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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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是我们村的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的交叉口。如果谁问你某某某在哪里,你回答说,就在十字路口。他准知道往哪里去找,而不是到其他的小的十字路口去。因为是两条大街的交会处,这里便有点儿象是大城市里的广场,的确,这儿对于村子来说,是一个顶宽敞的地方,是的,定宽敞的。
十字路口常会汇集很多的人,尤其是在冬天,村子里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到这样得地方来,跑到这里来晒日头,在我们当地,太阳有叫做日头。这可不是到大街上风光,这是在也是一种生活,这样子的生活难道不也是很好吗?村子里的大街再大,来往的也多是些本村的人。当然也有很多的年轻人到这里来,将手藏在背后,一直脚抬起来抵在背墙上,听年纪大的讲,年纪大的多是坐在大街的两边的石头上,背靠着墙,讲什么都行,也会插进去说自己的看法,老年人也喜欢听年轻人讲。
十字路口旁边有几家的商店,什么都卖,什么都卖?这些商店其实并不是来盈利的,他们的价格很是便宜,能抵得上本钱和税钱就成。主要目的还是不能让村子里的人却盐少醋的,那可是一件大事,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图个啥?方便。别的地方的人来卖东西的(推着个小车子,上面摆满了很多的东西,可称作是流动杂货铺)人也喜欢往这里跑,人多,有时,还丢下车子,跑到墙脚下,找块石头蹲下,干什么?拉呱,就是唠嗑儿。
十字路口白天热闹,晚上也不闲着。这里经常来一些走江湖打把式卖艺的外来主儿,也有吹拉弹唱说书唱戏的人,村里的人也都乐意去看,反正是待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走,东家喊着西家。今天有演把戏的,去看不?去,等等我。于是便一起往十字路口奔去,那些闯江湖的,无非是通过技艺换点儿粮食,说在外闯荡,怪可怜的。你瞧,那小姑娘长得多可爱呀。那个小捣蛋鬼儿。真听话。
这里还没有说完呢,老远便传来一阵阵的锣鼓声,当当当,咚咚咚。好不热闹。
李婶,去看不?
明子,去看不?
去,我喂完猪就去。
去,我还没有和完这碗饭呢。
十字路口早就挤满了人。没大没小,好像用在这里挺合适的。村里的男女老少不分彼此,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坐下来。再说书的还没有开讲之前,说真么的都有,有和左邻右舍聊的,也有和着说书先生聊的。聊什么?想到什么就聊什么。真的,想到什么就聊什么。今天是说书,说书人眯缝着眼睛,有时还向着跟他说话的人看去,脸上带着点微笑。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还是个瞎子。怎么弄得?咱不知道,也没有人问这个,大家只知道,他说的书顶好。坐在它的旁边的十一位小姑娘,说是小姑娘,其实也有十五六岁了,比我还大上个一两岁呢。很漂亮,多漂亮呢?说不出来,干吗非得说出来呢?反正是很漂亮。我现在还记得她的名字,叫水灵。村里的人都说,这女孩子叫水灵,可真够水灵的,嗯,这个名字好听。我那个时候,跟她叫灵子,现在又喜欢叫她子灵。
说书人姓陈,大伙儿见了他都叫陈师傅,也有叫他陈先生的,我是叫他陈师傅的。真师傅当时来我们村时,村子里跟他找了一个地方住,地方是小了一点,但是一收拾,也还不错。陈师傅并没想过要长久住下去,按他的话说,坐不住,老想着到处走动走动。其实陈师傅是有一个家的,他是不喜欢老待在家里,便叫女儿领着他到处转转。我们也喜欢这样,要不然,怎么听他说书呢?陈师傅在我们这里住了一年多,后来还是走了,没办法,不喜欢老呆在一个地方。看来陈师傅的老婆是不再了,要不然只看到他和灵子呢?或许她已经死了,或许,或许灵子不是他亲生的?捡来的?抱来的?我都不清楚。小的时候只知道,她是他的女儿,没想过这些。
他们也不是天天说书,有时候外地来了演把戏的,他们就会主动的让出地方来,让他们到这十字路口来演戏。他们也会津津有味的看。陈师傅是看不见的,这个时候,他依然喜欢让她的女儿带着到十字路口来玩,看来他并不感到痛苦。听到女儿拍着手叫好,他也会说,好。就跟他看得见似的。大伙开始很同情他(因为他看不见),后来便忘了。看戏,对,看戏。看戏的时候,就不想这个了。
陈师傅说书很少唱,只是讲。这些东西他是从那里学来的?有板有演的,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也有例外),讲的东西很多,有关于岳飞的,有关于小八义的,也有关于包黑子断案的。他讲的书很短,片断似的,不想是现在多讲些长篇,有的是一年也将不完。他讲的短,选一些不错的片断,三五天就讲完了。讲累了的时候,友人会给他水喝(他自己也有准备的)他就说谢谢,然后拾起二胡,拉了起来。下面的便是他女儿的工作了。水灵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才张起她的嘴儿,很甜,他顺着爹的二胡调唱曲儿,什么曲儿?多是些流行歌曲儿,也有一些民间小调什么的。很好听。我不是星探,我要是星探,非拉她去唱歌出专辑去。可惜我不是。讲到精彩处,村里人也会报以热烈的掌声,或者,哈哈哈笑起来。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再也没有比小雨听得更仔细的了。小雨,有叫做雨子,跟水灵的新家是邻居,都是在村北的一个地方,雨子是常常到水灵家去帮忙。当时村子里去他人家也会帮忙的。雨子也常常到灵子家去玩,有时候托称是妈妈叫他去的,有时候也会说是爸爸叫他来有点事。其实呀,什么都不是,就是他自己想来,为什么想来?不知道,但正就是想,一有空就想。灵,灵子也喜欢,论年岁,雨子还得叫自己一生姐姐呢。于是她就常常的哄骗这位小弟弟。其实小弟弟并不小,就比自己小那么一岁,还只有三个月,雨子还真是不服输,恨自己的妈妈那么的不争气,怎么不早三个月将自己生下来。雨子到灵子家,就是没有事找事做,真么谁还有吗?什么柴还有吗?其实他也干不了,虽然说是农村的孩子,但是他还有个哥哥,便很少干农活,干不了这些。有时候,灵子干要雨子教她看书识字,再灵子眼里,雨子是一个顶有文化的人儿,还别说,灵子还真的从雨子那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雨子搬了一块石头早早的坐在了最前头,盯着灵子看,不知道是因为听她唱得入了迷,还是因为看她人如了迷。有时候雨子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脸一红,便转了一下头。其实街里乡亲的早就知道了的,只是不便于说,也无所谓的。灵子有时也会注意到,这是她便装过脸去想着别的地方看,其实脸山噶还是火辣辣的,但是从心眼里高兴,因此这是她边唱得很是有味道。村里有人曾私下里说过,等雨子在长大那么一点,便给他提亲,向谁提?灵子呗。你还别说,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就是那么个味儿。雨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直到有一天。
南门外来了一个年轻人。南门是我们村子里南北大街的南出口处,这个名字跟十字路口一样的专用,但是我们村子却没有东门西门北门这样的称呼,这我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年轻人穿衣什么军装,从头到脚,鲜绿绿的。村子里的人见了很是称奇,么见过这人。年轻人大约有十八九岁,或许还要大一点,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其实是推着,来到了十字路口(他也知道十字路口?)请问水灵家在那里住?年轻人有礼貌的问。找水灵的,不就是陈师傅家嘛,找他干吗?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吗?一脑子的疑问,但是并没有问,只是说,就在后边,来我领着你去,一会儿就到。
那天日头就挂在天的中央,懒洋洋的梳着头,额头亮堂堂的。
你找他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他们。
两个人胡乱得聊了起来,也没有聊出阁所以然来,便到了水灵的家。
这家就是。
年轻人便进去了。
那个时候,雨子还在灵子家玩,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便推了一下正在写字的灵子的胳膊。另子笑嘻嘻的抬起了头,又向着屋外看去,脸腾的就红了,连忙将手中的笔和纸抓起来,塞进口袋里,说,你怎么来了?雨子听到了这句话很是高兴,显然她是不喜欢他来。陈师傅听到了声响,当时他正在屋头上调理那把二胡,走了出来,谁呀?是我,小军。哦,是你呀,快进去坐。陈师傅走得很快,就跟他看得很清楚似的。那自称小军年轻人便将自行车放在了一边,走了进去。
家里来了人了,总得招待一下,已尽地主之谊呀。这也难不到水灵家,左邻右舍,街坊邻居的,很热心的,说一声,准来。烧火做饭炒菜煮汤,年轻人带来的一点菜和肉,自个儿在添一点,一会儿就成了。年轻人着急的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没用,话还没说完,菜已经上桌了。很快大家就知道,小军,就是那个年轻人,是灵子的相好的。一提到这个,灵子就脸红,低着头不说话。雨子听到这些,早就开溜了,挂不住,他哭了,为什么?不知道。咳!多多少少的吵了几个菜,也就只有他们三口人吃,帮忙的认识不愿意吃的,倒是缺一个人陪。雨子,雨子呢?早跑了,这孩子。灵子挟起一点菜,眼睛向外望了望,没吃进嘴里,眼里泛起了泪花。
雨子早就跑到了村东头那条小河边上,对这水中的自己说,不上学了,上学有什么用?
自从这个秘密被揭开了之后,村里的人又多了一些谈资,但是大家并不知道,灵子是怎么会说给了一个当兵的,谁也说不清楚,他们也不想说清楚,管不了这么多。再说了,人家个小伙子还真得不错,长的也帅气,有是个兵,只是别只是了,谁也说不清楚。后来雨子便不到十字路口听说书的了。灵子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便跟爸爸说自己也不想唱了。于是来灵子便没有再唱。村子里的人也没有说什么,谁不知道谁呀!还是像以前那样子的鼓掌喝彩,哈哈哈的大笑,也还是乐意帮灵子一家的忙,就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街头的灯亮了起来。那时我们村里还没有电灯,于是路边的人家便将家里的马灯(一种煤油灯)挂在墙头。灯光在夜色里争着惺忪的眼睛,但是很柔和。大家便就有围成一圈看戏了,听说书的了。没有人再为雨子叹气,也没有人想起灵子已经有相好的了,谁管得了这些呢?顺其自然吧。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去。循村子里的人总是有这样的心态,谁也不知到前面的那条小路是通向什么地方的,只好选一条走下去吧。
雨子是经常避这灵子走路,有时候,偶然的碰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的喊一声,连自己差一点都听不见。灵子也是,满心的话一道这个时候,便想不起来了,但是他们心里都在想着对方。十字路口又传来一阵的喝彩声,还连带着哈哈大笑,显然是故事到了精彩之处。可是雨子和灵子的故事会有精彩之处吗?人们没有考虑,也不会去考虑,这能有什么办法吗?就着黄昏的灯光,雨子看清了灵子的脸,灵子也看清了雨子的脸,两个人终又清清楚楚的认认真真的看着对方了。
灵子。雨子的声音很低,他有点儿想哭,但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泪水。
雨子。灵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干吗不唱歌了呀?你唱得那么得好听。雨子说。
你怎么不来听了呀。灵子的声音很低。
我
雨子,我,我给你做媳妇,你要吗?灵子鼓足了勇气。
要。雨子一点儿也没有雨,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冲动。又不言语了。
来。灵子拉了一把雨子。
两个人淹没在村里人狂热的吆喝声中。
天泛起了白,太阳很快便露出脸儿来,在村子里待了一年多,在十字路口唱了一年多的陈师傅还有他的女儿,走了,到别的地方去了。因为陈师傅说,在一个地方待不住,得走动走动。但是后来,他们也没有回来。村子里的人也渐渐将他们忘却了,偶尔有人提出来,也不会产生什么样的轰动,就像是一阵风吹来一片柳絮,飘过来,然后又飘过去了。
飘过去了,也就飘过去了
十字路口是我们村的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的交叉口。如果谁问你某某某在哪里,你回答说,就在十字路口。他准知道往哪里去找,而不是到其他的小的十字路口去。因为是两条大街的交会处,这里便有点儿象是大城市里的广场,的确,这儿对于村子来说,是一个顶宽敞的地方,是的,定宽敞的。
十字路口常会汇集很多的人,尤其是在冬天,村子里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到这样得地方来,跑到这里来晒日头,在我们当地,太阳有叫做日头。这可不是到大街上风光,这是在也是一种生活,这样子的生活难道不也是很好吗?村子里的大街再大,来往的也多是些本村的人。当然也有很多的年轻人到这里来,将手藏在背后,一直脚抬起来抵在背墙上,听年纪大的讲,年纪大的多是坐在大街的两边的石头上,背靠着墙,讲什么都行,也会插进去说自己的看法,老年人也喜欢听年轻人讲。
十字路口旁边有几家的商店,什么都卖,什么都卖?这些商店其实并不是来盈利的,他们的价格很是便宜,能抵得上本钱和税钱就成。主要目的还是不能让村子里的人却盐少醋的,那可是一件大事,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图个啥?方便。别的地方的人来卖东西的(推着个小车子,上面摆满了很多的东西,可称作是流动杂货铺)人也喜欢往这里跑,人多,有时,还丢下车子,跑到墙脚下,找块石头蹲下,干什么?拉呱,就是唠嗑儿。
十字路口白天热闹,晚上也不闲着。这里经常来一些走江湖打把式卖艺的外来主儿,也有吹拉弹唱说书唱戏的人,村里的人也都乐意去看,反正是待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走,东家喊着西家。今天有演把戏的,去看不?去,等等我。于是便一起往十字路口奔去,那些闯江湖的,无非是通过技艺换点儿粮食,说在外闯荡,怪可怜的。你瞧,那小姑娘长得多可爱呀。那个小捣蛋鬼儿。真听话。
这里还没有说完呢,老远便传来一阵阵的锣鼓声,当当当,咚咚咚。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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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子,去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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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还没有和完这碗饭呢。
十字路口早就挤满了人。没大没小,好像用在这里挺合适的。村里的男女老少不分彼此,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坐下来。再说书的还没有开讲之前,说真么的都有,有和左邻右舍聊的,也有和着说书先生聊的。聊什么?想到什么就聊什么。真的,想到什么就聊什么。今天是说书,说书人眯缝着眼睛,有时还向着跟他说话的人看去,脸上带着点微笑。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还是个瞎子。怎么弄得?咱不知道,也没有人问这个,大家只知道,他说的书顶好。坐在它的旁边的十一位小姑娘,说是小姑娘,其实也有十五六岁了,比我还大上个一两岁呢。很漂亮,多漂亮呢?说不出来,干吗非得说出来呢?反正是很漂亮。我现在还记得她的名字,叫水灵。村里的人都说,这女孩子叫水灵,可真够水灵的,嗯,这个名字好听。我那个时候,跟她叫灵子,现在又喜欢叫她子灵。
说书人姓陈,大伙儿见了他都叫陈师傅,也有叫他陈先生的,我是叫他陈师傅的。真师傅当时来我们村时,村子里跟他找了一个地方住,地方是小了一点,但是一收拾,也还不错。陈师傅并没想过要长久住下去,按他的话说,坐不住,老想着到处走动走动。其实陈师傅是有一个家的,他是不喜欢老待在家里,便叫女儿领着他到处转转。我们也喜欢这样,要不然,怎么听他说书呢?陈师傅在我们这里住了一年多,后来还是走了,没办法,不喜欢老呆在一个地方。看来陈师傅的老婆是不再了,要不然只看到他和灵子呢?或许她已经死了,或许,或许灵子不是他亲生的?捡来的?抱来的?我都不清楚。小的时候只知道,她是他的女儿,没想过这些。
他们也不是天天说书,有时候外地来了演把戏的,他们就会主动的让出地方来,让他们到这十字路口来演戏。他们也会津津有味的看。陈师傅是看不见的,这个时候,他依然喜欢让她的女儿带着到十字路口来玩,看来他并不感到痛苦。听到女儿拍着手叫好,他也会说,好。就跟他看得见似的。大伙开始很同情他(因为他看不见),后来便忘了。看戏,对,看戏。看戏的时候,就不想这个了。
陈师傅说书很少唱,只是讲。这些东西他是从那里学来的?有板有演的,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也有例外),讲的东西很多,有关于岳飞的,有关于小八义的,也有关于包黑子断案的。他讲的书很短,片断似的,不想是现在多讲些长篇,有的是一年也将不完。他讲的短,选一些不错的片断,三五天就讲完了。讲累了的时候,友人会给他水喝(他自己也有准备的)他就说谢谢,然后拾起二胡,拉了起来。下面的便是他女儿的工作了。水灵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才张起她的嘴儿,很甜,他顺着爹的二胡调唱曲儿,什么曲儿?多是些流行歌曲儿,也有一些民间小调什么的。很好听。我不是星探,我要是星探,非拉她去唱歌出专辑去。可惜我不是。讲到精彩处,村里人也会报以热烈的掌声,或者,哈哈哈笑起来。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再也没有比小雨听得更仔细的了。小雨,有叫做雨子,跟水灵的新家是邻居,都是在村北的一个地方,雨子是常常到水灵家去帮忙。当时村子里去他人家也会帮忙的。雨子也常常到灵子家去玩,有时候托称是妈妈叫他去的,有时候也会说是爸爸叫他来有点事。其实呀,什么都不是,就是他自己想来,为什么想来?不知道,但正就是想,一有空就想。灵,灵子也喜欢,论年岁,雨子还得叫自己一生姐姐呢。于是她就常常的哄骗这位小弟弟。其实小弟弟并不小,就比自己小那么一岁,还只有三个月,雨子还真是不服输,恨自己的妈妈那么的不争气,怎么不早三个月将自己生下来。雨子到灵子家,就是没有事找事做,真么谁还有吗?什么柴还有吗?其实他也干不了,虽然说是农村的孩子,但是他还有个哥哥,便很少干农活,干不了这些。有时候,灵子干要雨子教她看书识字,再灵子眼里,雨子是一个顶有文化的人儿,还别说,灵子还真的从雨子那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雨子搬了一块石头早早的坐在了最前头,盯着灵子看,不知道是因为听她唱得入了迷,还是因为看她人如了迷。有时候雨子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脸一红,便转了一下头。其实街里乡亲的早就知道了的,只是不便于说,也无所谓的。灵子有时也会注意到,这是她便装过脸去想着别的地方看,其实脸山噶还是火辣辣的,但是从心眼里高兴,因此这是她边唱得很是有味道。村里有人曾私下里说过,等雨子在长大那么一点,便给他提亲,向谁提?灵子呗。你还别说,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就是那么个味儿。雨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直到有一天。
南门外来了一个年轻人。南门是我们村子里南北大街的南出口处,这个名字跟十字路口一样的专用,但是我们村子却没有东门西门北门这样的称呼,这我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年轻人穿衣什么军装,从头到脚,鲜绿绿的。村子里的人见了很是称奇,么见过这人。年轻人大约有十八九岁,或许还要大一点,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其实是推着,来到了十字路口(他也知道十字路口?)请问水灵家在那里住?年轻人有礼貌的问。找水灵的,不就是陈师傅家嘛,找他干吗?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吗?一脑子的疑问,但是并没有问,只是说,就在后边,来我领着你去,一会儿就到。
那天日头就挂在天的中央,懒洋洋的梳着头,额头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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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雨子还在灵子家玩,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便推了一下正在写字的灵子的胳膊。另子笑嘻嘻的抬起了头,又向着屋外看去,脸腾的就红了,连忙将手中的笔和纸抓起来,塞进口袋里,说,你怎么来了?雨子听到了这句话很是高兴,显然她是不喜欢他来。陈师傅听到了声响,当时他正在屋头上调理那把二胡,走了出来,谁呀?是我,小军。哦,是你呀,快进去坐。陈师傅走得很快,就跟他看得很清楚似的。那自称小军年轻人便将自行车放在了一边,走了进去。
家里来了人了,总得招待一下,已尽地主之谊呀。这也难不到水灵家,左邻右舍,街坊邻居的,很热心的,说一声,准来。烧火做饭炒菜煮汤,年轻人带来的一点菜和肉,自个儿在添一点,一会儿就成了。年轻人着急的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没用,话还没说完,菜已经上桌了。很快大家就知道,小军,就是那个年轻人,是灵子的相好的。一提到这个,灵子就脸红,低着头不说话。雨子听到这些,早就开溜了,挂不住,他哭了,为什么?不知道。咳!多多少少的吵了几个菜,也就只有他们三口人吃,帮忙的认识不愿意吃的,倒是缺一个人陪。雨子,雨子呢?早跑了,这孩子。灵子挟起一点菜,眼睛向外望了望,没吃进嘴里,眼里泛起了泪花。
雨子早就跑到了村东头那条小河边上,对这水中的自己说,不上学了,上学有什么用?
自从这个秘密被揭开了之后,村里的人又多了一些谈资,但是大家并不知道,灵子是怎么会说给了一个当兵的,谁也说不清楚,他们也不想说清楚,管不了这么多。再说了,人家个小伙子还真得不错,长的也帅气,有是个兵,只是别只是了,谁也说不清楚。后来雨子便不到十字路口听说书的了。灵子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便跟爸爸说自己也不想唱了。于是来灵子便没有再唱。村子里的人也没有说什么,谁不知道谁呀!还是像以前那样子的鼓掌喝彩,哈哈哈的大笑,也还是乐意帮灵子一家的忙,就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街头的灯亮了起来。那时我们村里还没有电灯,于是路边的人家便将家里的马灯(一种煤油灯)挂在墙头。灯光在夜色里争着惺忪的眼睛,但是很柔和。大家便就有围成一圈看戏了,听说书的了。没有人再为雨子叹气,也没有人想起灵子已经有相好的了,谁管得了这些呢?顺其自然吧。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去。循村子里的人总是有这样的心态,谁也不知到前面的那条小路是通向什么地方的,只好选一条走下去吧。
雨子是经常避这灵子走路,有时候,偶然的碰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的喊一声,连自己差一点都听不见。灵子也是,满心的话一道这个时候,便想不起来了,但是他们心里都在想着对方。十字路口又传来一阵的喝彩声,还连带着哈哈大笑,显然是故事到了精彩之处。可是雨子和灵子的故事会有精彩之处吗?人们没有考虑,也不会去考虑,这能有什么办法吗?就着黄昏的灯光,雨子看清了灵子的脸,灵子也看清了雨子的脸,两个人终又清清楚楚的认认真真的看着对方了。
灵子。雨子的声音很低,他有点儿想哭,但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泪水。
雨子。灵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干吗不唱歌了呀?你唱得那么得好听。雨子说。
你怎么不来听了呀。灵子的声音很低。
我
雨子,我,我给你做媳妇,你要吗?灵子鼓足了勇气。
要。雨子一点儿也没有雨,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冲动。又不言语了。
来。灵子拉了一把雨子。
两个人淹没在村里人狂热的吆喝声中。
天泛起了白,太阳很快便露出脸儿来,在村子里待了一年多,在十字路口唱了一年多的陈师傅还有他的女儿,走了,到别的地方去了。因为陈师傅说,在一个地方待不住,得走动走动。但是后来,他们也没有回来。村子里的人也渐渐将他们忘却了,偶尔有人提出来,也不会产生什么样的轰动,就像是一阵风吹来一片柳絮,飘过来,然后又飘过去了。
飘过去了,也就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