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鹤形十二 >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鹤形十二最新章节!

    岳家宇身后燃烧起来,自己无法扑灭,两个婴儿的凄厉啼声,有如万把钢刀,戳着他的心坎。却又不能停止,设若稍缓一下,身上会有数十个窟窿和火头。

    邓子瑛的狞笑之声,几乎覆盖了所有的惨呼及“呼呼”火箭声,较之背后的火头燃着他的肌肤,更使他无法忍受。

    烈火燃着他的肌肤,仇火烧着他的胸腔,婴儿的尖啼,撕裂着他的心扉,他已陷入疯狂状态。

    火箭流泻,剑芒缭绕“嗡嗡”猛响,火舌一触及剑上的气,立即又向四下迸射,有如火树银花。

    奇怪的是,那些燃烧的火头,偏偏在他身后衣衫上,右手挥剑遮挡火箭,左手无法扑灭火头。

    婴儿嘶呼,越来越尖锐,似乎已被燃得奄奄一息。其中一个连啼声也逐渐微弱。“我既然接受‘小桃红’托孤,就必须尽一切努力,保护这两个小生命,设若被烧死,就是我的过错!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纪露露府上”

    恨到极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厉喝一声,反向敌人最多的一方扑去。

    由于他的来势太快,而且出乎意料,那些大汉措手不及,要退也来不及了。剑光到处,惨嗥连连,血肉横飞。

    这一来竟发现一线生机,由于敌我混在一起,四周的火箭不敢再射。却都是拉满了弓,观望等待。

    然而,他的来势虽是威猛无俦,所向披靡,但背上的火舌却是未熄,好象只有一个婴儿在啼叫。

    虎入羊群,并不因羊数太多而有所不同!那些大汉虽知退也是死,却被岳家宇的疯狂屠杀所震慑,纷纷后退。

    但后退毕竟没有前进快速,岳家宇所过之处,变成一条血路,白雪上洒满了殷红的鲜血,极为刺目。

    也许是喷洒的鲜血太多之故,似感背上的火头已不太多,但却仍未熄灭。

    前面是一个大雪堆,足有人头多高,象一座巨大的白色坟墓,那是刚刚扫起来的。

    岳家宇心念一动,心知背上的婴儿,可能已死了一个,另一个绝不能让他烧死。

    这工夫三个高手,自三个不同方位上猛扑而上,其中二人的一刀一剑,同时向他背后的婴儿戳去。

    居心之毒,令人切齿,另一个的流星锤挟着劲烈的罡风,袭向岳家宇的前胸。

    岳家宇瞪着血红的眸子,磨着牙齿,左手向流星锤一推,倒泻而回“卜嗤”一声,那使流星锤的高手,脑袋瓜被击得粉碎,由于力道太大,竟倒飞一丈多远。

    这不过是眨眼工夫,岳家宇滑步转身。长剑一拨,一刀一剑立被挑开,一式“破浪乘风”两个尸体变成四段,下半段好久才倒下,而上半段的手中仍抱紧刀剑,竖立在地上。

    但在此同时,大约有十二三个大汉,以各种不同的兵刃,纷纷罩下,岳家宇大吼一声,左掌右剑,猛扫三匝。

    刹那间残肢败体,心肝五脏,飞溅激射,血雨狂喷。

    岳家宇趁机长身平射,掠向高大的雪堆。

    “唰”地一声,他的身子将雪堆穿了一个透明窟窿,身上的火头立即完全熄灭。

    但他落足之处,却相距邓子瑛不到三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厉啸一声,身剑合一,猛扑而上。

    邓子瑛深知厉害,也顾不得身份,倒地疾滚,立即有七八件兵刃拦住了岳家宇。

    就在这工夫,突闻有人大声道:

    “盟主驾到!盟主驾到”

    刹那间场中形势大变,纷纷向大门口处望去。

    只闻“得得”啼声之中;一辆双马豪华轿车,缓缓驰进大门,所有之人,齐面向轿车,躬身肃立。

    只闻邓子瑛肃然道:

    “恭迎盟主宝驾!”

    岳家宇杀红了眼,此刻本可从容离去,却因这盟主也是他的仇人,况且这白马素车,也将他吸引住。

    车厢四角,挂着四个素绢球,马是纯白之色,加之马辔马僵都是白色,连马头下的一串小铃,也是白银打造。

    乍看起来,就知道车中之人家有丧事。令人顿生肃穆哀悼之感。

    然而,岳家宇心里清楚“黑煞星”庞起并非孝子,他能残害妹妹和妹夫,以及未满月的外甥,其心之毒,无出其右,岂能为母戴孝?

    车子缓缓停下,素帐一掀,首先跳下一人,竟是一代魔头“绿袍判官”娄森。

    只见他伸手一扶,庞起身着孝衣,一脸悲戚之色,下了轿车。

    于是一干高手纷纷施礼,连四周墙上的火箭手,也都一齐熄了火箭,肃立致敬,偌大院中落针可闻。

    岳家宇不由暗暗摇头,既惊又怒,象娄森这等魔头,也会如此谄媚,庞起这人除了阴险,狠毒之外,统御之术也是前无古人!

    “黑煞星”庞起扫视一匝,肃然道:

    “各位少礼!本座不过是例行出巡”

    他突然发现了岳家宇,面色微变,对邓子瑛深声道:

    “刚才发生了何事?”

    邓子瑛虽是盟主座前红人,毕竟作赋心虚,呐呐地道:

    “启禀盟主,这小子背着两个婴儿,前来诬诈”

    “诬诈?”庞起看了岳家宇一眼,深声道:

    “那是谁的孩子?”

    岳家宇冷厉地一哼。大步走向庞起,道:

    “这是‘小桃红’谷妙的孩子,庞老贼,你说孩子的父亲应该是谁?”

    “绿袍判官”阴侧侧地道:

    “小子,再对盟主不敬,休怪老天心毒手黑!”

    岳家宇怒极,哈哈狂笑道:

    “娄森,若是别人说出这种话来,本人绝不置词,象你这等身份,也竟自甘人下。奴颜婢膝”

    娄森马脸上杀机陡现,似有动手之意,只闻庞起肃然道:

    “娄兄,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不瞒各位说,自家母弃世之后,本座每忆及先慈生前善行,凡事不敢稍有逾越!上体天心!兢兢自守!古往今来,当政者虽弹智竭虑,为苍生造福,但后人微词终所难免,只要我们时时自勉,事事警惕,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娄森哼了一声,不再答话。但这一席冠冕堂皇的话,却更引起岳家宇的怒火,轻蔑地一晒,沉声道:

    “庞起,饶你舌烁莲花,巧言令色,也无法一手遮大,掩人耳目,更不能以假面具欺蒙天下,凭你这种人道沦丧,下流卑鄙之人,也配自谕‘问心无愧’么?”

    邓子瑛怒喝一声,沉声道:

    “卑职主张把这少子拿下,以维盟主尊严!”

    庞起那阴沉的面色闪过一丝狞笑,立又慨然地道:

    “亚圣曾说过:民为重,君为轻的话,本座虽非一代君王,但既是主持武林大计,自也不便妄自菲薄,况且家慈弃世时,本座曾立下誓言,为缅怀先慈,决定施行武林大赦百日,以为纪念!此子侮辱本座,姑念其年幼无知,循例自应不究!不过”

    他面色一冷,以冷厉的目光瞪着邓子瑛,道:

    “谷妙生前行为不检,人所共知,身为本座属下,必须顶严予律己,远离一个‘淫’字,据本座所知,近来谷妙与邓兄昆仲往还极密,此子若非确知婴儿之父是你,谅不至自投罗网”

    岳家宇这才知道,上次在白琬家中遇见那个与白端打赌那个姓邓的,乃是邓子瑛的兄弟,只因邓子瑛是盟主座前的红人,是以“空心和尚”和“无肠道人”都极尽奉承谄媚之能事。

    邓子瑛面色由红变紫,承认也不好,不承认又不行,尴尬地搓着手,道:

    “盟主有所不知,卑职与谷妙虽有交情,尚未到入幕之亲!至于卑职之弟。是否与她有染?这个”

    显然,邓子瑛企图把这婴儿的责任推到弟弟身上。

    岳家宇切齿道:

    “在下遇见谷妙之时,是在深山之中,那时谷妙已将临盆,邓子瑛派了三五个高手,其中有‘粉蝶太子’曹典,及‘大头翁’宫保和等人跟踪,强迫谷妙吞下一颗打胎之药,谷妙为恶放荡一生。似已改邪归正,拼死不予接受。却因被他们追赶太久,流血过多,孩子虽已生下,却告不治,临终时托在下送此婴儿,哪知道恶贼非但不收,反而企图杀之灭口”

    邓子瑛的底蕴已被揭开,虽然恨极了岳家宇,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呐呐地道:

    “谷妙生前面首万千,实难确定这孩子是哪一个的”

    “住口!”庞起厉声道:

    “本座命令你,立刻收下孩子,妥为扶养!”

    “是!”邓子瑛冷冷地看了婴儿一眼,目光中蕴藏着狠毒之色,大步走向岳家宇。

    在这刹那间,岳家宇心念疾转,到底交不交出孩子?若不交出,今后岂能永远背在身上?如果交出,这贼子分明是勉强收下,他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杀死婴儿。

    第一个顾虑是为了自己,第二个考虑悲天悯人,天人交战的结果,不能虎头蛇尾,救人就必须救到底。

    “拿过来!”

    邓子瑛一脸阴沉之色,站在岳家宇面前,设若岳家宇要杀他,可以说易如反掌,但他不想这样做。

    她要报仇,就必须堂堂正正,当众数说他的罪状,然后杀死他。但现在却本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不必了!”岳家宇冷峻地道:

    “如其交与贼手,不如干脆送与孤寡之人,婴儿虽不是在嫡亲父母身边,却不会有杀身之祸!”

    岳家宇冷冷地扫视一周,腾身而起,掠过几重院落,出了庄院。

    现在他又毫无主张了,世上孤寡之人固然极多,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即使能找到,又怎能证实收养婴儿之人心地善良?

    须知不是自己的骨肉,终是不同,天长日久,必定生厌。若婴儿倍受虐待,再遭人间疾苦,怎能对得起改邪归正的谷妙亡魂?

    黑与白,正与邪的分野,就在这关头分别出来。

    他突然想起其中一个婴儿,半天没有啼泣,也没有动弹,立即把孩子放下来。不由悲怒交集。

    其中一个下身被烧得焦黑,早已死去,另一个仅烧伤了小脚,极为轻微。

    “邓子瑛,你这狗贼,终有一天我要零碎收拾你”岳家宇含泪埋了婴尸,另一个又要吃奶了,这怎么办?终不能一天到晚为婴儿喂奶呀!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奔向南方一个小镇,对于“黑煞星”能放过他,心中十分不解,难道那魔头真的痛悟前非不成!

    到了小镇入了店,岳家宇首先叫店伙找米汤。

    今夜就是除夕,天上乌云低垂,似要下雪,在这年关急景之下,一个流浪之人的心情,不问可知!

    想起师傅过去说过,在家乡中,今夜晚饭是吃饺子,午夜有酒席,名为守岁。一年当中,无论是兵、农、工、学、商,都以过年为一大乐事。

    客店中静悄悄地,只有他一个客人,他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孤寂落漠,也是第一次尝到无家可归的滋味。

    “公子!”店伙颠着屁股走来,说:

    “今天是除夕,大家都忙着过年,谁也不会煮干饭,就没有米汤,至于当作供品的干饭,早在三五天之前已经煮好了!所以小的跑了数家,实在抱歉”

    岳家宇心中涌起一阵悲忿,觉得这个小生命,和自己一样,自离开娘胎,就要遭受命运的折磨了。

    他恳求地说:

    “小二哥!你帮帮忙!小弟初来此地,人地不熟,又不能眼看着婴儿饿死!这件事真是烦人”店小二为人心地不错,年关之下,见这年轻人连孩子的饮食都无着落,必是刚刚死了妻子,不由十分同情。

    他想了一下,突然大声说:

    “公子,由此向南,就是朱仙镇,也正是当年岳飞大破金兵之处。镇南郊外,有个小庙,庙中有三个年轻和尚,颇守清规,公子何不投奔该庙?出家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年、节之分,-午到头都会做饭”

    岳宇宇暗暗一叹,抱拳道:

    “谢谢小二哥指点!为了这孩子,在下只有走一趟了!”

    他出了小店,迳奔朱仙镇,原野上又下着鹅毛大雪,闲无人迹。

    大约掌灯时来到小庙前,不由叫声“苦也”!这小庙只有三间正殿,破旧不堪,看样子香火不会太盛。

    但既然来了,自应进去碰碰运气,立即拍着山门。

    不一会走出一个年轻和尚,自门缝望去,不过十七岁,生得颇为清秀,身上架裟十分单薄。看来非但是武林中人,而且内功必有相当根基。

    开了庙门,小和尚合什道:

    “请问施主有何见教?”

    岳家宇抱拳道:

    “在下有个婴儿,需要吃奶,而今大年除夕,无处找寻米汤,我想贵寺之中,必定”

    小和尚这才发现岳家宇背着一个婴儿,不由喜形于色,道:

    “请问个施主,这孩子是你的么?”

    “不是!”岳家宇肃然道:

    “在下在路上遇见一位孕妇。生下此婴之后,因失血过多而亡。临死托孤,要在下送到婴儿父亲处,怎奈”

    小和尚焦急地道:

    “施主还未送去?”

    岳家宇心念一转,道:

    “去过了!婴儿之父早已迁往他处,不知所终,因此在下正感”

    小和尚不由大喜,抚掌低声道:

    “施主想必是武林中人,今后背着婴儿,必感不便。可不送与小僧?”

    “这个”岳家宇摇摇头道:

    “在下救人必须救得彻底!若让这孩子出家,实非救人时之初衷!这点恕难从命!”小和尚正色道:

    “施主误会了!小僧要此婴儿,非叫他出家,而是以俗家身份,由此学点武功,长大之后,由他自己决定”

    “这样可以!”岳家宇肃然道:

    “此婴命苦,尚希小师傅善待于他!在下以后每年来看他一两次,小师傅不会见怪吧!”

    小和尚合什道:

    “哪里!小僧看施主的目中神光,分明是一位绝世高手,此婴长大之后,若由施主再传他几手,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施主请进!”

    岳家宇跟着小和尚往里走,低声问道:

    “不知小师傅法号如何称呼?”

    小和尚道:

    “小僧悟果,另有大师兄悟善和二师兄悟因,同住此庙”

    原来三间大殿之后,还有几间小屋,虽然简陋,里面倒也十分清静。

    悟果为他端来白饭素菜及一瓶米汤,二人喂了婴儿,同时吃饭,悟果道:

    “施主既然来了,小僧希望你在此多住几日,过了年再走。小僧虽是出家之人,却也知道小施主此刻的心情,年关已届,出门不便,且易触景伤情”

    岳家宇不由产生怜怜相惜之感,慨然说:

    “小师傅快人快语,岳某十分敬佩,此婴留于此处,在下放心了!”

    饭后悟果收了盘碗,把婴儿抱走。外面大雪纷飞,混沌一片,象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停了一会,悟果送来一盆炭火,说:

    “岳施主就睡在此间,小僧今夜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了。”

    岳家宇抱拳道:

    “小师傅只管请便!在下只想打扰一夜,明天准备离去了。”悟果肃然道:

    “大年初一,客店、饭馆都己打佯,岳施主若是不信,可能会找不到住食之所,看起来岳施主还不象一位老江湖呢!”

    “当然不是!”岳家宇笑笑说;

    “在下离开师门,才不过二三个月!哪能当得老江湖”

    悟果笑着出屋,说:

    “岳施主背着孩子,劳累了几天,早点休息吧!”

    岳家宇道:

    “谢谢小师傅关怀!不知那婴儿现在何处?”

    悟果道:

    “岳施主请放心!小僧会小心扶养,绝不会使他受苦。”

    岳家宇连连称谢,掩上房门,烤着炭火,心想,真是天不绝人之路,设若今天那店小二不加指点,可真惨了

    “紫琴现在何处?”想起万紫琴,就象心坎上被抓了一把似的,他深知万紫琴不是轻易变心的姑娘,不知她为何那样决绝?

    “还有白琬,纪露露,她们现在是否和我一样?也在”他摇摇头,喃喃地说:

    “不可能!白琬虽是无家可归,但她为人心眼极多,会照顾自己,况且她自学了金佛上的武功,身手大非昔比至于纪露露,我杀了纪晓岚,她一定恨我入骨”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出道未到半年,倍尝爱、恨、恩、仇的滋味,今后征途茫茫,未可预卜

    他实在有些疲倦了,外面大雪不断地落着,庙中极静,可以清晰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睡吧!”他脱了外衣,上床钻入被窝中,忖道: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今夜有一床一被,渡此寒宵,已算是很不错了!”

    末上床时本有睡意,上了床又思潮如涌,千头万绪,恩人迄无消息,大仇仍未湔雪。白道式微,魔焰嚣张。

    朦胧之间,隐隐闻到屋上有衣袂飘风之声,不由暗吃一惊,心想道:

    “在此荒郊野寺,若不提高警觉。死无葬身之地,岳家宇啊,你太大意了”

    他急忙下床,披上外衣自窗缝中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象一只大鸟,在空中划个半孤,斜掠而下,进入前面正殿之中。

    正殿立即传来叱喝之声,岳家宇悄悄自后窗掠出,绕到大殿窗外向内窥视。

    一个高大身影背面而立,殿内虽无灯光。岳家宇已可看出,此人正是“绿袍判官”娄森。

    娄森对面之人?却是小师傅悟果。只闻娄森阴声道:

    “小秃驴,把那婴儿和那小子献出来,老夫给你个痛快!”

    悟果年少气盛,冷冷地道:

    “那位施主已把婴儿送与小僧,而他早于傍晚时离去,不知娄大侠凭什么强索此婴?”

    娄森狞笑一声,道:

    “不必多问!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快说!那小子和婴儿,在不在这里?”

    悟果晒然一笑,道:

    “娄施主,小僧并非怕你,只是不愿为此事伤和气,婴儿是那位少施主送与小僧的,小僧自有保护婴儿之责,娄施主一定非要不可,只要取得那位施主同意,小僧立即交出。”

    娄森大怒,单掌一撩,大殿中罡气暴卷,墙壁颤动,屋顶似要揭去。

    岳家宇不由大吃一惊,他深信悟果就是身手不俗,也绝不是这老魔的对手。正要现身出手,突见小悟果两袖齐拂“蓬”地一声,整个大殿摇摇欲倒。

    娄森身子摇晃一下,悟果蹬蹬蹬连退三大步。然而,看他的神态,吃了苦头,却未受伤。

    岳家宇大为震骇,象“半掌追魂”万世芳的身份,也要向老魔低头,此魔身手之高,不可言喻。

    小悟果接了一掌,仅退三大步,虽然老魔未出全力,小悟果的功力,也绝不在岳家宇之下。

    这一来大出娄森预料,阴阴一笑道:

    “小秃,你能接下老夫五成真力一掌,而未受扔,必定大有来历,你那老秃师傅是谁?”

    “你管不着!”小悟果夷然不惧,冷峻地道:

    “娄森,武林中人把你捧得太高,几乎少有敌手,但在小僧看来,也不过如此——”

    老魔低吼一声,再次拂出一袖,只闻“哗啦啦”一阵暴响,大概是佛像倒塌,大殿摇摇欲倒。小悟果足踏子午,双掌一翻力推而出。

    “轰”地一声,这次小悟果的苦头可大了,身子倒飞一丈多远,把一张供桌击得支离破碎,半天才爬了起来。

    “怎么样?”娄森大刺刺地道:

    “老夫这次也仅是七成内力!再不识趣,老夫”

    只闻一声冷哼,只见一个既瘦又矮,一脸油垢的老和尚,已站在大殿前门石阶之上。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和尚,仅比悟果大三五岁。二人背后都背着一个布包。“阿弥陀佛!”老僧倾了一声佛号,寿眉微挑,双目中血丝隐现,射出殿红的光芒。

    娄森乃是识货之人,不由一震,沉声道:

    “老秃何人?在下似未听说你这号人物!”

    老僧“嘎嘎”怪笑一阵,这笑声虽然有些嘶哑,却另有二种慑人的力量,象一把钝锉,在心板上磨擦似的,以低沉的嗓音,道:

    “老袖本就是名不见经传之人,何必多问!娄森,老衲怜你成名不易,逃命去吧”

    岳家宇悚然一震,这口气狂得过份,并不象虚张声势,而且由于他对悟果印象极佳,以为悟果的师傅,必是一位佛门奇侠,但他一看那一支血红的怪眼,和那脸上阴沉之色,这种念头立即推翻。

    娄森虽知老僧非比泛泛,却不甘示弱,狞笑道:

    “老秃,娄某横行武林一甲子,尚未向任何人示过弱”

    “今夜就要破例!”老僧阴声道:

    “信与不信,关系你一生荣辱、生死成败!娄森,我若是你,绝不安逞侥幸之心”

    娄森忍无可忍,双袖齐挥,罡气自袖中呼啸涌出,十指尖端射出绿汪汪的气流。

    老僧的身子纹风不动,两手一抬,大殿中形成无俦的螺旋气流,好象大殿要连根拔起。

    娄森十指上的绿芒,乃是一种“百尸气”阴毒无比,但在老僧的“般若飚”之下,相形见拙,身不由主地向前一栽,老僧疾上一步,伸出枯爪似的左手,在娄森右手五个指甲上一挥。

    “格叭格叭”一阵轻响,娄森闷哼一声,抱着右手,疾退五步。

    “我的天!”岳家宇心中升起一丝凉意,原来娄森右手五个长长的指甲,全被揭下,仅剩下一点皮肉连着,在指尖上摇摇晃晃,鲜血立即顺着手腕流下,淌入袖中。

    岳家宇暗叫一声“好厉害!好毒的手法!”不由摇摇头,忖道:

    “娄森固然可恨,但老僧乃出家之人,出手如此歹毒,绝非善类”

    老僧面色阴沉,低沉着嗓音道:

    “逃命去吧!”还是那一句狂妄的话。

    娄森面孔一阵扭曲,神色狰狞,嘶声道:

    “老秃驴,终有一天,娄某要叫你知道厉害——”说毕穿窗而出。

    “嘎”老僧怪笑一声,殿顶尘土纷纷落下。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鹤形十二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陈青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陈青云并收藏鹤形十二最新章节