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魔界在召唤（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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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行！”秦海惨白着脸咬牙道, “你们这等于是让全国人民都来嘲笑我父母思想封建重男轻女, 就算这是事实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这么坑老子娘, 我不干……反正要钱没有, 要命一条，这个合同我是不会签的！”
王林端茶杯的手一顿, 有些惊奇地上下打量这个小白领，这个快三十了还充满二逼精神的家伙这会儿还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要不这样吧……”旁边抱着手提玩游戏的付友清懒洋洋地靠过来, “咱们把原剧情大修一下、人物形象改一改、涉及地名全部用代称, 只要让人认不出来这是以秦海家为背景就行了吧？反正要做成单机游戏的话也不可能只有一条剧情线, 还要安排多条支线, 原本就是要重头加工的。”
秦海赶紧抓住机会道：“对对对，只要别把我家公示出去我什么条件都接受, 我也喜欢玩各种单机大作，我给你们写文案，不要工资！”
王林偏头琢磨了一下, 伸手点秦海：“你自己说的啊——你的分红也要砍一半。”
秦海努力表诚意：“绝无怨言！”
王林砸吧下嘴, 还是有点不通达：“你真不愿意真人出演？这可是国内……不对, 这可是全球首款意识接入拟真模拟人生游戏，你要是老实承认你是原始素材, 绝对红翻天。”
秦海都快哭了：“王部长, 您老帮帮忙，我一点都不想红！”红到全球人民都知道他的成长经历、所有见得人见不得人的隐私？！那他还不如赶紧吞粪自尽比较痛快……
“……行吧。”王林只能表示遗憾。
秦海深恐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王部长坑他，索性办了停薪留职跑来全程参与游戏制作，剧情文案支线发展乃至订外卖收拾打杂一力肩挑——要是王林玩心大起在某些地方暗示一下素材出自他那他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不让他全程盯着他都不放心。
而秦海这个能混开发部能兼秘书科的人吧，确实是很有本事，不管多二逼人家专业素质在那，还真给出了不少靠谱主意……
2018年11月7日，立冬，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
被收编到国安反间谍战线的前国际大盗周林和他的搭档拉丁人杰西并肩走进魔都浦东区一家档次不错的咖啡厅，在大厅内挑了个最僻静的卡位坐下后，两人从背包中快速拿出电脑放到桌子上开机。
“……已确认该商贸合作公司销售部李某、吴某二人涉嫌违反海关进出口规定、证据如下，利用公司进出口渠道引入流出违规商品如下……好了！”周林按下提交按键，人向后倒到沙发靠背上，“真无聊，还以为让我们负责什么大案要案，结果却是让我们来替海关擦屁股，还不如留在g省呢。”
“亲爱的周，我记得是你自己抗议g省蹲守工作太无趣的。”杰西忙完正事，开始用电脑登录他喜欢闲逛的微博和贴吧，“至少我们现在经费充裕，魔都的城市氛围我很喜欢。”
“别说了，我只是想用抗议引起重视，谁知道那些官僚干脆顺水推舟把我们从g省调了出来……你知道全华夏现在有多少人对着g省跑吗？那可是空间门的所在地！”周林抬手捂脸。
“嗯……用华夏人的话说，偷鸡不成蚀把米？”杰西乐了，这时这个热情开朗的拉丁人似乎在网站上看到了什么，“咦，爱华科技发布的这个新产品推送广告……《魔界游戏之真实模拟人生》？单机游戏？爱华科技什么时候进军游戏界了……拟真幻境、超越vr的真实体验、真正次时代大作？yo~~看上去很不错啊？”
“太能吹了，暴雪爸爸都不敢这么打宣传。”周林吐槽道。
杰西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屏幕，呆滞片刻后缓缓抬头，一脸惊疑不定地：“周，你也登陆微博看一下……爱华科技给出的产品销售界面居然是物保部官方网站的子网站？是不是我这里的连接出了问题？”
“物保部？”周林一呆，赶紧坐直了啪啪敲键盘开网站，神情激动地，“物保部又搞事了吗，我就说这帮人肯定不会甘于寂寞、他们的部长被软禁在京城那么久肯定有大动作——”
“……软禁？”杰西被周林的用词惊呆了。
“当然是软禁，你没发现王林呆在京城很久了吗，那家伙肯定在异界搞出了不容于上面的事情。”周林毫不犹豫地，“我看看……物保部联合爱华科技共同推出的真实模拟人生单机大作，专用登录器定价999rmb，只接受华夏公民通过网站订购、每个身份证号限购一台……就算是物保部出品这个价位也太贵了吧，限制得这么死还能有多少人会买？”
“天！买单机游戏还需要华夏身份证？那我岂不是不能玩了吗？”杰西双手抱头。
“你傻啊，不会随便搜个身份证号买吗，反正是网站订购——呃，好像也不行，签收的必须是身份证号本人，否则收回产品原款退回……玩真的啊，搞饥饿营销搞到这地步？”
“不要啊，杰西，我也想玩！物保部出品又说是比vr还真实，那肯定是地球没有的科技，我也想玩啊周~~”杰西可怜巴巴地看向搭档。
“行了，大不了用我的身份证号买给你……不，借给你玩。”周林嘴上随口说着，鼠标直接点开了订购页面……999rmb的价位对一般人来说贵了点，周林还真不缺这点钱。物保部出品嘛，再贵点周林也是要尝鲜的。
下完订单付了钱、填了目前住的酒店地址，周林这才退回产品网页继续看描述，以国际大盗、国际黑客的眼光来看网站的设计布局美工肯定是不合格的，就目前放出的游戏设定来说也看不出什么稀罕来：“嗯……你是一个华夏东南省份富裕家庭出身的青年男性，你对你的人生有许多不满、希望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有一天，重生大神听见了你的祈祷，将你送回十五年前的初二时代，你惊喜地发现你变成了可爱萌妹……喂喂，这是什么老套的变妹设定，真的被娘化只有惊悚吧，哪来的惊喜啊……”
“听上去很有意思啊周！”杰西却两眼放光地，“当过男人了再去当女性，怎么想都很有趣！”
“……所以这种游戏的目标客户群就是你这样的绅士（变|态）吧。”周林吐槽道，“这个官方注解也很厉害了，游戏具有扫描使用者外形的设置，会将模拟出来的女性外表塑造成接近使用者原本形貌的外形并加以美化，以增加用户的代入感……爱华科技的游戏研发水平居然到这个地步了？”
“快查询一下客服什么时候能送到，周。”杰西已经迫不及待了。
“别担心，华夏国内的快递速度还是值得相信的……我看看，卖家已发货，包邮区送达速度在24小时内……明天你就能玩上了。”周林切窗口看了眼又切回来，“登录方式不是联网，而是放在枕头边？入睡后自然登录游戏世界？啧啧，要不是发布在物保部官网的子网站上，这句话直接等于是宣告骗局……”
“小说里虚构的睡觉玩游戏成真了啊！！”杰西无比激动地。
“先等等，我看看这个子网站的源代码是不是真属于物保部，这个登录方式太奇葩了，要是骗局就搞笑了……”周林手指头敲得啪啪作响，半响后才松了口气，“还好，真是物保部的网站，没有阴沟里翻船。”
全国网民近六亿，有使用微博习惯的、登录后能看到爱华科技投放广告的起码几千万，关注物保部官网动向的也有那么大几十万，发布在11月7号这天的单机游戏宣传广告看到的人自然很多。
不过嘛，一个要用登录器登录的单机游戏居然卖到近千的价格，就算是物保部出品，网民剁手前也得思量一二……确实沉迷某个游戏后砸大几千块的人很多，花钱买个这么贵的单机还是很离谱的，尤其是华夏人确实有出了单机便嚷嚷着等破解版的习惯……
再加上物保部的子网站解说上，居然说这个游戏是以睡眠方式登录的，这就够让理智的人收回下单的手了——别不是某个胆儿贼肥的黑客黑了物保部的网站搞诈骗吧？！顺带把爱华科技的官微也黑了？！
种种顾虑下，7号这天下单购买游戏的人并不算多……说到底只是款单机，就算是物保部出品、就算真的是有睡眠登录梦中玩游戏这么个神奇设定，在单机上一下砸千把块钱下去还是太冤大头了。
当然，这个不算多是相对网民数量而言的，就华夏人这种整体饱食终日无所事事闲出屁来的生存现状，舍得拿千把块钱买新鲜的大有人在，这一天里物保部和爱华科技联合出品的《魔界游戏之真实模拟人生》截止到零点前还是卖出去了几万份。
换句话说……只有网络订购渠道、没有实体店推广销售的魔界游戏，在公开发售的当日便创造出了近千万的销售额度。
爱华科技是华笙华少爷老爹的牌子，王林利用华笙的关系拉进来当加工商的，承担的加工业务技术含量很低、就是给王林（厄斯）提供的幻术种子弄出来一个全密封的、暴力拆解后便无法组装回去的手掌大小金属外包装，随便拉出来个生产线都能做到；也因为技术含量低的关系，爱华科技在产品销售中拿的分成不多、还承担了快递业务。
近千万的首日销售额对爱华科技来说不算什么，倒是砸得物保部一干人等眉开眼笑，盘踞在京城等着大捞一笔的王林等到12点看了收入结算，用力拍大腿：“着啊~这才是发财的样子嘛！前面为了点小钱跟武装后勤部那个杨部长打口水战简直是抱着金娃娃要饭！”
“小钱……你现在倒是吹牛逼不怕上税了。”付友清嫌弃脸，“你从杨克宇那里a来的钱不用上税，卖游戏的收入可是要上税的，个人所得税了解一下。”
“等等、这个钱理论上来说不是我的，是厄斯的，厄斯是魔界人，有外交优惠，他的钱也要上税？”王林紧张了。
“诶？”厄斯有听没有懂。
“你生编硬造个外交优惠出来我就不吐槽了……谁在华夏人民共和国的地面上赚华夏人的钱都要交税，你就不要yy了。”付友清鄙夷脸，“难怪人家说有钱容易变坏，林子，你以前喷逃税的明星时是怎么说的？”
王林默默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摁了几下这几千万的首日收入要交出多少税去……然后对着算出来的数字默默捂心口。
“……解释一下？”厄斯伸出油乎乎的小胖手搭到付友清肩膀上。
付友清自身就不太爱干净，厄斯往他身上抹炸鸡块的油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人类社会的铁律之一，通过合法渠道获得的合法收入必须要向国家纳税，不纳税你的合法收入就不再是合法收入。”
厄斯居然就理解了，还点头道：“领主当然有权力享用战利品中的一部分。”
“剥削阶级在什么社会环境下都天然存在啊！”王林叹气，“不说这个了，厄斯，你赶紧把东西吃完再凝种子出来，还是按照我给你的样本做成一模一样的的，里面的符文路线一点错都不能有，不然要重做。”
“这虽然不麻烦，但是你要求的量太多了。”厄斯愁眉苦脸道。
“你现在吃的炸鸡、白天吃的所有的东西都是这些种子换来的钱可以买到的，我还指望你拿到分红后把这段时间我白养你的钱清算一下呢。堂堂恶魔领主，不能有赖账的习惯。”王林语重心长。
“我已经给你提供了很多了啊，还不够吗？”厄斯道，“按照你们的定价和我的分成，我已提供的数量足够我吃无数的炸鸡。”
卧槽这家伙也变精了！王林暗自腹诽，嘴上却是努力做出好人模样：“那些是很多了，但是你只想吃炸鸡吗，你不想吃其它更好吃的？不是我吹，咱们华夏别的不多美食种类最多，你要想每一种都吃个遍的话，十年你都走不出北方……还有一整个南方在等你呢。”
“晚上我熬夜加班！”厄斯立马拍胸脯。
付友清瞪着睡不醒的眼睛盯着厄斯看了几秒，开始低头算以厄斯这不挑食到夸张的口味，几时能吃够回魔界……
“呃……看来帝哥走的那天你都别想能回去了。”付友清用一副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好笑的眼神儿看厄斯。
王林浑身一震，紧张脸看过来。
“抱歉抱歉，忘记对你而言帝哥走人算是禁语。”付友清没啥诚意地道，“不过你反正也不亏，要不是帝哥来了地球你我这样的能有住京城小别墅骄|奢|淫|逸的命吗……你还能跟一群国家正部级干部谈笑风生，你丫还混成了假干部。”
“我和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实在很难有共同语言。”王林蛋疼道。
11月8日，到中午的时候包邮区江浙地区已经有人拿到了爱华科技邮寄来的魔界游戏登录器……爱华科技是江浙财团，本身的加工厂就在江浙一带。
巴掌大的无缝金属盒居然要价999rmb，很多人收到货的第一时间都在怀疑是不是上当受骗……没有任何接口插头、不通电不能联网，放在枕头边睡觉就能玩游戏？虽说是物保部出品，也太像骗局了点。
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这部分人把金属盒带进卧室开始午睡。没有午睡习惯死活睡不着的、或是激动忐忑过头没法睡过去的不说，那些真睡过去的，还真进入了游戏世界——或者说，进入了真实模拟人生的幻境世界。
为了提高游戏性、趣味性，模拟人生中的剧情经过了大量改动，首先，作为主角的重生女初中生不再只有不断升学毕业进公司这么一条主线，而是多出了无数支线，在第一章大剧情的少女时代就有离家出走变成不良少女或是打工妹这两条大支线，留学校里的剧情也有谈恋爱攀上官/富二代的、交友不慎被不良少年骗身乃至强|奸的、当上学霸和女同学打成一片开百合后宫的等等支线……总之是娱乐至上、想玩的话啥剧情都能给你玩出来。
考虑到每个人的精神力承受度的问题，《魔界游戏》的真实体验其实是降低了很多的，远远不如幻想乡和华夏公务员贡献精神力的虚灵幻境；时间加速虽然一样是五倍，但并不敢真在这么大面积出售的单机游戏中把体验者弄死……所以渡过每章节大剧情时的失败条件是出现“剧情死”，也就是主角浪过头了导致自己遭遇社会排斥、剧情过不下去了，便算作闯关失败、视失败程度回到存档点或是重头再来。
没错儿……虽说有真实体验感较低、剧情世界不够大等缺陷，但《魔界游戏》是可以存档的，为了设置这个存档功能王林和付友清可没少死脑细胞。
总之……虽有缺陷，《魔界游戏之真实模拟人生》仍旧算是能刷新当代游戏玩家世界观的绝对“黑科技”神物，作为第一批体验者之一的周林，在半小时的午睡醒来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兴奋过头导致失声的失控癫狂状态。
“你怎么样了周，你还好吗？你进入游戏中了吗？”眼巴巴等了他半小时的杰西紧张地。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这个游戏居然是真的，杰西，你可以在里面成为一个真正的初中女生、你可以像是一个学生那样生活！”周林语无伦次地，“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真实的游戏，我回到学校里上课、参加了考试、有许多同学、还有父母和家庭，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和你的角色是真正的家人……我的天，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真实的游戏！”
“好的好的、可以让我玩了吗？”杰西急切地道。
“可以……但是你记得进去了别乱来，你用的是我的角色档案，进去后千万要老老实实地当个中学生，否则过关失败必须重头打。”周林叮嘱道。
“放心吧周，我和你一样渴望体验正常的学校生活，我念的也是公立学校。”杰西喜笑颜开。
嗯……没经历过北美某些地区公立学校、社区学校混乱的人，大概是无法理解氛围正常的校园生活多么让一些人神往，这俩大约也是玩《魔界游戏》的第一批玩家中追求最奇葩的异类了。
早就对华夏式中学的紧张学习氛围腻味到不能再腻味的纯家养华夏玩家们可没有兴趣真的在游戏中当个老老实实的学生仔，绝大多数的玩家进入游戏后要么是研究剧情路线、琢磨章节剧情如何通关，要么就是在这个真实感极度逼真的游戏中花样作死……于是现实时间两小时后、还有很多人没有拿到购买的登录器时，剧情死的玩家们便以或抱怨或炫耀的口吻开始在各个社交网站描述自己花样作死的经历：
“班上坐窗台边第三排的男生不是好人！不要和他当兄弟！吗的被他骗出去唱k会被强|奸，裤子一被脱剧情杀就来了！”
“卧槽你也是被这个男生害的吗？我特嘛没有和他当兄弟、我特嘛只是唱k的时候一起去也被害了！”
“你们都是基佬吗和男人做兄弟，多和妹子交朋友啊，我是要开百合后宫的男人！”
“小心了和妹子交朋友也不是完全安全，我特嘛就是被女同学喊去参加那个男生的生日聚会的，就是那个你们都懂的练歌房……”
“日啊，我特嘛都没到唱k的剧情，去住校男生宿舍玩一趟就特嘛跪了……”
“楼上真勇士！”
“等等，难道被物理老师猥亵出局的就我一个？”
“卧槽你这个剧情怎么打出来的？”
如果是现实中有个初中女生的校园生活居然是危险到这个程度的那肯定会引起全社会震动……单机游戏里面就无所谓了，生存类单机还从头砍杀到尾呢。一帮玩上了游戏的人吹得唾沫横飞、引得那些登录器还没到手的人哀嚎不已，还“煽|动”了不少没舍得剁手的跟着买，销量又上去一大截……
第一章大剧情的剧情长度是游戏时间120个小时，在120个小时里面体验一个女生两年的生活不能算太慢，换算成现实时间的话也就是24小时罢了，但是……既然是以娱乐为主的单机，剧情的通关方式肯定不是混混时间就能过，再加上玩家进入游戏后总是难免作死……于是游戏发售一周后，卖出去几十万份的《魔界游戏》依然没听说有谁打通了第一章。
换成一般的单机，厂商肯定会被喷到shi，《魔界游戏》倒没这顾虑，游戏本身的质量和真实体验可以抵消通关的焦灼感、在里面度日和用另一个人的视角过日子差不多，再加上消耗的是睡眠时间，睡不着的话连游戏都进不去、没有耽搁工作学习的说法，便自然不会招致主流社会反感，赚得满盆满钵的物保部除了税务局上门，并木有别的麻烦。
但……到了11月17日这天，《魔界游戏》发售满十天后，却真的出了一件与《魔界游戏》相关的、十分出人意料的大事——
“y省的打拐民警？！”特保局的老首长难得周六在家休息，从异界调回来的特调二处杨品神色匆匆找上门来，开口就震得老首长忙不迭从躺椅上坐起来。
王林主动不再去熊猫人大陆现身后，特保局方面考虑到他的情绪问题，便将他一直不太喜欢的杨品也调了回来——本身当时杨品就是赶鸭子上架过去协助老刘将军管行政的，特保局可没打算把杨品这么精干的人才拿去“下放”“基层”，既然王林闷不吭声主动退出，特保局索性也做点样子给王林看。
“是，y省某县公安局刑侦支队打拐大队的大队长洪永强，02年的打拐英雄、二级英模，今年58岁，县公安局安排他退二线，他不肯退，这几年也不问县局委要经费，揣起个人存款在几个省份来回走，要找他在06年破获的4.18特大拐卖团伙案中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俩姐弟。”杨品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佩服地道，“您知道的，早些年偏远省份基层民警经费不足……现在也还是有些地方工资都没发全，这不是一两个地方的问题。洪永强在这方面较真，y省是人口拐出地、他对y省民众有很深的同情心，认为打拐经费不足是上级组织部门不重视……有一定的怨气，在当地比较不合群，不然公安系统也没多少活着的二级英模，不可能是这样的处境……”
“好了小杨，我清楚基层民警的情况，你不用再说这个。这个洪永强是怎么……怎么忽然间变成超凡的？”老首长摆摆手道。
“嗯……洪永强认为当初4.18特大拐卖团伙案件中，因为人贩子忽然暴毙而找不回来的那对姐弟有很大可能是卖到了福建，所以他这两年专注在福建各个县、乡镇走访调查，20……21个小时前，洪永强在福建某县的长途汽车站候车厅打瞌睡，碰巧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刚买了物保部出的《魔界游戏》登录器，就装在背包里面，洪永强靠到了这个背包……”杨品更加哭笑不得，“洪永强虽然固执，倒也关心新闻、知道国家有超凡，睡醒了发现自己的状况不对，一边打电话通知y省唯一支持他的老领导、一边找汽车站交涉要把候车椅拆走，他以为是候车椅的问题，觉得不能继续摆在车站里面……幸好国安的同志及时发现情况，控制了事态。”
“……”老首长也是相当哭笑不得，并立即发现了这里面最紧要的信息，“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很麻烦啊！”
老首长说的并不是洪永强，杨品知道老首长指的是什么，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才火烧火燎地赶过来汇报情况的：“是啊……真的是，不瞒您说，我知道这个事情一直到现在，头皮都还是麻的，我想，我们估计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过，那一位会……这么干。”
“咬人的狗不叫。”老首长难得地在话里带了怒气，“王林表现得一直很服从，哪个知道他的胆子比天还大呢？！”
杨品一直被王林没来由地排斥，他本人挺尴尬的，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是苦笑。
“北美财团的人马上就要交给他接手，他要是不想干，直接说嘛，用得着这样瞎搞胡搞？”老首长心里头那个火气是在是旺盛得很，这功夫再好的修养都不管用，但他毕竟是阅历摆在这儿、人精中的人精，并不会被怒气冲昏头脑，“……不对，这个游戏卖了几十万份、实际接触到的人起码上百万，我们也安排同志去体验过……也就是说，洪永强这样的是……”
老首长的怒气瞬间消失了，整个人都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他微微偏头，闭目思索了会儿，脸上居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首长？”
老首长长吐口气，摆摆手道：“不用说了……这个王林，哎呀，真是不晓得怎么说他。”顿了顿，老首长露出个有些好笑的表情，“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的这个王部长啊，是不相信国家，不相信党，他怕我们政府垄断超凡，这是变着法儿在跟我们表态，就算我们把异界控制住了、不让他那个物保部加人了，他也有办法在民间折腾出超凡来。”
“还是很胡闹。”杨品苦笑道。
“是很胡闹，而且还是挑准了时机的胡闹。”老首长拿手指敲躺椅扶手，哭笑不得地摇头，“现在他估计还在得意洋洋地等我们反应：北美财团的人，是不是还继续交给他忽悠？交给他，他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弄得出来，我们要担风险；不交给他，就是国家不信任他，国家要和他割裂。你看看，玩小心机玩到这个程度，这个小王八蛋是不是该打？”
杨品再次没话可说，连忽悠、小王八蛋都出来了……老首长其实也是已经表态了。
“这个王林，是普通老百姓的家庭走出来的。”老首长叹气道，“老百姓不相信政府办好事……这是我们的政府出问题了，我反正是没那个脸去怪老百姓。干部队伍年年喊学习，学习出个什么来了，嗨！口号喊得震天响……算了，我们这么大个国家，不能没点心胸，不能让老百姓嫌弃我们政府哪样都搞垄断。小杨，帮我联系下宣传部门的同志，把洪永强同志的事情当做典范宣传出去，他这个人选刚刚好，十几年的二级英模、打拐英雄，他不是超凡谁还能是？”
杨品稍稍纠结了一下便点头称是，伸手将近七十的老首长扶了起来。要论智商杨品是真不低，王林敞开来卖《魔界游戏》、华夏全国这么多人，迟早会出现别的超凡，迟早会出现国安没有及时发现及时控制的情况。
至于流落到国外……杨品倒不是很担心，哪个国家能跟华夏比人口基数、比平均智商？既然成为超凡需要水准以上的智力，那么华夏人还真不怕比人海战术，百把万华夏人里面就出了个洪永强，这个比例放到国外只能更低。
“也不能让那臭小子太高兴，宣传的时候注意提醒下，那个游戏登录器可以多人使用。”老首长也不是真的没火气，冷哼一声补充道，“还要提醒下国税局的同志，盯好这个小王八蛋、一分钱的税都不要让他漏了。”还是觉得不解恨，老首长又道，“还是把他喊过来，让我老头子当面喷一顿，这个臭小子，有什么事情不得说老老实实沟通、在那边偷偷摸摸打鬼主意！”
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王林，听到特保局的招呼后第一个反应是事发了、第二个反应是过去后应该装孙子装傻充愣还是大义凛然……
干了“大事”再来提心吊胆大约是普通人的通病，反正王林琢磨搞事的时候雄心万丈，真要面对结果了他又心里发虚——没错，他就是觉得国家有霸道的地方，觉得有部分人不安好心迟早要把超凡垄断起来，而以华夏政府的铁腕和行动力是绝对能够做到的，这让身为超凡缔造者的他觉得超级不爽。
但是……要让王林正面去刚国家，他是没有这个胆儿的，所以他只敢迂回：不进入魔力充沛的异界、接触魔法规则洗礼后直接变超凡的据王林所知只有陈友孝，陈友孝当时还是获得了少许谢三元的魔力才出现变化的——那些公务员贡献精神力的虚灵幻境，多少公务员进去过了，也没说出现另一个陈友孝。
单纯接触魔法规则、自身体内没有魔力的情况下，要自然变成超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意味着体验者必须拥有比陈友孝更高纯度的自然精神力，和直接在普通人里面找个丢去魔法规则世界能封神封圣的特殊材料人类差不多。
嗯……所以看着像是王林要跟国家叫板，其实他自己都没觉得有成功的可能性……
揣着忐忑的小心脏去了特保局总部、乖乖低头当孙子听年纪一把还中气十足的老首长咆哮一通后，王林小心翼翼打探那个特殊材料制成的神人究竟是谁；待听完洪永强的生平，王林直接服气了……尼玛这绝壁不是我的锅！现代社会还有这种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走出来的革命前辈附体强者，这是我能算得出的吗？！
老首长一看王林居然还振振有词起来了，气得转头朝杨品喊：“给我把这个龟孙打出去！”家乡话都飚出来了……
王林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傻子才让打出去呢！
“嗨呀，这个小王八蛋！”老首长气得掐大腿。
不必说，打拐英雄、58岁了还能成超凡的洪永强这个先例一出来，原本就卖得火热的《魔界游戏》再度热上加热，光是以各种明暗渠道流向全球各地的就数不清……甚至连立马要送人过来超凡培训的北美财团都刻意拖拉了几天，似乎是想抓住不用跟华夏国政府py交易就能达成目的的机会……
结果嘛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华夏国自家都找不出几个洪永强来……所以北美财团还是只能乖乖跟华夏国政府py交易。
在北美财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却还只能赔笑把人送到华夏国内的时候，第二季《超凡对决》的预告片也在央视各个频道、各个门户网站进行推送——
经历一番《魔界游戏》热潮后发现自己没法儿变成洪永强第二的华夏人原本也是很期待《超凡对决第二季》的，现在的话再看这个节目多少有些心情复杂……偏偏又管不住向往的心，只能是一边各种腹诽各种羡慕嫉妒恨、一边咬牙把预告片刷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行！”秦海惨白着脸咬牙道, “你们这等于是让全国人民都来嘲笑我父母思想封建重男轻女, 就算这是事实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这么坑老子娘, 我不干……反正要钱没有, 要命一条，这个合同我是不会签的！”
王林端茶杯的手一顿, 有些惊奇地上下打量这个小白领，这个快三十了还充满二逼精神的家伙这会儿还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要不这样吧……”旁边抱着手提玩游戏的付友清懒洋洋地靠过来, “咱们把原剧情大修一下、人物形象改一改、涉及地名全部用代称, 只要让人认不出来这是以秦海家为背景就行了吧？反正要做成单机游戏的话也不可能只有一条剧情线, 还要安排多条支线, 原本就是要重头加工的。”
秦海赶紧抓住机会道：“对对对，只要别把我家公示出去我什么条件都接受, 我也喜欢玩各种单机大作，我给你们写文案，不要工资！”
王林偏头琢磨了一下, 伸手点秦海：“你自己说的啊——你的分红也要砍一半。”
秦海努力表诚意：“绝无怨言！”
王林砸吧下嘴, 还是有点不通达：“你真不愿意真人出演？这可是国内……不对, 这可是全球首款意识接入拟真模拟人生游戏，你要是老实承认你是原始素材, 绝对红翻天。”
秦海都快哭了：“王部长, 您老帮帮忙，我一点都不想红！”红到全球人民都知道他的成长经历、所有见得人见不得人的隐私？！那他还不如赶紧吞粪自尽比较痛快……
“……行吧。”王林只能表示遗憾。
秦海深恐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王部长坑他，索性办了停薪留职跑来全程参与游戏制作，剧情文案支线发展乃至订外卖收拾打杂一力肩挑——要是王林玩心大起在某些地方暗示一下素材出自他那他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不让他全程盯着他都不放心。
而秦海这个能混开发部能兼秘书科的人吧，确实是很有本事，不管多二逼人家专业素质在那，还真给出了不少靠谱主意……
2018年11月7日，立冬，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
被收编到国安反间谍战线的前国际大盗周林和他的搭档拉丁人杰西并肩走进魔都浦东区一家档次不错的咖啡厅，在大厅内挑了个最僻静的卡位坐下后，两人从背包中快速拿出电脑放到桌子上开机。
“……已确认该商贸合作公司销售部李某、吴某二人涉嫌违反海关进出口规定、证据如下，利用公司进出口渠道引入流出违规商品如下……好了！”周林按下提交按键，人向后倒到沙发靠背上，“真无聊，还以为让我们负责什么大案要案，结果却是让我们来替海关擦屁股，还不如留在g省呢。”
“亲爱的周，我记得是你自己抗议g省蹲守工作太无趣的。”杰西忙完正事，开始用电脑登录他喜欢闲逛的微博和贴吧，“至少我们现在经费充裕，魔都的城市氛围我很喜欢。”
“别说了，我只是想用抗议引起重视，谁知道那些官僚干脆顺水推舟把我们从g省调了出来……你知道全华夏现在有多少人对着g省跑吗？那可是空间门的所在地！”周林抬手捂脸。
“嗯……用华夏人的话说，偷鸡不成蚀把米？”杰西乐了，这时这个热情开朗的拉丁人似乎在网站上看到了什么，“咦，爱华科技发布的这个新产品推送广告……《魔界游戏之真实模拟人生》？单机游戏？爱华科技什么时候进军游戏界了……拟真幻境、超越vr的真实体验、真正次时代大作？yo~~看上去很不错啊？”
“太能吹了，暴雪爸爸都不敢这么打宣传。”周林吐槽道。
杰西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屏幕，呆滞片刻后缓缓抬头，一脸惊疑不定地：“周，你也登陆微博看一下……爱华科技给出的产品销售界面居然是物保部官方网站的子网站？是不是我这里的连接出了问题？”
“物保部？”周林一呆，赶紧坐直了啪啪敲键盘开网站，神情激动地，“物保部又搞事了吗，我就说这帮人肯定不会甘于寂寞、他们的部长被软禁在京城那么久肯定有大动作——”
“……软禁？”杰西被周林的用词惊呆了。
“当然是软禁，你没发现王林呆在京城很久了吗，那家伙肯定在异界搞出了不容于上面的事情。”周林毫不犹豫地，“我看看……物保部联合爱华科技共同推出的真实模拟人生单机大作，专用登录器定价999rmb，只接受华夏公民通过网站订购、每个身份证号限购一台……就算是物保部出品这个价位也太贵了吧，限制得这么死还能有多少人会买？”
“天！买单机游戏还需要华夏身份证？那我岂不是不能玩了吗？”杰西双手抱头。
“你傻啊，不会随便搜个身份证号买吗，反正是网站订购——呃，好像也不行，签收的必须是身份证号本人，否则收回产品原款退回……玩真的啊，搞饥饿营销搞到这地步？”
“不要啊，杰西，我也想玩！物保部出品又说是比vr还真实，那肯定是地球没有的科技，我也想玩啊周~~”杰西可怜巴巴地看向搭档。
“行了，大不了用我的身份证号买给你……不，借给你玩。”周林嘴上随口说着，鼠标直接点开了订购页面……999rmb的价位对一般人来说贵了点，周林还真不缺这点钱。物保部出品嘛，再贵点周林也是要尝鲜的。
下完订单付了钱、填了目前住的酒店地址，周林这才退回产品网页继续看描述，以国际大盗、国际黑客的眼光来看网站的设计布局美工肯定是不合格的，就目前放出的游戏设定来说也看不出什么稀罕来：“嗯……你是一个华夏东南省份富裕家庭出身的青年男性，你对你的人生有许多不满、希望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有一天，重生大神听见了你的祈祷，将你送回十五年前的初二时代，你惊喜地发现你变成了可爱萌妹……喂喂，这是什么老套的变妹设定，真的被娘化只有惊悚吧，哪来的惊喜啊……”
“听上去很有意思啊周！”杰西却两眼放光地，“当过男人了再去当女性，怎么想都很有趣！”
“……所以这种游戏的目标客户群就是你这样的绅士（变|态）吧。”周林吐槽道，“这个官方注解也很厉害了，游戏具有扫描使用者外形的设置，会将模拟出来的女性外表塑造成接近使用者原本形貌的外形并加以美化，以增加用户的代入感……爱华科技的游戏研发水平居然到这个地步了？”
“快查询一下客服什么时候能送到，周。”杰西已经迫不及待了。
“别担心，华夏国内的快递速度还是值得相信的……我看看，卖家已发货，包邮区送达速度在24小时内……明天你就能玩上了。”周林切窗口看了眼又切回来，“登录方式不是联网，而是放在枕头边？入睡后自然登录游戏世界？啧啧，要不是发布在物保部官网的子网站上，这句话直接等于是宣告骗局……”
“小说里虚构的睡觉玩游戏成真了啊！！”杰西无比激动地。
“先等等，我看看这个子网站的源代码是不是真属于物保部，这个登录方式太奇葩了，要是骗局就搞笑了……”周林手指头敲得啪啪作响，半响后才松了口气，“还好，真是物保部的网站，没有阴沟里翻船。”
全国网民近六亿，有使用微博习惯的、登录后能看到爱华科技投放广告的起码几千万，关注物保部官网动向的也有那么大几十万，发布在11月7号这天的单机游戏宣传广告看到的人自然很多。
不过嘛，一个要用登录器登录的单机游戏居然卖到近千的价格，就算是物保部出品，网民剁手前也得思量一二……确实沉迷某个游戏后砸大几千块的人很多，花钱买个这么贵的单机还是很离谱的，尤其是华夏人确实有出了单机便嚷嚷着等破解版的习惯……
再加上物保部的子网站解说上，居然说这个游戏是以睡眠方式登录的，这就够让理智的人收回下单的手了——别不是某个胆儿贼肥的黑客黑了物保部的网站搞诈骗吧？！顺带把爱华科技的官微也黑了？！
种种顾虑下，7号这天下单购买游戏的人并不算多……说到底只是款单机，就算是物保部出品、就算真的是有睡眠登录梦中玩游戏这么个神奇设定，在单机上一下砸千把块钱下去还是太冤大头了。
当然，这个不算多是相对网民数量而言的，就华夏人这种整体饱食终日无所事事闲出屁来的生存现状，舍得拿千把块钱买新鲜的大有人在，这一天里物保部和爱华科技联合出品的《魔界游戏之真实模拟人生》截止到零点前还是卖出去了几万份。
换句话说……只有网络订购渠道、没有实体店推广销售的魔界游戏，在公开发售的当日便创造出了近千万的销售额度。
爱华科技是华笙华少爷老爹的牌子，王林利用华笙的关系拉进来当加工商的，承担的加工业务技术含量很低、就是给王林（厄斯）提供的幻术种子弄出来一个全密封的、暴力拆解后便无法组装回去的手掌大小金属外包装，随便拉出来个生产线都能做到；也因为技术含量低的关系，爱华科技在产品销售中拿的分成不多、还承担了快递业务。
近千万的首日销售额对爱华科技来说不算什么，倒是砸得物保部一干人等眉开眼笑，盘踞在京城等着大捞一笔的王林等到12点看了收入结算，用力拍大腿：“着啊~这才是发财的样子嘛！前面为了点小钱跟武装后勤部那个杨部长打口水战简直是抱着金娃娃要饭！”
“小钱……你现在倒是吹牛逼不怕上税了。”付友清嫌弃脸，“你从杨克宇那里a来的钱不用上税，卖游戏的收入可是要上税的，个人所得税了解一下。”
“等等、这个钱理论上来说不是我的，是厄斯的，厄斯是魔界人，有外交优惠，他的钱也要上税？”王林紧张了。
“诶？”厄斯有听没有懂。
“你生编硬造个外交优惠出来我就不吐槽了……谁在华夏人民共和国的地面上赚华夏人的钱都要交税，你就不要yy了。”付友清鄙夷脸，“难怪人家说有钱容易变坏，林子，你以前喷逃税的明星时是怎么说的？”
王林默默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摁了几下这几千万的首日收入要交出多少税去……然后对着算出来的数字默默捂心口。
“……解释一下？”厄斯伸出油乎乎的小胖手搭到付友清肩膀上。
付友清自身就不太爱干净，厄斯往他身上抹炸鸡块的油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人类社会的铁律之一，通过合法渠道获得的合法收入必须要向国家纳税，不纳税你的合法收入就不再是合法收入。”
厄斯居然就理解了，还点头道：“领主当然有权力享用战利品中的一部分。”
“剥削阶级在什么社会环境下都天然存在啊！”王林叹气，“不说这个了，厄斯，你赶紧把东西吃完再凝种子出来，还是按照我给你的样本做成一模一样的的，里面的符文路线一点错都不能有，不然要重做。”
“这虽然不麻烦，但是你要求的量太多了。”厄斯愁眉苦脸道。
“你现在吃的炸鸡、白天吃的所有的东西都是这些种子换来的钱可以买到的，我还指望你拿到分红后把这段时间我白养你的钱清算一下呢。堂堂恶魔领主，不能有赖账的习惯。”王林语重心长。
“我已经给你提供了很多了啊，还不够吗？”厄斯道，“按照你们的定价和我的分成，我已提供的数量足够我吃无数的炸鸡。”
卧槽这家伙也变精了！王林暗自腹诽，嘴上却是努力做出好人模样：“那些是很多了，但是你只想吃炸鸡吗，你不想吃其它更好吃的？不是我吹，咱们华夏别的不多美食种类最多，你要想每一种都吃个遍的话，十年你都走不出北方……还有一整个南方在等你呢。”
“晚上我熬夜加班！”厄斯立马拍胸脯。
付友清瞪着睡不醒的眼睛盯着厄斯看了几秒，开始低头算以厄斯这不挑食到夸张的口味，几时能吃够回魔界……
“呃……看来帝哥走的那天你都别想能回去了。”付友清用一副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好笑的眼神儿看厄斯。
王林浑身一震，紧张脸看过来。
“抱歉抱歉，忘记对你而言帝哥走人算是禁语。”付友清没啥诚意地道，“不过你反正也不亏，要不是帝哥来了地球你我这样的能有住京城小别墅骄|奢|淫|逸的命吗……你还能跟一群国家正部级干部谈笑风生，你丫还混成了假干部。”
“我和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实在很难有共同语言。”王林蛋疼道。
11月8日，到中午的时候包邮区江浙地区已经有人拿到了爱华科技邮寄来的魔界游戏登录器……爱华科技是江浙财团，本身的加工厂就在江浙一带。
巴掌大的无缝金属盒居然要价999rmb，很多人收到货的第一时间都在怀疑是不是上当受骗……没有任何接口插头、不通电不能联网，放在枕头边睡觉就能玩游戏？虽说是物保部出品，也太像骗局了点。
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这部分人把金属盒带进卧室开始午睡。没有午睡习惯死活睡不着的、或是激动忐忑过头没法睡过去的不说，那些真睡过去的，还真进入了游戏世界——或者说，进入了真实模拟人生的幻境世界。
为了提高游戏性、趣味性，模拟人生中的剧情经过了大量改动，首先，作为主角的重生女初中生不再只有不断升学毕业进公司这么一条主线，而是多出了无数支线，在第一章大剧情的少女时代就有离家出走变成不良少女或是打工妹这两条大支线，留学校里的剧情也有谈恋爱攀上官/富二代的、交友不慎被不良少年骗身乃至强|奸的、当上学霸和女同学打成一片开百合后宫的等等支线……总之是娱乐至上、想玩的话啥剧情都能给你玩出来。
考虑到每个人的精神力承受度的问题，《魔界游戏》的真实体验其实是降低了很多的，远远不如幻想乡和华夏公务员贡献精神力的虚灵幻境；时间加速虽然一样是五倍，但并不敢真在这么大面积出售的单机游戏中把体验者弄死……所以渡过每章节大剧情时的失败条件是出现“剧情死”，也就是主角浪过头了导致自己遭遇社会排斥、剧情过不下去了，便算作闯关失败、视失败程度回到存档点或是重头再来。
没错儿……虽说有真实体验感较低、剧情世界不够大等缺陷，但《魔界游戏》是可以存档的，为了设置这个存档功能王林和付友清可没少死脑细胞。
总之……虽有缺陷，《魔界游戏之真实模拟人生》仍旧算是能刷新当代游戏玩家世界观的绝对“黑科技”神物，作为第一批体验者之一的周林，在半小时的午睡醒来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兴奋过头导致失声的失控癫狂状态。
“你怎么样了周，你还好吗？你进入游戏中了吗？”眼巴巴等了他半小时的杰西紧张地。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这个游戏居然是真的，杰西，你可以在里面成为一个真正的初中女生、你可以像是一个学生那样生活！”周林语无伦次地，“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真实的游戏，我回到学校里上课、参加了考试、有许多同学、还有父母和家庭，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和你的角色是真正的家人……我的天，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真实的游戏！”
“好的好的、可以让我玩了吗？”杰西急切地道。
“可以……但是你记得进去了别乱来，你用的是我的角色档案，进去后千万要老老实实地当个中学生，否则过关失败必须重头打。”周林叮嘱道。
“放心吧周，我和你一样渴望体验正常的学校生活，我念的也是公立学校。”杰西喜笑颜开。
嗯……没经历过北美某些地区公立学校、社区学校混乱的人，大概是无法理解氛围正常的校园生活多么让一些人神往，这俩大约也是玩《魔界游戏》的第一批玩家中追求最奇葩的异类了。
早就对华夏式中学的紧张学习氛围腻味到不能再腻味的纯家养华夏玩家们可没有兴趣真的在游戏中当个老老实实的学生仔，绝大多数的玩家进入游戏后要么是研究剧情路线、琢磨章节剧情如何通关，要么就是在这个真实感极度逼真的游戏中花样作死……于是现实时间两小时后、还有很多人没有拿到购买的登录器时，剧情死的玩家们便以或抱怨或炫耀的口吻开始在各个社交网站描述自己花样作死的经历：
“班上坐窗台边第三排的男生不是好人！不要和他当兄弟！吗的被他骗出去唱k会被强|奸，裤子一被脱剧情杀就来了！”
“卧槽你也是被这个男生害的吗？我特嘛没有和他当兄弟、我特嘛只是唱k的时候一起去也被害了！”
“你们都是基佬吗和男人做兄弟，多和妹子交朋友啊，我是要开百合后宫的男人！”
“小心了和妹子交朋友也不是完全安全，我特嘛就是被女同学喊去参加那个男生的生日聚会的，就是那个你们都懂的练歌房……”
“日啊，我特嘛都没到唱k的剧情，去住校男生宿舍玩一趟就特嘛跪了……”
“楼上真勇士！”
“等等，难道被物理老师猥亵出局的就我一个？”
“卧槽你这个剧情怎么打出来的？”
如果是现实中有个初中女生的校园生活居然是危险到这个程度的那肯定会引起全社会震动……单机游戏里面就无所谓了，生存类单机还从头砍杀到尾呢。一帮玩上了游戏的人吹得唾沫横飞、引得那些登录器还没到手的人哀嚎不已，还“煽|动”了不少没舍得剁手的跟着买，销量又上去一大截……
第一章大剧情的剧情长度是游戏时间120个小时，在120个小时里面体验一个女生两年的生活不能算太慢，换算成现实时间的话也就是24小时罢了，但是……既然是以娱乐为主的单机，剧情的通关方式肯定不是混混时间就能过，再加上玩家进入游戏后总是难免作死……于是游戏发售一周后，卖出去几十万份的《魔界游戏》依然没听说有谁打通了第一章。
换成一般的单机，厂商肯定会被喷到shi，《魔界游戏》倒没这顾虑，游戏本身的质量和真实体验可以抵消通关的焦灼感、在里面度日和用另一个人的视角过日子差不多，再加上消耗的是睡眠时间，睡不着的话连游戏都进不去、没有耽搁工作学习的说法，便自然不会招致主流社会反感，赚得满盆满钵的物保部除了税务局上门，并木有别的麻烦。
但……到了11月17日这天，《魔界游戏》发售满十天后，却真的出了一件与《魔界游戏》相关的、十分出人意料的大事——
“y省的打拐民警？！”特保局的老首长难得周六在家休息，从异界调回来的特调二处杨品神色匆匆找上门来，开口就震得老首长忙不迭从躺椅上坐起来。
王林主动不再去熊猫人大陆现身后，特保局方面考虑到他的情绪问题，便将他一直不太喜欢的杨品也调了回来——本身当时杨品就是赶鸭子上架过去协助老刘将军管行政的，特保局可没打算把杨品这么精干的人才拿去“下放”“基层”，既然王林闷不吭声主动退出，特保局索性也做点样子给王林看。
“是，y省某县公安局刑侦支队打拐大队的大队长洪永强，02年的打拐英雄、二级英模，今年58岁，县公安局安排他退二线，他不肯退，这几年也不问县局委要经费，揣起个人存款在几个省份来回走，要找他在06年破获的4.18特大拐卖团伙案中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俩姐弟。”杨品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佩服地道，“您知道的，早些年偏远省份基层民警经费不足……现在也还是有些地方工资都没发全，这不是一两个地方的问题。洪永强在这方面较真，y省是人口拐出地、他对y省民众有很深的同情心，认为打拐经费不足是上级组织部门不重视……有一定的怨气，在当地比较不合群，不然公安系统也没多少活着的二级英模，不可能是这样的处境……”
“好了小杨，我清楚基层民警的情况，你不用再说这个。这个洪永强是怎么……怎么忽然间变成超凡的？”老首长摆摆手道。
“嗯……洪永强认为当初4.18特大拐卖团伙案件中，因为人贩子忽然暴毙而找不回来的那对姐弟有很大可能是卖到了福建，所以他这两年专注在福建各个县、乡镇走访调查，20……21个小时前，洪永强在福建某县的长途汽车站候车厅打瞌睡，碰巧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刚买了物保部出的《魔界游戏》登录器，就装在背包里面，洪永强靠到了这个背包……”杨品更加哭笑不得，“洪永强虽然固执，倒也关心新闻、知道国家有超凡，睡醒了发现自己的状况不对，一边打电话通知y省唯一支持他的老领导、一边找汽车站交涉要把候车椅拆走，他以为是候车椅的问题，觉得不能继续摆在车站里面……幸好国安的同志及时发现情况，控制了事态。”
“……”老首长也是相当哭笑不得，并立即发现了这里面最紧要的信息，“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很麻烦啊！”
老首长说的并不是洪永强，杨品知道老首长指的是什么，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才火烧火燎地赶过来汇报情况的：“是啊……真的是，不瞒您说，我知道这个事情一直到现在，头皮都还是麻的，我想，我们估计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过，那一位会……这么干。”
“咬人的狗不叫。”老首长难得地在话里带了怒气，“王林表现得一直很服从，哪个知道他的胆子比天还大呢？！”
杨品一直被王林没来由地排斥，他本人挺尴尬的，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是苦笑。
“北美财团的人马上就要交给他接手，他要是不想干，直接说嘛，用得着这样瞎搞胡搞？”老首长心里头那个火气是在是旺盛得很，这功夫再好的修养都不管用，但他毕竟是阅历摆在这儿、人精中的人精，并不会被怒气冲昏头脑，“……不对，这个游戏卖了几十万份、实际接触到的人起码上百万，我们也安排同志去体验过……也就是说，洪永强这样的是……”
老首长的怒气瞬间消失了，整个人都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他微微偏头，闭目思索了会儿，脸上居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首长？”
老首长长吐口气，摆摆手道：“不用说了……这个王林，哎呀，真是不晓得怎么说他。”顿了顿，老首长露出个有些好笑的表情，“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的这个王部长啊，是不相信国家，不相信党，他怕我们政府垄断超凡，这是变着法儿在跟我们表态，就算我们把异界控制住了、不让他那个物保部加人了，他也有办法在民间折腾出超凡来。”
“还是很胡闹。”杨品苦笑道。
“是很胡闹，而且还是挑准了时机的胡闹。”老首长拿手指敲躺椅扶手，哭笑不得地摇头，“现在他估计还在得意洋洋地等我们反应：北美财团的人，是不是还继续交给他忽悠？交给他，他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弄得出来，我们要担风险；不交给他，就是国家不信任他，国家要和他割裂。你看看，玩小心机玩到这个程度，这个小王八蛋是不是该打？”
杨品再次没话可说，连忽悠、小王八蛋都出来了……老首长其实也是已经表态了。
“这个王林，是普通老百姓的家庭走出来的。”老首长叹气道，“老百姓不相信政府办好事……这是我们的政府出问题了，我反正是没那个脸去怪老百姓。干部队伍年年喊学习，学习出个什么来了，嗨！口号喊得震天响……算了，我们这么大个国家，不能没点心胸，不能让老百姓嫌弃我们政府哪样都搞垄断。小杨，帮我联系下宣传部门的同志，把洪永强同志的事情当做典范宣传出去，他这个人选刚刚好，十几年的二级英模、打拐英雄，他不是超凡谁还能是？”
杨品稍稍纠结了一下便点头称是，伸手将近七十的老首长扶了起来。要论智商杨品是真不低，王林敞开来卖《魔界游戏》、华夏全国这么多人，迟早会出现别的超凡，迟早会出现国安没有及时发现及时控制的情况。
至于流落到国外……杨品倒不是很担心，哪个国家能跟华夏比人口基数、比平均智商？既然成为超凡需要水准以上的智力，那么华夏人还真不怕比人海战术，百把万华夏人里面就出了个洪永强，这个比例放到国外只能更低。
“也不能让那臭小子太高兴，宣传的时候注意提醒下，那个游戏登录器可以多人使用。”老首长也不是真的没火气，冷哼一声补充道，“还要提醒下国税局的同志，盯好这个小王八蛋、一分钱的税都不要让他漏了。”还是觉得不解恨，老首长又道，“还是把他喊过来，让我老头子当面喷一顿，这个臭小子，有什么事情不得说老老实实沟通、在那边偷偷摸摸打鬼主意！”
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王林，听到特保局的招呼后第一个反应是事发了、第二个反应是过去后应该装孙子装傻充愣还是大义凛然……
干了“大事”再来提心吊胆大约是普通人的通病，反正王林琢磨搞事的时候雄心万丈，真要面对结果了他又心里发虚——没错，他就是觉得国家有霸道的地方，觉得有部分人不安好心迟早要把超凡垄断起来，而以华夏政府的铁腕和行动力是绝对能够做到的，这让身为超凡缔造者的他觉得超级不爽。
但是……要让王林正面去刚国家，他是没有这个胆儿的，所以他只敢迂回：不进入魔力充沛的异界、接触魔法规则洗礼后直接变超凡的据王林所知只有陈友孝，陈友孝当时还是获得了少许谢三元的魔力才出现变化的——那些公务员贡献精神力的虚灵幻境，多少公务员进去过了，也没说出现另一个陈友孝。
单纯接触魔法规则、自身体内没有魔力的情况下，要自然变成超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意味着体验者必须拥有比陈友孝更高纯度的自然精神力，和直接在普通人里面找个丢去魔法规则世界能封神封圣的特殊材料人类差不多。
嗯……所以看着像是王林要跟国家叫板，其实他自己都没觉得有成功的可能性……
揣着忐忑的小心脏去了特保局总部、乖乖低头当孙子听年纪一把还中气十足的老首长咆哮一通后，王林小心翼翼打探那个特殊材料制成的神人究竟是谁；待听完洪永强的生平，王林直接服气了……尼玛这绝壁不是我的锅！现代社会还有这种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走出来的革命前辈附体强者，这是我能算得出的吗？！
老首长一看王林居然还振振有词起来了，气得转头朝杨品喊：“给我把这个龟孙打出去！”家乡话都飚出来了……
王林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傻子才让打出去呢！
“嗨呀，这个小王八蛋！”老首长气得掐大腿。
不必说，打拐英雄、58岁了还能成超凡的洪永强这个先例一出来，原本就卖得火热的《魔界游戏》再度热上加热，光是以各种明暗渠道流向全球各地的就数不清……甚至连立马要送人过来超凡培训的北美财团都刻意拖拉了几天，似乎是想抓住不用跟华夏国政府py交易就能达成目的的机会……
结果嘛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华夏国自家都找不出几个洪永强来……所以北美财团还是只能乖乖跟华夏国政府py交易。
在北美财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却还只能赔笑把人送到华夏国内的时候，第二季《超凡对决》的预告片也在央视各个频道、各个门户网站进行推送——
经历一番《魔界游戏》热潮后发现自己没法儿变成洪永强第二的华夏人原本也是很期待《超凡对决第二季》的，现在的话再看这个节目多少有些心情复杂……偏偏又管不住向往的心，只能是一边各种腹诽各种羡慕嫉妒恨、一边咬牙把预告片刷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