯君翰离开办公室后,邱琼怡在背后扮了个鬼脸,愤然嘀咕:“什么嘛!没看到我是吗?”

    “哼!”她打开皮包,取出放有凉烟和化妆品的小包包,拉开椅子起身说:“我要去洗手间!”

    说完,喀哒喀哒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蒋惠雯和刘香如都知道,她是要去厕所抽烟。

    “琼怡干嘛这么生气啊?”刘香如莫名其妙地问。

    “你看不出来吗?她也喜欢副总。”蒋惠雯淡淡说完,随即低下头继续振笔疾书。

    “啥?琼怡也”

    哇塞!扣掉势在必得的姚小姐不说,还有一堆虎视眈眈的社交名媛,这会儿连琼怡也来插上一脚

    看来往后的日子可精采了!

    ----

    近来台北阴雨蒙蒙,天气又湿又冷,大大降低了人们外出购物的欲望。

    “啊,真无聊!”杨海芬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玩起自己的指甲。

    “对啊!这几天上门的客人少之又少,一个下午连苍蝇都没飞进来一只,再这样下去,我看我们要倒店了。”佟玲珍忍不住本哝。

    “呸呸!你少乌鸦嘴,我还等着领年终奖金呢!”杨海芬用力敲她一记脑袋。

    “唔,好痛喔!”佟玲珍捂着遭受攻击的头顶,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你好粗暴喔!”

    “哼!这已经算客气了。”杨海芬继续欣赏自己的指甲,不经意想到久未谋面的好明友。“不知道晓风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好想她喔!少了她,这里变得好寂寞唷。”说起好友,佟玲珍也跟着陷入追忆中。

    她们已经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上回碰面时晓风刚考上大学,她们相约出外庆祝,后来她课业繁忙,她们上班的时间也比较难排,就没有再见过面。不过,她们还是经常通电话,晓风的近况她们也很清楚。

    “希望她顺利拿到学位,将来找份称头的好工作,赚钱可以轻松点,别再吃苦受罪了。”

    “对啊!”两人感叹地望着玻璃门外的雨雾蒙蒙,忽然

    一辆黑色轿车在她们店门前停下,看着昂贵的进口轿车上有人走下来,杨海芬和佟玲珍对看一眼,双双露出惊喜的表情。

    “肥羊不、客人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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